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章 竟然有战列舰

一个半月之后，已经是太圣四年年底了。中华帝国的北方大地，已经是到处白雪皑皑，不过此刻位于帝国南端的珠江口外，香港岛却还是鸟语花香，处处是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犹如春天般温暖。

        然而，大英帝国的第四任驻华公使、香港总督包令爵士，却心情阴暗，沮丧不已。这位香港历任总督中年纪最大，最精通粤语的一位总督，也成了最后一任。因为，从明天开始，按照两个多月前在星加坡签署的《星加坡条约》，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将之前从大清国割占15年之久的香港岛，归还给如今的中华帝国。

        因此，他这位驻华公使兼香港总督，去掉了一个香港总督的职务，只剩下了一个驻华公使的名头。而且，这个名头还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毕竟，每年4000英镑的年薪，而且眼看便能涨到6000英镑每年，就这么没了，驻华公使只有2000英镑，这个损失可就大了。最关键的是，失去香港这颗东方明珠，包令不免担忧，他的爵士头衔，不知道会不会跟随一道被摘掉。

        他站在总督府的院子里，静静地望着总督府的洋楼，个中滋味，难以言表。罢了，明天就要移交了，自己再舍不得，又能怎样呢？

        ......

        而与此同时，与香港隔海相望的澳门岛上，一处名叫望厦村的地方，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和西班牙驻吕宋总督费南多，两人站在一间有些破旧的村屋前面，有些着急地眺望码头外的海面，又心照不宣地笑笑，是不是各怀鬼胎，只有自己清楚了。

        费南多沉不住气了，问道：“公使先生，不是说今天会抵达么？怎么都快下午了，还没到澳门岛？”

        布尔布隆回答道：“放心，如今那位已经贵为东方世界最有权势的人，他们有句古话，叫金口玉言，驷马难追，说话算话的，肯定会见我们的。可能是有事耽误了吧。”

        费南多只能摇摇头自嘲道：“希望是。公使先生，你也知道，我国先是遭受贵国那位大帝.....的侵略，从而陷入内乱之中，加上又经过连续二次的‘卡洛斯叛乱’，国力大损。如今这东方强国的崛起已是必然，我西班牙王国占领着的这菲律宾群岛，怕是也会被其盯上，故而特地来奉女王伊莎贝拉二世之命，求见东方之主，商讨一番。”

        布尔布隆脸色挂着同情与理解的神色，安慰道：“抱歉，我为法兰西那位大帝对贵国的伤害表示遗憾。相信那位东方之主，会有个合理的安排。若是对方真的对菲律宾诸岛有领土要求，我法兰西必定为贵国助阵，阻止对方。”

        不过，这只是布尔布隆的表象而已，实际上，他暗自为自己的拿破仑大帝而骄傲呢。失败者不值得同情。当初纵横世界的无敌舰队，如今已经烟消云散，拥有遍布几大洲特别是美洲的殖民地帝国，也已经瓦解，西班牙王国的确没落了。而自己的法兰西帝国却蒸蒸日上，如今要做的，便是多发展些殖民地，超过英国。当然，这是布尔布隆内心的想法，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

        布尔布隆可以说见证了这个东方帝国的成长，从一支地方叛军逐渐开始发展，推翻满清王朝，再效仿西欧兴起工业，如今更是成为东方强国，并开始对外扩张，他可谓最了解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不管从法兰西帝国的角度出发，还是从他私人的利益考虑，都是想促成法兰西和这个东方帝国的交好。

        法兰西帝国虽然在拿破仑三世的带领下，重新崛起，但仍有不少隐忧，一是英国对法兰西的压制始终存在，特别是法兰西是传统意义的欧洲大陆强国，临近的有奥地利、普鲁士两个仇敌，远的有沙俄、奥斯曼两大帝国虎视眈眈，要想扩张，太过艰难。偏偏海外殖民地在几十年前拿破仑大帝惨败之后，被英国等列强瓜分得差不多了，如今想要拓展，只能先从海外入手，这就需要盟友。而这个新崛起的东方帝国，说不定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在它击败荷属东印度之前，布尔布隆还没将它平等对待，但如今，不但占领荷属东印度群岛大半势力，还一度击败英国驻东印度及中国联合舰队，这不得不让布尔布隆刮目相看，他甚至迅速将此消息传回巴黎，建议将这个东方帝国看做平等的最强大的帝国，入选法兰西合作及竞争国家的行列。

        而从私人角度出发，他布尔布隆已经担任驻华公使多年，历经清国和如今的中华帝国，而且还与帝国皇帝冯云山极为熟悉，对其极为了解，甚至算得是朋友，这便是他个人的最大优势与依仗。有了这层关系，中华帝国的国力越是强盛，他布尔布隆这个驻华公使也就越受重视，而他的地位也就越发巩固。

        但是，作为法兰西帝国的驻华公使，布尔布隆不能完全以自己个人利益为重，他得顾全大局。那就是从整个法兰西甚至欧洲的角度考虑，不能再让这个东方帝国势力增强得太快了，这不符合法兰西的整体利益。除非这个帝国能付出足够的条件，让法兰西满意，这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此，在见证《星加坡条约》之后，法兰西皇帝给他传来命令，让他设法同那个东方的皇帝见上一面，上次那位皇帝提出的关于墨西哥之事同法兰西合作的提议，拿破仑三世听闻后，很有震惊。拿破仑三世也只是才有这个意图，他一方面对于东方的那位皇帝竟然知晓自己的想法很是疑惑不解，另一方面，却又很感兴趣，但又不有些怀疑，毕竟，一直以来东方国家都留下落后软弱的印象，除了人多兵多之外，很难相信有多少战力，刚刚勉强能自保，有什么资格同法兰西合作。

        因此，从吴如孝那边得知，中华帝国的皇帝冯云山会经由澳门，亲自前往香港，参加英国移交香港岛的仪式，布尔布隆便向吴如孝请求，帮忙安排觐见冯云山一次。吴如孝答应赶回广州去迎接皇帝圣驾时，帮忙传话，于是，他和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便在此等候。

        “瞧，来了！”费南多突然大喊起来。

        布尔布隆朝码头方向看去，一支舰队，为首的军舰看样子不小，冒着滚滚浓烟，高高的甲板上飘扬着几面红旗，航速慢慢地缓了下来，没多久，便抵达距离码头不到三里的近海面，而此时，布尔布隆有些震惊起来：这艘军舰，竟然是一艘战列舰，以他的眼光，大致能估算出排水量超过五千吨。

        这中华帝国竟然有这样的军舰了？布尔布隆自然知道，以这个东方国家如今的技术水平，要制造这样的军舰还不大可能，但即便是对方花钱买的，也是绝大的手笔了。要知道，这样一艘战列舰，就算是制舰最为发达的英国，售价起码也要将近30万英镑，更何况还是这个东方国家，英国还不大可能会卖这种关键战备的战列舰。

        布尔布隆不由感叹这个国家的财富之巨，同时也钦佩冯云山发展海军的决心之大。

        等到近了，布尔布隆才发现，这支舰队总共5艘军舰，除了为首的战列舰外，另外四艘都是巡洋舰，船体高大，吨位都不小。布尔布隆不由在想，这东方的皇帝，难道知道自己和费南多来的目的，开始炫耀起武力来了？虽然这样的舰队，对于法兰西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但那是在欧洲。在这遥远的远东，有这样的一支舰队，只怕还真的能纵横东方了。这样想着，布尔布隆扭头看旁边的费南多，只见他已经脸色难看，变得不大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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