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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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端着锅上来，谭音看着面前滚烫的火辣辣的锅底，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谢旭他们陆陆续续地下菜，没一会儿好多菜都熟了。

        谭音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份芝麻酱，可以缓解辣度。

        楚言细长的手指捏着小酒杯，看着谭音看着火锅手无足措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起来，谭音也注意到了。

        皮笑肉不笑的狗男人罢了。

        谭音心想。

        芝麻酱上来，谢旭注意到，“学姐，你要不要浇点汤和一下芝麻酱？”

        谢旭被火锅烫地说话吸溜吸溜的。

        “不用了谢谢。”谭音温柔地笑了笑，心里止不住的想骂人。

        谭音一直没有动筷，低头喝着刚刚来时买的奶茶。

        楚言看谭音一直不动筷，放下杯子，拾起桌上的筷子，长胳膊一伸，夹了一筷子已经煮入味了的菜放到谭音碗里。

        王乐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这么多辣椒，音音怎么吃得下去！

        谭音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菜，抬头对上了楚言那双充满戏谑的眼。

        楚言轻挑眉，“筷子我没动过，多吃点。”

        “是呀是呀，学姐一早上都饿了吧。”谢旭在旁边激励她吃下那碗变态辣的东西。

        谭音忍不住心想，猪队友，卖队友啊！

        谭音的手一直在抖，王乐在旁边注意到，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音音，你要不要白开水涮一下再吃？”

        谭音摇了摇头，王乐会意，但她还是不放心。

        谭音的手颤巍巍地拿起放在桌上的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慢吞吞地放进嘴里，咀嚼，然后咽下。

        一气呵成。

        谭音是真的不能吃辣，她仅仅只是吃了一块豆腐，耳根子就已经红的可以滴血了。

        但她没停，她只想快点解决这一碗的东西，然后找个借口走人。

        “音音，”王乐又凑到她耳边，“要不要牛奶？可以解辣。”

        “不用，我不能丢了颜面。”谭音对到她耳边轻声回答。

        “可是你……”王乐话没完，谭音打断了她。

        “我没事，放一万个心吧。”

        “嗳，。”王乐也没有心情去吃碗里的菜了。

        谭音和王乐就像两只小透明，桌上的其他人吃吃喝喝，聊得不亦乐乎。

        楚言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静静地看着谭音红着脸吃碗里的菜。

        半晌，谭音终于吃完了碗里的噩梦，找了个借口逃脱了这个令人后背冒汗的局。

        “谢旭，我和谭音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我们把账结了。”王乐知道谭音现在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好意思啊！看谭音吃的挺好的，我下次再请她吃火锅。”楚言抢着回答，声音带了点想笑的感觉。

        “对啊对啊！”谢旭貌似还挺高兴。

        “……”谭音没有说话，转过身翻了一个白眼。

        谭音走后，沈子诚出声，“谢旭，你这小子不会是看上谭音了吧！”

        谢旭脸红了，“嗯……”

        “我操，你知道这女子有多渣吗！？”沈子诚都跳起来了。

        “我喜欢就够了。”谢旭异常冷静，似乎对刚才所得知的这个消息没有什么兴趣。

        楚言冷哼一声，弹掉手里的烟灰，“有意思。”

        沈子诚心想，楚言不会对谭音有意思吧，这下完了，一个小奶狗，一个高级海王，确实有意思。

        饭没吃完，楚言拿起手边的鸭舌帽朝外走去。

        “哥，你去干嘛？”沈子诚抬头。

        “不想吃了。”

        “……”

        -

        谭音和王乐手牵手走在街上，“音音，你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又没有那么脆弱。”谭音笑了。

        “你瞧瞧你，不能吃辣还偏吃，他一个楚言至于你这样吗？”王乐发牢骚。

        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谭音非要抓住机会，为什么谭音一定要吃辣，是为了面子吗？为什么……

        “走吧，去医院。”

        “？”王乐怕了，“去医院干嘛？你不舒服？”

        “没有，就是怕，去买瓶药，前两天束胸压得我就难受，今天还吃了这么辣的东西，我可不想突然晕倒在你们面前。”

        谭音目视前方，没有任何表情。

        她也在想，非要他不可吗？即便得到也只是几天而已……

        楚言不简单，谭音也是。

        -

        医院。

        谭音取完药之后，在医院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少年。

        “乐乐，你来，看。”

        王乐顺着谭音的手看见了一个人，戴了一顶黑色鸭舌帽，黑色t恤，黑裤子。

        没被帽子遮住的半边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是楚言！”王乐惊呼，“他来医院干嘛！？”

        “谁知道。”谭音挥了挥手，“走了走了，回教室上课。”

        谭音和王乐是打车回的学校，路上堵车了。

        “音音，要迟到了…！”王乐紧紧盯着表看。

        “没事。”

        “……”

        谭音没有什么情绪，只盯着窗外看。

        忽然之间，她看见了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

        是楚言，骑着摩托车。

        她也没有想出声去喊他，她现在不想理他。

        车堵了半个小时，谭音和王乐终于到达目的地——高三一班教室。

        谭音和王乐是慢慢走上来的。

        “报告！”谭音盯着讲台上站着的班主任，似乎没有一丝愧疚感。

        “进来吧进来吧。”刘明刚不耐烦地说，还白了她们一眼。

        他是真的拿这两个学生没办法。

        谭音回到座位，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个药瓶子。

        她拿起一看，是维u颠茄铝胶囊2。

        她见过这种药，见姥姥吃过，当时她问姥姥，姥姥说是治胃疼的。

        谭音抬头看了一眼座位斜上方的楚言，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想的还挺细。

        谭音心想。

        那瓶药确实是楚言放到谭音桌子上的。

        在医院里买药的也是他。

        但他做这一切纯粹是觉得自己刚刚确实过分了，仅此而已。

        晚自习下课，谭音坐到楚言前桌上，“小楚，我桌子上的药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楚言顿了一下，头也没抬，只吐出两个字。

        “哦好吧……”

        楚言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在心底里偷笑。

        “走吧乐乐，去酒吧吗？”谭音站起身对着座位上的王乐说。

        楚言听到后，抬头对上了谭音的眼神，带了点得意的神情，完全没有失望。

        楚言又迅速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

        谭音又低头，“小楚同学要一起吗？”

        “不去。”

        谭音白了他一眼，又是俩字，二字哥。

        -

        谭音和王乐走在街上，谭音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

        点开列表里[言]的头像，[修改好友备注和权限]-[备注：二字哥]-[确定]

        改完之后谭音突然笑了出来。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找那么多男朋友，哦不，是对象。

        她一直认为自己深爱的东西终究会离自己而去。

        可能是受家庭的影响，谭志伟和慕金淑从小就把她丢下，本来是在奶奶家，后来再到外婆家，直到现在，她一个人，家里也只有一个家政阿姨，还不经常来。

        她在哪里都会被人夸可爱，漂亮。在哪里都会招人喜欢。

        但那些夸奖只不过是场面话，真真实实觉得她这个人好的，没有几个。

        酒吧内场一个卡座里，坐着一个高冷的少年，怀里，还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

        他的心思不在那个女人身上，而是在台上狂欢的女孩身上。

        楚言看着谭音有二十多分钟。

        也看见很多人去找她要联系方式，还有很多男的趁机揩油。

        虽然她会弹开，但还是会撞到别的人。

        他猛吸了一口烟。

        “还挺抢手。”楚言冷笑。

        谭音在舞池里蹦得不亦乐乎，王乐去上卫生间了。

        半晌，她累了，从舞池里走出，在吧台上坐下。

        点了一杯烈酒。

        “得，明天的课是不用听了”王乐从外面回来，听见了谭音点的酒，哼笑着说。

        “滚吧你。”谭音笑着拍了她一下。

        调酒师把酒放到谭音面前，谭音没喝，推到王乐面前，单挑眉，“来一杯？”

        王乐不想喝，拿起手机装样子又走到外面，“喂，爸妈，喂。”

        “……”谭音没说话，拿起杯子，一口灌下。

        “好酒量。”谭音身后响起鼓掌声。

        谭音皱眉，转过头看见了某一任前任——

        宁阳波。

        宁阳波是她的几个前任中最厉害的一个。当初他跪着求谭音不要分手，可谭音不听，偏分。

        “谢谢夸奖”，谭音微笑。

        宁阳波一把抓住谭音的头发，“谭音，我给你一个机会。”

        “？”谭音被他抓疼了头皮，“你有病？”

        “跟老子复合，不然老子今晚就在大街上办了你。”

        谭音冷哼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楚言在一旁只看见一个男人抓着谭音的头发，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沈子诚，你看那边。”楚言朝着谭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估计是来要情债的，啧啧啧。”沈子诚闷了一口酒，“那男的是职中一恶霸，之前和谭音搞过，当时跪着求谭音复合别分手，谭音没同意，现在遭罪了吧。”他想了想，“就怕你以后也背情债，哈哈……”

        宁阳波听见谭音的话就抬手，在快要碰到她脸的时候，宁阳波的手被一股大力牢牢的抓住。

        谭音早已把两只胳膊罩在脸上。

        只不过，意料之中的巴掌没有到来，意料之外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你干嘛？”谭音太清楚这是谁的声音了，是楚言。

        “你他妈谁？老子他妈□□自己女人关你屁事儿？”宁阳波怒吼。

        楚言没回他，转过头问谭音，“你是他女人？”

        声音很冷，听不出一丝情绪，眼神锋利，像是可以杀人。

        “不是。”谭音坐在那里不动。

        楚言比宁阳波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宁阳波脸上有一道疤，大概有五厘米长。

        宁阳波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己的人都不在场。

        宁阳波甩开楚言的手，气呼呼地往出走。

        楚言慢悠悠地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弯腰把白烟吐到谭音脸上，“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谭音想笑，没回答，这怎么像是老公在捉-奸一样。

        谭音反问，“小楚不是要学习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楚言还没回答，那个风流女人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谭音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头红发，画着浓妆，穿着暴露的衣服。

        突然踮脚凑到楚言耳边，“楚大少的风流债似乎也不少。”

        谭音又转过身冷笑一声，“走了。”走到外面拉起王乐的手往回走。

        她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酒保补上一句，“我的酒由这位先生买单。”

        “……”

        -

        一周过去，谭音变得很黏楚言。

        与其说是黏楚言，不如说是黏谢旭，因为谢旭总和楚言在一块。

        她的计划——如果楚言一直不和她在一块，那她就先和谢旭在一起。

        男人的那点胜负欲她还是明白的，一个女人这几天一直缠着自己，突然间就和自己弟弟勾搭到了一块，论谁都不舒服。

        她的计划不简单，可能会使两兄弟决裂。

        楚言也眼睁睁地看着谭音在自己面前对谢旭好。

        但是说不上来，心口好像有一颗石头压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那天放假，谭音一个人走在街上，王乐没和她一块回去。

        说来奇怪，上周三，楚言来找过她一回。

        那晚，谭音已经准备睡觉了，手机突然传来‘叮咚’一声。

        有人发消息。

        谭音拿起手机，看见是二字哥发来的。

        [二字哥：睡了吗？]

        [谭音：就算睡了也要回你消息。]

        手机那头的楚言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二字哥：正经点，找你有正事。]

        [谭音：嗻，您请说。]

        [二字哥：……王乐微信给我推过来。]

        楚言刚在对话框里按下‘沈子诚要的。’

        坐在旁边的沈子诚出声，“言哥，你别说是我要的！反正你也想掐掉这朵烂桃花，你这样，她会觉得你看是她闺蜜了，或许就不会来缠你了。”

        沈子诚一只手捏着下巴，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谭音：给你好了。]

        [谭音：推荐好友名片【吃萝卜的兔子】]

        [二字哥：多谢。]

        谭音在那头心里乱想，觉得他不喜欢自己反而喜欢上了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谭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这条巷子很黑，平时谭音回家都是抄这条近道走的。

        谭音站在巷子的入口处，突然就不想走了，刚想颠回去，就被人叫住。

        “小妹妹，别走啊！”

        谭音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步也走不动。

        那男的走到谭音面前，谭音借着路灯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那男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如果没猜错，那是谭音第一次受到霸凌时失手划得。

        他是初中时霸凌谭音的其中一个，叫王黑，现在是个地痞流氓。

        王黑一把揪住谭音的头发往地下摔，谭音想站起身跑，可他后面还站了两个人，那两人见状，一人一只手按在谭音肩膀上。

        “我这道疤，你没忘吧谭音。”王黑蹲到地上拍打着她的脸。

        谭音当然忘不掉，那道疤是谭音当初第一次反抗时拿小刻刀刻的，当时流了很多血，谭音也吓坏了。

        后来，王黑爸妈找到谭音，让谭音赔钱，但她没钱，奶奶也没有。

        奶奶背着她给谭志伟打电话，谭志伟打了一笔钱过来，让她最近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别联系他了，还说最后她去死。

        ……

        谭音脸皮很薄，还没拍几下，脸上就留下了几个明显的巴掌印。

        “你想干嘛，我可以给你钱。”谭音甩开他的手。

        “可惜了，有人知道你我有过节，让我今晚带两个人好好招待你。”王黑冷哼一声，甩了甩手让那两个瘦的和猴子一样的人先站到他身后。。

        “王哥。”那两人对王黑俯首称臣，似乎王黑就是他们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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