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决斗

此时那酒糟鼻老头儿就睁眼瞧了慕少安好一会儿，然后才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好吧，谁让我欠了小克罗地亚的人情呢，我家那老头子脾气可古怪了，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慕少安点头，这是当然，大帝的那位导师他没听过，但大帝如此推崇，想来是有些本事的，不过，平常的时候，大帝也轻易见不到他这位人生导师，也只有这酒糟鼻老头儿才可以引荐。这也是为什么大帝要拿这块墓碑作为人情送给酒糟鼻的原因。

        “我来帮您拿着吧！”

        就在那酒糟鼻老头儿准备弯腰搬起那块墓碑的时候，慕少安忽然闪身笑嘻嘻地抢先搬起来。

        那酒糟鼻也就无可无不可，只是在前面带路，两个人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穿过人群摩肩擦踵的闹市，一直走啊走，从夕阳西下走到日出东方，从大漠黄沙走过碧海波涛。

        整个过程慕少安都没有什么抱怨，忽然谦恭得不像话。

        就这样，足足三天三夜，慕少安和那酒糟鼻老头儿就再次绕回了最初的那座公墓，整整绕了地球一圈。

        不过，此刻在酒糟鼻之前躺着的椅子上，已经又多出一个须发皆白，穿着麻布长袍的老头儿，正眯着眼睛，睡得正香。

        那酒糟鼻这时就郑重施礼，然后回头对慕少安伸出了一根手指，意思是老规矩，只许一个问题。

        慕少安就连忙上前，躬身一礼后，才言简意赅的问道：“老前辈，我只是想知道，谁把荆轲弄到现实世界里的？”

        他说完，好久都没有动静，那白胡子老头更是沉睡如昔，整整十几分钟之后，那老头儿的眉毛才无风而动，缓缓睁开双眼，只伸出两根手指，一指天，一指地，很牛叉。

        随后，老头儿继续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慕少安一脸惊愕，转头看那酒糟鼻，他貌似也挺迷茫。

        这就是答案？

        也太玄乎了吧。

        慕少安还想再问，却被酒糟鼻拉了回来。

        “你老爹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此事只能是天知地知，你我都不知，换而言之，老头子也认为这件事并没有什么隐情。”

        酒糟鼻挥挥手，就要从慕少安手中接过那块墓碑。

        “嘿嘿，老兄，这交易可不是这么玩的。”慕少安一闪身，就灵敏躲过，“如果仅凭两个不知所谓的手势，这人情可未免太不值钱了。要不，老兄你来个买一送二吧。”

        听到此话，那酒糟鼻反倒是怪笑起来，“早听闻混沌基地第五纪元出了一个蛮不讲理的怪物，横冲直撞，靠着些运气和蛮力倒也博得了一个野蛮人的名号，所以，你是准备今日在我这地盘里玩一套所谓的掀桌子大法吗？”

        “咦，你倒对我了解颇深呢，这是好事情啊，慕某人惭愧惭愧，另外，老兄你应该是对我有些误会，蛮不讲理，掀桌子什么的，都是外面的人穿凿附会，我可是一个文明人。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保证会把这块墓碑给你，你呢，就帮我调查一下大帝奥古斯都当初被刺杀一事的始末，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的对不对？就当看在小克罗地亚的面子上。”

        慕少安讪笑道。

        那酒糟鼻就皱皱眉头，却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连那块墓碑都不要了。

        这小脾气真暴躁啊。

        慕少安也不急，就笑呵呵地转头，看那须发皆白的老老头儿被两个护工模样的女子推走，这老家伙，看样子没几天好活喽。

        “嘿，老人家，不考虑一下固化历史吗？本人清华大学历史系毕业，曾获得诺贝尔历史学奖，历史，古文，周易三博士学位，如今忝为牛晶大学客座教授兼博士生导师，已经累计在世界级学术刊物上发表了不下三千部论文，如果你选择让我来为你固化历史的话，我保证你会名垂千古，含笑九泉，死而无憾！真的，我可是最专业的历史固化师，我可以给你打八折优惠，另外免费赠送八卦分心，九章断穴，火葬等服务，保证你用了还想来，来了还想用！”

        慕少安满嘴跑着火车，上前就热情无比的要搀住那老老头儿的手臂，但随即却闪了个空，一个身材高挑，两眼若桃花，只是戴了个口罩的女护士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警告，如果你再敢上前一步，你的行为将会被定义为三级恶性袭击，只要你的权限低于SSS级，那么所有后果都将由你自己承受，顺便说一下，是牛津不是牛晶。”

        “哎吆喂，三个S？这权限我惹不起啊，小妞，脾气挺倔啊，晚上有空吗？丧尸酒吧3号包厢，不见不散哦！”

        慕少安愉快的吹了一声口哨，也不管那护士一双大白眼，转头扛着那墓碑就去追那酒糟鼻，他对这位老兄的兴趣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没有人知道，在慕少安转身的一刹那，那须发皆白的老老头儿轻轻闭合的双眼忽然微微一颤，这动作无比细小，便是近在身边的两个女护士都没能察觉，唯独戴上了野蛮破法者称号的慕少安感应到了。

        他看似在满嘴胡诌，一副不着调的表情，但实际上从三天前他就一直观察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的心理变化。

        52年前，第五始祖病毒爆发前夜，大帝被荆轲刺杀，这件事是开启了一系列的内奸搞破坏的事情，当初连慕少安自己都被一个假的慕少安给卷入进去，不得不跑了一趟历史战区。

        这件事在当时，慕少安根本没有来得及释放死神视野，总有各种力量和纷杂的事情吸引住他的视线。

        等他现在回过神来，却已经是52年之后了。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拼命掩藏着什么。

        但说实话，当初慕少安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些疑问，哪怕后续事情纷沓而来，这丝疑问也始终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是布局者，也不是混沌基地高层那些智谋如海的高层，却依然要死死咬住这一点。

        真的，不是说那么多的布局者都是浪得虚名，也不是说慕少安的智商太高，而是说这完全是两种性质，前者要负责监视调查几百几千甚至上万个同类事件，再从中找出蛛丝马迹，这是一个繁重而又复杂的苦活儿，那是真的需要真刀真枪的高智商才行。

        而慕少安纯粹是因为他就相当于一个凶杀案的目击者，他的想法肯定不可能与那些统筹大局的布局者一样，他觉得某个人是凶手，那么根本就不会管合理不合理，他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他自己感觉到的。

        至于与大帝被刺杀一案有多少相类似的案件，哪怕聂隐娘去刺杀了别人，他也不会去管，他只相信自己的野兽直觉。

        盯住一处，那就盯个死！

        要么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要么就空欢喜一场。

        “嘿，老兄，走那么快干嘛，似乎你和小克罗地亚是发小兼死党啊，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你的父亲是他的导师，你的妻子是他的姐姐，他的初恋是你妹妹，天啊，简直秦晋之好，后来你们——”

        “闭嘴！”

        慕少安还在胡诌着，那酒糟鼻老头儿就已经怒火万丈的返过身来喝骂道，好像被刺中了逆鳞啊。

        慕少安就再次眨眨眼，说真的，他刚才说的全都是蒙的，没想到他的运气不错哦，居然猜中了好几条，或者其中一条？

        “慕少安，你够了，你竟然敢侮辱我已故的妻子，这已经涉及到了我做人的底线，拔剑吧，我要与你决斗，用鲜血来洗刷耻辱！”

        酒糟鼻怒气值好像满了，连鼻头都是发亮发亮的，我凑，这是什么节奏？

        慕少安吓得向后跳出一步，转头就想跑，决斗？决哪门子的斗啊，我可是文明人。

        但还未等他跑出几步，一道带着青色气息的战争令旗便从天而降，庞大的战争法则笼罩两人，这傻乎乎的酒糟鼻居然动用了高级战争道具，并且是SS级的，偏偏慕少安只是S级，这就等于贵族向平民挑战，根本没得选择。

        “嘀，编号S-009，你已经无条件同意了编号SS-19827635的生死决斗挑战，倒计时15秒！”

        “注意，你已经选择了决斗地图，大漠楼兰。”

        “注意，你已经禁选了对手零天赋零技能，对手禁选了你的死神视野和S级终结技——病毒必须死。”

        ——

        这些信息一股脑儿的冒出来，当慕少安看到这些信息后，嘴角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自己的运气不错嘛，才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一个敌人给逼得急了眼。

        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弊真的好吗？

        还是说，酒糟鼻就是第五始祖病毒留下来的奸细？

        可这样开决斗也太莽了吧。

        正这么想着，却听见对面的酒糟鼻惨笑一声。

        “有人出了大价钱，付出了我不能拒绝的代价，让我杀了你，一命抵一命，死无对证的那种，慕少安，很感谢你的胡说八道，给了我一个激怒我的借口，希望你能如传闻中那么厉害，否则，我会失望的。”

        “那人是谁？”

        慕少安倒是平静，依旧快速问道。

        “你不会知道的，或者说，你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生死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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