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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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前，辅导员把新老生交流会的筹办事宜交给了孟禾。在大学待了两年，分享学习方法和生活经验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动员问题确实让孟禾犯了难——参加交流会全凭自愿，上一届举办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人到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次由孟禾一手安排，她不想重蹈覆辙。
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孟禾一向警醒自己的。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学院交流大会，没有几个人是认认真真从头听到尾的，大多在忙自己的事情，又或是低头只顾打游戏聊天。
先联系教务处的值班老师提前预留好场地、跟上一届交流会的负责人确认过大会流程，又做好了流程ppt和任务分配文档，然后发在了年纪干部群里。大半天时间过去，此时孟禾已经头晕眼花。
看着群里其他成员刷屏式的“收到”，她合上电脑，重重地瘫在了床上。
孟禾头都要抓破了，还是没想出让自己完全满意的动员方案。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真不知道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正焦躁着，手机进来一通陌生电话。
0000结尾的号码，北京的。
“你好，请问哪位？”
“是我。”
孟禾听出周耒的声音，心情莫名就好了一点儿。
“怎么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这会儿在忙吗？”
“也没有，在写一个学校活动的策划方案，现在正卡壳呢。”
“晚上有个酒会，带你去逛逛？”
孟禾正想着自己有没有酒会可以穿的衣服，迟了两秒没作答，周耒在电话那头又补了一句：“姜晚他们也都去。”
“没问题呀，但是我好像没有适合酒会穿的衣服。”
“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回去接你，顺道儿去选衣服。”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孟禾从床上弹起来，全然忘记了刚刚的焦躁。
她提前卷了下发尾，淡淡地描了个妆容，口红选了一只浓郁红棕调的，但也只薄涂了一层，鞋子选的还是之前那双。
一个小时飞快过去，转眼天已黑尽。
那边，周耒发来消息说已经到门口了。孟禾满意地在镜子面前转了个圈，只拿起手机就出了门。
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孟禾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驾驶位却不是周耒。
“孟小姐，周总在后座。”纪明扭头说道。
“好，谢谢。”
孟禾坐进车里，就看见周耒神情疲惫。
“很累吗？”
“还行，想去哪儿选衣服？”
“都可以。”
“那就顺路的商场吧，这是纪明。”周耒跟孟禾介绍。
“你好，孟禾。”
——
车子在商场前停下，纪明没有跟着，周耒和孟禾一起上了三楼。
出了电梯，玻璃展柜里，珠宝饰品、各式服装琳琅满目，精致非常。
进了店里，孟禾一眼看中了一条黑色的礼服裙，只是裙摆偏大，酒会上穿未免太过隆重，于是在周耒的建议下选了一条白色丝缎斜肩裙。
孟禾从试衣间里换了衣服出来，头发披在光洁的肩头，肤白唇红，灯光下显得愈发明艳动人。
“加一条披肩吧，空调温度打得低，可能会冷。”
“我不怕冷，我要好看。”
“”
“您要不要看一下这款包包？跟您的这件裙子很配的。”店员又殷勤地拿过来一个镶钻手拿包，小巧耀目，堪堪巴掌大。
孟禾最喜欢小包，她接过来在镜子前看了一眼，心下很满意，可想起才刚买完一大堆东西，觉得没必要再为酒会买一个包，未免太浪费。
正欲开口拒绝，周耒却道：“拿着吧，等会儿能派上用场。”
说完，周耒去结账了，店员则在镜子前帮孟禾整理衣服的细节。
结完账回来，周耒手里却拎了两个大纸袋。
“不是说不用买披肩的嘛？”孟禾好奇。
“那条黑色裙子。”周耒看了眼门口的橱窗。
孟禾心下一动，突然就觉得眼里只看得见周耒。
——
酒会的场地不算太大，也并不过于正式，看起来反倒像私人聚会。
服务生端着酒杯游走其间，孟禾挽着周耒，两人一道朝里走去。
“冷不冷？”
“一点儿都不，这裙子的面料挺厚实的。”
周耒点点头：“这是私人办的，算是一帮爱玩儿的攒的局，等会儿可以多结交点儿人脉。”
“知道啦。”
周耒正偏过头跟孟禾低声说着话，杨宇端着香槟杯迎面走过来，却是只身一个人。
他看上去心情并不好，目光在孟禾身上停留了两秒，表情却没什么起伏：“来了？”
“嗯。”
“姜晚她们在里面。”
“成，这就走了？”
“嗯，还有事。”
说完，杨宇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耒看向孟禾：“想问什么，问吧。”
“他跟章寄妍”
“应该还处着，但是这种场合他带章寄妍来总归说不过去。”
“那你带我来就可以？”
“有可比性吗？”
孟禾边笑边抱着周耒的胳膊往里走：“走吧走吧，姜晚刚刚发消息说她们等咱们好久了。”
姜晚、滕雨心、胡敏正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孟禾和周耒一道过去，三个姑娘相视一笑，心里早已了然。
孟禾红着脸坐下，周耒则去了另一边跟生意伙伴打招呼。
刚聊了没几分钟，周耒便跟孟禾示意让她过去。
“啧，你坐这儿有十秒吗？腻歪不腻歪呀。”姜晚打趣她。
“可不是吗，牙都酸倒了我。”滕雨心接茬。
孟禾脸更红了：“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得空了咱们再聊啊。”
周耒看见她过来，微微架起手臂，孟禾顺势挽了上去。
“这是孟禾”，周耒跟面前的人介绍，“孟禾，这是致风的王总。”
那人向孟禾伸出右手：“孟小姐，幸会。”
“王总好，幸会。”孟禾笑得自如，伸手轻轻回握。
紧接着，孟禾又跟着周耒和好些人打了招呼，其中不乏想借这次机会在周耒面前留下点印象的，以便日后能有机会合作。而跟周耒身旁的孟禾交换名片显然看起来会更容易一些，也不显得过分刻意，因此孟禾一晚上收到了好多张名片。但她没有名片可以回赠，便总是周耒递出一张白色烫金名片替她解围。
而旁人看见接名片的是孟禾，回名片的却是周耒，心中便也已明白：孟禾绝非只是周耒的普通女伴。
孟禾每接到名片，便大大方方地收进包里。
周耒说得没错，这个小手包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孟禾轻轻戳了戳周耒：“你晚上吃饭了吗？咱们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吧。”
“没，这会儿确实有点儿饿了，走吧，吃饭去。”
“这边就可以结束了吗？”
“该见的都见了，其他人打不打照面也无所谓。”
两人跟姜晚一行人道了别，正要往外走，旁边却过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
孟禾看见那人的脸，本来上扬着的嘴角瞬间僵住了，不过很快便掩去了慌乱，神色恢复如常。
“周总，好久不见了。”来人脸上堆着笑，稍显油腻。
“孟总。”周耒点点头。
“周总，说来惭愧，上此在天津峰会匆匆见了个面，都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名片。扬科，孟国康。”
“孟总客气，扬科近两年在北京发展飞速，周某早有耳闻。”
孟禾状若不解，看着周耒跟她微微点了点头，才接过了名片。
周耒递出一张黑色的烫金名片：“周耒。”
孟禾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张名片与前面周耒给别人的都不同，面儿上却不动声色。
“孟总，后面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周总慢走。”
跟孟国康告了别，孟禾不由暗自在心中长出一口气。
纪明已经在不远处等，周耒牵过她的手：“想吃点儿什么？”
孟禾大脑一瞬间空白了一阵，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过度紧张，还是因为周耒此刻正紧握着她的手。
“啊？你说什么？”
“问你想吃点儿什么。”
“哦火锅！好久没吃火锅了，咱们回家涮火锅吃吧。”
“不直接去店里吃？”
“这不是觉得你的身份出现在街头火锅店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嘛，天天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
“好啦，逗你玩儿的，店里难免有别人在，我就想单独和你一起吃。”
周耒笑了笑：“跟郑叔说一声儿，让厨房提前准备一下。”
“好，等会儿上车了就跟郑叔发消息。”
——
回到家里时，夜已有些深了。
周耒和孟禾换了居家的衣服，一前一后来了厨房。
骨汤浓郁，各色蔬菜和肉类已经洗净切好并分类摆在了小盘里。
“在重庆读了两年书，火锅还是吃清汤的？”
“谁说的！我挺爱吃辣的，但是这几天大概作息不太规律，长了颗痘，所以得吃清淡点儿，”孟禾从冰箱里取了水，“而且郑叔跟我说，你不是很常吃辣，所以清汤就正好。”
她上楼换衣服时已经顺便飞快地卸了妆，这会儿下巴上露出一个清晰可见的小痘痘。
周耒这才注意到，她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痣。
孟禾被他盯着，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不自觉摸了摸脸：“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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