第309章,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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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瑜本来是没打算多管闲事,打死打残都是各人的命,她还没有到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生时就出手的高洁,但这个男子用了窦家拳,她便猜测早时候应该是窦家旧部子孙。
不管是她父亲,还是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能练得窦家拳,那都是亲信,极得信任才能练窦家拳。
不想管闲事,也只能出手了。
伸手拿了桌上的筷子,用手指捏了一根射过去,直接穿透打人衙役的手臂、拳头。
“啊!”
几个衙役惨叫出声,扭头愤怒的瞪着窦瑜。
“什么人,竟敢袭击官差,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小娘们个西皮……啊!”
说话的衙役话还未说完,荣挚已经抄起碗砸他头上。
几个衙役都被荣挚的气势镇到。
窦瑜也淡淡扫了荣挚一眼。
她从不敢小瞧荣挚,毕竟是做过太子的人。
“你,你,你们……”
窦瑜没说话。
荣挚摸了铜钱丢桌子上。
窦瑜站起身走过去,几个衙役捂着手往后退。
眼里有忌惮和恼怒、恨意。
窦瑜没搭理他们,只看向地上的男子,“你家住在何处,带我去见见你家大人!”
男子死寂一般的眼眸毫无光亮,看一眼窦瑜后扭开头。
“我姓窦!”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扭头看向窦瑜。
“京都来的?”
“是,京都窦宅!”
男子眨了眨眼睛,眼眸里忽然间溢满了诧异,但更是是惊喜。
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鼻子、嘴角都在流血,但他很快站起身,抬手胡乱擦一下鼻子,“阜平滕子冲!”
这五个字,滕子冲说的铿锵有力,气势磅礴。
“既然是京都来的,又姓窦,走,去我家见见我爹,他可是认得京都窦家人,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冒牌货!”
滕子冲说完,身子往边上一站,“请!”
窦瑜哼笑,“前面带路!”
他们要走,衙役也不敢拦。
滕子冲走在前面,窦瑜、荣挚跟他身后往小巷子里走。
越走越偏,马车都进不来的狭小巷子,路上石头因为走动的人多,已经踩的很光滑,墙壁斑驳。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行走,见到滕子冲都不屑的看一眼,然后立即避开。
很显然,他的名声很不好。
滕子冲也不在意,走在前头十分无所谓的样子,直到在一个院门口停下,滕子冲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衣裳,才推门进院子。
“老头子,来客人了!”
话才说完,一个东西便扔了过来,滕子冲眼疾手快接住,朝里头说道,“老头子,这可是你最后一个茶盏了,再摔坏我可没钱给你买新的!”
滕子冲话还未说完,一根拐杖又砸过来,他还是眼疾手快接住。
脸色未变,却扬着嗓子对屋里喊道,“京都来人了,说是窦家的……”
一道人影出现在屋檐下,速度快极了。
滕子冲摸着鼻子。
暗自感叹,这速度,真不像一个久病的人。
老人年纪瞧着有些大,头发花白,胡须也白,脸色也白。
他见到窦瑜第一眼,就认出了窦瑜。
“大、大、大小姐……”
窦瑜本来是没认出面前的老人,但听出了他的声音。
“是你!”
四年前她进京时,被人拦住劝诫,说那是一个陷阱,让她不要去。
那时的她心中恨意腾腾,怎么可能听的进去。
一意孤行,执意离开。
后来出事离京虽有荣挚护着,但还有人在暗处帮了她几次。她没有见过这几个人的面容,却记得他们的声音。
老人踉跄着上前几步,颤抖着抬手抱拳,“末、末、罪将见过大小姐!”
他话落,双膝重重跪下去。
双手压地,额头贴在手背上,哽咽出声。
最虔诚的叩拜,是对曾经的眷念和歉疚,又是对窦瑜还活着,窦家还有后人的庆幸。
窦瑜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向滕子冲。
本无所谓又带着傲气的少年儿郎眼眸里有震惊,有惊喜,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热血。
滕子京上前到父亲身边,一掀衣袍角,双膝咚跪地上,“滕子冲见过大姑娘!”
然后他忽然间就泪流满面。
跟米铺掌柜争执他没哭,被衙役暴揍的时候没哭,这会子却落了泪。
窦瑜忽然间就懂了,为什么每次家里有重大事情宴客,总会在小厅内摆一桌,父亲总会去看看有没有客人。
那个时候,她不懂,如今却明白过来,那是窦家的退路吧……
“罪将当年颇得老将军信重,还曾代老将军回京城看望过大小姐,然后带了大小姐的画像回边疆!”滕敏说着仰头看向窦瑜。
他是真的老泪纵横。
“是罪将年少无知,被奸人蒙蔽做下错事,本该斩首示众,老将军仁厚……”
滕敏还要说。
窦瑜伸手扶住他肩膀,“祖父既为你周旋,想来清楚其中缘由,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起来吧!”
“多谢大姑娘!”滕敏顺着窦瑜的意思起身。
滕子京也连忙站起身。
“爹,您快请大姑娘屋子里坐,我去烧水泡茶!”
滕子京跑的飞快。
还把鞋子给跑掉了。
滕敏瞧着对窦瑜说道,“这孩子有些本事,就是脾气暴躁了些,若不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拖累了他……”
滕敏略顿,释然一笑,“如今大姑娘来了,倒是他的幸!”
“大姑娘,屋里请!”
滕家的院子很小,堂屋自然也不大,案桌、椅子很破旧,显然日子并不太好过。
滕敏有些局促,“家里寒漏,大姑娘莫要介意,您请坐!”
他弯着腰,用袖子去擦拭椅子,那认真的样子,可见他的激动紧张和小心翼翼。
窦瑜并不清楚,滕敏为什么激动?
等到窦瑜坐下,滕敏才对窦瑜说道,“您稍等片刻,小的去把信号放出去,让他们几个知晓您来了!”
滕敏说完,急不可耐的踉跄着进了屋子,很快拿了东西出来,慌慌忙忙到院子里,对着天空放出信号。
窦瑜知晓,那是窦家的信号。
滕敏回到堂屋,再次给窦瑜行礼,“当年老将军费力周旋,让我们六人活命离开,我们便有约定,窦家来人,便是原谅我们之时,届时我们定再次为窦家效命!”
“我并不知晓你们的存在,这次过来阜平县是有事,若不是你家儿子刚好用窦家拳,兴许就错过了!”
无巧不成书。
荣挚有事情离开,她忽然间的心软,带着他去吃馄饨,但凡错开一环,他们都错过了。
滕敏继续在阜平县等着窦家来人。
而她继续去寻找矿山……
他们依旧会相遇,只不过会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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