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清婉之死

“瑶瑶。”他一步一步走近，声音散漫危险。

        程曦瑶抑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被他从身后拥住。

        “不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难过，不值得，你只要相信我永远会爱你，永远不会这般对你，你对我永远都是特殊的。”

        不这样做，他该如何来保护她。

        程曦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哭了，她眨眨眼，发觉自己的眼泪几乎流干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莫允杉百般陷害你的时候，你的心情是如何，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屑用这种手段来构陷自己的手足，可是，你又怎么忍心用相同的手段去除掉自己亲生骨肉？”

        “瑶瑶，人是会变的，”他笑了一声，却无端的让人胆寒，“我也不例外。”

        如葱般五指掐入手心，手心里的刺痛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那，若是有一天我阻碍到你了，你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般除掉我？”

        身上的力道骤然收紧，险些勒的程曦瑶喘不过气来，她清晰的听到了莫靖禹附在她耳边的警告

        “瑶瑶，你忘了吗，我们早就是共生的关系，只要你不背叛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但是，若是你背离我，那么我这条命便也就不值钱了，我会跟你一起下地狱。”

        阳光终于照耀到了他们身上，折射出长长的影子，她清晰的看到，抱着自己男人的身后已经绽开了一双巨大的翅膀，那是象征的堕欲与倾灭的图腾。

        那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程曦瑶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终究是她的丈夫，是那个可以为了她豁出命去的丈夫，什么都变了，但是护着她的这颗心没有变，他还是对自己有情。

        那么她还可能将他拉出这泥沼，重回人间，共享这阳光。

        赵梦凌整整昏迷了三天，这几天赵相皇帝都亲自来探望，并将清婉关进了死牢。

        清婉的孩子最终保住，皇帝左右为难，询问莫靖禹的意见，若是此时处死，那么那肚子里毕竟是他的皇孙，若是放过他，赵相一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莫靖禹言语间皆是对清婉的嫌恶，“父皇，此等恶妇绝对不能留在儿臣身边，有其母必有其子，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儿臣不敢要，何况，父皇想要抱皇孙的话，曦瑶也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帝挑眉，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便照你说的做吧。”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处处都是腐烂的恶臭，老鼠蟑螂的尸体遍布，充斥着各种味道，各种哀嚎。

        清婉摸上自己的肚子，放了心，起码自己还有孩子在，皇上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开锁的声音响起，清婉看向牢门口站着的男人。

        那男人身穿黑色斗篷，一副赤金色面具遮住脸，身形高大挺拔。

        “王爷。”清婉轻声唤道。

        莫靖禹身形微怔，抬腿走了进来，他拿下面具，那张令清婉痴迷的脸便映入眼帘。

        “你竟然还能认出我。”莫靖禹有些意外。

        清婉笑着拢了拢头发，神态温婉柔和，月色循窗而入，她脸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白光。

        “怎么会认不出呢，您的样子可早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脑子里，一刻都不会忘记呢。”

        莫靖禹拧眉，神色依旧淡漠，“可是你这副样子本王却是一刻都不想看见。”

        清婉敛眸而笑，唇角拉起一个绝望的弧度，“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王爷今晚是来送清婉的吧。”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再也没了生还的可能，他是何等人物，怎么会放任自己活着，让别人找到把柄呢。

        牢里气息一下栖寂。

        他立于清风逆光而处，嘴角噙着一丝笑，细看之下却是寒冽狠厉。

        “是。”

        方才的紧张不安在莫靖禹这一肯定回答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轻笑了一声，带了一丝懊恼。

        “王爷也该提前告知妾身才对，你知道清婉向来是爱美的，怎么也该让妾身好好梳洗一番，这幅尊容离开，清婉该有多伤心。”

        她微微咳嗽了声，又说道，“不过，清婉美还是丑，对王爷来说怕是一样的，不过是个棋子而已，又有什么颜面呢。”

        莫靖禹唇微扬，“是。”

        凤眸挽眉斜入鬓，清婉嘴角扬过笑，眸子里却还是带上了黯然，“都这个时候了，王爷还是不能骗骗妾身，那么让妾身如何心甘情愿的受死呢？”

        她的眼神亮起恨意，顷刻之间足以将她覆灭，“王爷心中不过是那个女子最重要罢了，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了，王爷，你会的报应的。”

        莫靖禹丝毫不怒，眉睫间却裹了层深寒，他并不想在多做停留，直接说道：“清婉，你的家人本王会照顾好，安心上路吧。”

        清婉心中蓦然一痛，两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流下，“王爷，妾身再求你最后一件事，”

        她挪了挪，费力的靠在墙上，凄然一笑，向着他伸开了手，“你可否在抱抱我，抱抱我们的孩子。”

        莫靖禹身子未动，只是一派冷然的看着她。

        那一种眼神她怎么会不明白，那是代表的嫌恶，憎恶的眼神，

        她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似是要诉尽她一辈子的苦楚，癫狂至极，

        “莫靖禹，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残忍，她程曦瑶使是人，我清婉便不是了吗？你那般为她筹谋，那般护着他，别人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本王打算来个死无对证。”

        清婉又哭又笑，像极了疯子，她指着莫靖禹，口口怨怼，“莫靖禹，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一辈子都无法幸福，你要记得，午夜梦回之间，还有一个清婉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我就用我肚子里的孩子起誓，你和程曦瑶必不得善终。”

        一股狠厉的掌风向着她袭来，她被抵到肮脏的墙壁之上，下颔几乎要被他捏碎，她对上莫靖禹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那滔天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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