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镜子中的窥寻

与华怜的电话最终还是中断，毕竟此时的华怜已并不属于自己，她的生命与灵魂已经完全交由给了其信仰手上。

        直到最后雨果也没有知晓华怜所在位置，无奈下雨果只好将通话信息交由给了夏染，让其帮忙对华怜进行全球定位。夏染虽是一口答应下来，但同样告诉雨果想要破解这项信息所需工程量很是巨大，尤其眼下更不能惊扰到天网系统，所以将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与时间。

        雨果当然表示理解，好在现在所遇情况并非万分紧急，雨果手中的时间看上去还很宽裕。

        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这是属于华怜的存货，只是很长一段时间无人碰及，那种透骨的冰凉感表现出了那无人问津的长寂时间。

        确认没有过期后，雨果带着啤酒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阳台上的休闲椅上。

        打开酒瓶，并没有泡沫喷涌出来，酒水好似被冻得处于休眠状态一般，这倒让雨果赶到很是欣慰。

        雨果扬了扬手中的酒瓶，面向夜空。

        “干杯。”

        并无酒友，只有半轮残月。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雨果将会寒冷似乎冰的啤酒一饮而尽。

        ...

        拂晓时分，雨果缓缓地睁开眼睛。

        虽然昨夜他睡得很晚，不过当天空有所光明的时候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雨果也记不清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地休息了，在不知不觉间睡眠好似已离他而去，而渎者力量也导致这一现象对其身体没有任何的副作用，以至于雨果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简单洗漱过后，雨果再度吃了些简单的早餐。

        咀嚼着口中的食物雨果忽然明白了何为食不知味，眼下其进食与其说是在补充体内所需能量不如说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同睡眠一样，雨果对于吃饭进食的需求也在大大降低，雨果不敢确定在未来中的某一天，自己将会彻底失去对食物、睡眠等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那时的自己也许进入了一种特定的“无欲无求”状态，可以说从生理层面上其已经达到了神的高度。

        而那时的自己除此之外又会失去什么呢？

        雨果不敢想象，脑中却又忍不住想象。

        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来自于心脏，也是这个赋予了自己力量的心脏给予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能量，而导致雨果开始“无欲可求”状态的罪魁祸首想来也是它。

        雨果再度想起之前自己在透视光片中所看到的那副场景，无数的黑色物质宛如触手一般自心脏中延伸而出，通往雨果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蛛网。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了如此之久，自己体内的蛛网有没有发生改变，或者说它有没有成长呢？

        毫无疑问，在雨果成为渎者后，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进步成长，而在雨果力量增强的时候，体内的异物又变得如何呢？

        它会不会已经将力量开始扩展到自己肠胃、脾肾、肝脏、肺部...甚至大脑。

        直到有一天自己完完全全被其所取代，所拥有的只是一副肉身驱壳？

        那时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雨果的眼中的瞳孔紧缩起来，雨果沉默，身体却始终未动。

        忽然间，一阵脆响自雨果的手中传来，雨果转头看去，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其已经将手中的牛奶杯硬生生地捏碎开来。乳白色的牛奶迸溅出来，但其中却没有伴随着丝毫殷红的颜色。

        雨果摊开手中。

        掌心的肌肤完好无损，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钢筋铁骨？这种只能出现在幻想小说中的桥段也许是很多人的梦想，但若真而切真地发生在身上时率先带来的是无比的恐惧。

        雨果虽不恐惧，但同样迷惑。

        自己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于这一切自己始终都毫未察觉。

        雨果站起身，他并非去收拾被搞得一塌糊涂的餐桌，而是直奔地下而去。

        雨果想立刻检查一番自己的身体，他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究竟已经进入了何种地步，惊恐与焦急如洪水猛兽一般在不断侵蚀着雨果的大脑思维。

        在如此动力的催促下，雨果脚下动作更快，飞奔似地向着目标地奔去。

        就在其马上便要冲到透视仪前时，雨果的身形忽然顿住，双脚好似生根一般直扎地下。

        那并非是雨果被施了定身法，而是雨果在一面镜子面前路过，而在那一瞬间雨果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雨果最终收敛脚步，最终挺直胸膛站在了镜子的面前。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雨果忽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镜子内的自己是真实的吗？

        雨果记不得上一次照镜子是在什么时候，但于现世之中最为清晰的记忆便是自己第一次于阿瞳房间内苏醒的时候，就是在那个时候雨果发现了自己背后的巨翼恶魔。

        雨果开始脱去身上的衣物，虽然他早已知道那个巨翼恶魔的文身早已自其身体上消失，但此时雨果还是想要再度确认一次。

        当雨果赤条条一丝不挂地站在镜子前认真审视自己身体的时候，其并非如想象中的有些难堪，雨果便好似在注视着他人身体一般格外细致。

        他的脑中在不断回想着，回想着自己脑海中对于自身身体一些的细节的记忆，努力地与现在眼前所见进行着对比。

        不过无论如何，雨果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迥异之处，可以说这副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较比之前没有任何的差距变化。

        当然，这也许只是外在表像，内部是如何一种真实已无从确定。

        但此时的雨果对于自己的内在真实已并不在乎。

        因为雨果已经发现了一样与之前大为的改变的地方。

        眼睛。

        雨果眼睛已有所变化。

        之前自己眼睛是何种样子雨果并无印象，不过眼下雨果看着自己的眼睛却只有一种感觉。

        陌生感。

        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后，雨果的眼睛彻底发生了改变。

        可以说是沧桑，可以说是凝重，可以说是沉思。

        总而言之，其已变得越发复杂。

        而雨果在其中不断感受寻找着另外一种东西，雨果相信只要寻找到这个东西，自己便可以彻底确定自己。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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