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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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言又载着谭音把她送回了病房，谭音听到病房里面有动静，露出一颗小脑袋，发现王乐和沈子诚在亲亲。

        谭音的血液都兴奋了，楚言刚上来，问她在干嘛，谭音不说话，只用手指了指里面，再碰了碰嘴。

        “亲嘴？”楚言明白了。

        谭音疯狂点头。

        “就亲嘴有什么好看的，你没亲过？”

        “没有。”

        谭音还就真没亲过嘴，她太敏感了。

        “嘁，我才不信呢。”楚言不相信，她谈过那么多次对象。

        “真的！我只谈对象，不谈恋爱，最过分就搭搭肩膀。”

        谭音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他解释这些，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楚言慢慢把她靠在墙上，像是壁咚，“意思是你谈对象最过分的我都做了？更过分的我是不是也做了？”他指的是刚才背她。

        少年扑面而来的气压震的谭音一阵脸红，心跳加速，愣了愣点头。

        楚言笑了，脸部凑近，清晰的可以看见她的每一根睫毛。

        很长，带点自然的弧度，她的眼睛很干净，一尘不染的感觉，再往下看，是那张带了点婴儿肥的脸蛋，此刻红扑扑的，很可爱，鼻梁上还有一颗淡色的小痣，不太明显，放到这里却恰到好处，有一丝江南美人的风味。

        楚言又看向她的嘴，情不自禁地用手抹过，软软的，看起来就很好亲。

        谭音被他搞得不知所措，伸出胳膊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太大，失败了，反被他抓住手肘压在墙上。

        “你干嘛啊！”谭音没办法，只能抬头瞪他。

        可是起不到一点作用，在楚言看来，这是撒娇，脸蛋气鼓鼓的，还挺可爱。

        “你干嘛撒娇？”

        “我没有。”谭音反驳。

        “我不管，老子说你是撒娇你就得是。”

        谭音不说话了，就抬头看着他，这什么鬼逻辑。

        他皮肤很好，白白净净的，阳光此刻照了进来，照到他脸上，可以看到几乎透明的小绒毛，黑色眸子很深，谭音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楚言拽的和个二八五似的，就是不放手。

        谭音是真的有些恼了，“快进去吧。”

        楚言笑了，以前他这样对那些女人的时候，她们都会亲上来，谭音就是不一样！

        趁着楚言走神，谭音推开他走进了病房。

        王乐和沈子诚已经完事儿了，王乐脸蛋红扑扑的，嘴巴也是红红的，眼神有些迷离。

        看见谭音进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一直躲着沈子诚。

        谭音又转头看向沈子诚，和王乐一样的状态。

        王乐看着谭音，脸蛋比她还红，但是眼神很清楚，她怀疑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谭音笑。

        谭音被她盯得发麻，“乐乐，你别这样看我。”

        她作出发抖的动作。

        得，王乐不逗她了，看样子应该是啥都没发生。

        谭音坐下后，楚言紧随其后，进去就坐在了谭音旁边。

        王乐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很奇怪，明明不是恋人，却比恋人还要亲近。

        楚言刚坐下又站起来，在房间里四处游走，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谭音提着一颗心看着他，生怕被他发现自己藏了东西。

        楚言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平时就应该多透透气。”低头就看见花盆里被塞了一个袋子。

        他把袋子提起来，解开，里面放了一盒烟，一根电子烟还有两三个烟弹。

        谭音心说，完蛋，我马上就要死到这里了。

        但是楚言看上去似乎没有生气，笑嘻嘻地提着袋子走到谭音面前，好声好气地问，“音音妹妹，这是什么呀？哥哥不知道，你能解释一下吗？”

        “……”谭音属实是被吓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言言哥哥，这个绝对不是我的！”

        “我也没说这是你的。”楚言气笑了，舌尖顶了一下左脸颊，小姑娘该撒娇的时候是一点不留余地。

        谭音心想，好你个狗言，套路！都是套路！

        楚言把电子烟拿出来，外壳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小女生的，“粉粉的外壳，应该是个女生吧，这病房里只有你一个吧平常，哦对了，王乐也常来，但肯定不是王乐的对吧。”

        楚言偏头转向王乐，王乐疯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楚言满意地点头，又将那粉红电子烟上的字念了出来，“你音姐专属。”

        “我音姐？音音妹妹，音姐是你吗？”

        谭音求救的眼神看向王乐，王乐摇摇头叹气，头朝沈子诚那边有意无意的偏了下，意思是我对象在这里，你自求多福。

        谭音绝望了，走到楚言跟前拽着他的衣角主动认错，“言言哥哥，我错了。”

        这声音要多软有多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错哪了。”

        “不该偷偷抽烟。”谭音的头快钻进地里了。

        楚言抬起她的下巴，本想教育一番，却看见小姑娘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是，让他根本没办法狠的下心对她发脾气。

        楚言无奈，只得妥协，“烟没收了，这次就不说你了，你注意注意自己身体。”

        谭音突然感觉到不对，猛地抬头，却撞到了楚言的下巴，还没来得及说话，脑袋顶上突然传来阵痛，“对不起对不起。”

        楚言也没多大事，揉了揉下巴。

        谭音看楚言没事，就放心了，“不对，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爸又不是我男朋友的，再说了，我爸都不管我。”

        楚言愣了一会，张了张口，没说话。

        王乐和沈子诚os：快表白快表白快表白！！

        谭音刚想夺过楚言手里的烟，被他躲过，“你这病因我而起，我得对你负责。”

        谭音狠狠瞪了他一眼，“负责负责负责，负责你妈啊！你出去，我不舒服。”

        “要不要叫医生？”楚言以为她是真的不舒服。

        “我看见你就不舒服！你走开！”谭音没办法看着他说出那样的话，只能低头闭眼，手指着门的方向。

        楚言僵住了，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移不动。

        谭音情绪不稳定，王乐走过去抱着她给沈子诚使眼色，示意他把楚言带出去，沈子诚也不傻，立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好说歹说的把他带了出去。

        谭音抱着王乐，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谭音给逼了回去，“乐乐，他不喜欢我吗？”

        王乐呆住了，楚言对谭音的喜欢她和沈子诚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表白。

        王乐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你别瞎想，喜欢不一定要表白，可能他不想让你知道，也可能他觉得自卑，配不上你。”

        王乐像哄小孩子一样。

        谭音觉得她说的也对，所以一直暗暗决定要自己先表白，可是自己从来没做过这档子事，不知道该怎么表白。

        国庆假七天假期，谭音还抽了两天去外婆和奶奶家。

        姥姥和奶奶一直在问她“爸爸妈妈对你好不好啊？”“最近过得好不好啊？”“怎么又瘦啦？”……

        谭音都有好好回答她们的问题，当然也少不了一些谎言。

        她只是不想让奶奶姥姥担心罢了。

        她从小就懂事，不会让奶奶和姥姥多担心一分。

        谭志伟和慕金淑对她不好谭奶奶是看在眼里的，但她就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谭音这么好这么听话的一个孩子，一点父爱母爱都感受不到。

        谭音很怕谭志伟，因为她小时候谭志伟总打她，总说她不听话，但从小到大谭音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谭志伟就当她是个发-泄工具罢了。

        谭音也很渴求父爱和母爱，所以在生日时总给谭志伟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回来，答案十几年没变过，“爸爸忙，给你转钱。”

        她从小到大的爱只从奶奶和姥姥身上汲取，可是奶奶姥姥毕竟是老年人，总多病。

        谭音就提出自己住，再请个家政阿姨定时收拾屋子就行了。

        谭志伟也没说什么，当是默认了。

        谭音还有个弟弟，她从来没见过，知道有弟弟这回事还是她从奶奶口中得知。

        可能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就是那么微不足道吧。

        她并不知道她现在对楚言的感情是喜欢还是依赖。

        或者说是，汲取安全感。

        -

        之后的一个星期，一直到谭音出院，楚言都没有再来过。

        那天之后，谭音甚至拒绝王乐来给她送饭。

        王乐越想越奇怪，但还是坚持每天给她送，既然她不肯见她，那就把餐放到门口，再敲两声门她总会听见。

        出院那天，刚好周末，谭音同意王乐去接她出院，给她办出院手续。

        谭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间病房，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花还有……楚言当时壁咚她的那堵墙。

        谭音让王乐拿自己的手机去缴费，毕竟费用不便宜，要是小磕小碰的，那王乐付了没什么问题。

        但这是大病，王乐也没有那么多钱，就同意了。

        缴完费王乐在医院门口等谭音。

        谭音刚收拾完东西，准备乘电梯下楼时，路过楼梯间，被人抓住手腕拉了进去。

        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清，她想要大喊，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混着烟酒味，但她不确定是不是他。

        “楚言？”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是我。”楚言又把她怼到墙上，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

        谭音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

        楚言没有回答她，“音音，我想亲你。”

        他会这么想的，当然也会这么做了。

        “我你……我……？”谭音被他一句话吓得语无伦次，她本来已经想好了一大堆骂楚言的话，但在他说出这一句话后瞬间垮台。

        楚言没等她回复，自己炙热的唇已经覆盖了上去。

        谭音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推开他，“楚言，你别……”

        楚言没被推开，反而用劲更大，谭音动弹不得。

        楚言亲了她，虽然只是嘴碰嘴了两秒钟，谭音的脸连带着脖子都通红。

        他知道，再过一点她会生气。

        楚言看不见，但他大概能想到她现在的样子，楚言又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轻笑出了声，“早想这么干了，上回在病房门口就想了。”

        谭音感觉到他沉重的鼻息打在她颈窝，他身上很烫，虽然都已经吓结巴了，谭音还是开口，“楚言……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一晚上没回去？”

        “嗯。”

        “就在楼梯间？”

        “嗯。”

        “你发烧了。”谭音用手碰了碰他的头，“非常烫。”

        楚言的力气小了些，谭音扶着他走出楼梯间，把他带到病房里，让他躺下。

        然后自己出门找医生。

        王乐在大厅等的有些着急，就上病房里去找她，上了楼。看见谭音的行李箱就放着楼道中间，却四处不见人影。

        她走到病房里也没有看见谭音，反倒看见一个男的趴在……地上？

        她刚准备感叹，谭音带着医生走了进来，“乐乐？不是叫你到下面等我吗？”

        “哦，看你太久没下来而且你手机也在我手里，就上来找一下你。”

        谭音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床边想把楚言拉起来，但他太沉。

        “乐乐，帮我下。”王乐捕捉到谭音求救的眼神。

        两个小女生加上一个小护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抬到床上。

        “我操！楚言？”王乐看向谭音。

        谭音认命，点了点头说，“他在楼梯间待了一晚上，发烧了，现在估计睡着了吧。”

        王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给沈子诚打电话，告诉他楚言发烧了。

        沈子诚正在网吧打游戏打的快乐，被王乐一个电话传讯过来。

        沈子诚赶到时谭音和王乐已经走了，病房的费也续了，楚言正在打吊瓶。

        被子盖在身上，手里握了一张纸条。

        沈子诚在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纸条不小心掉了出来，沈子诚有些疑惑，捡起来打开一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但我希望有一口是为我喝的。”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谭音写的。

        沈子诚惊呼一声，然后把纸条塞进包里，想着回去之后把它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楚言，低头暗骂，“老子这辈子欠你的。”

        那天他把楚言拉出病房后，楚言一直默不作声，沈子诚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表白？”

        傻子都看的出来谭音那是激将法。

        “你觉得我配吗？”楚言抬头看着沈子诚。

        他配吗？

        没人回答过他，他不算干净，他曾无数次的让别的女人触碰他的身体，但他这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儿，他喜欢看她笑，她落泪的时候会心疼她。

        很多人说她渣，但他们都不知道，谭音是有多无助，在她被打骂的时候，在她被骂野孩子的时候。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自卑。

        这种感觉似乎是刻进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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