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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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姒嘉斜倚在榻上的案桌角,手支着额头,小鸡啄米般似睡非睡。
香炉里安神香的青烟寥寥升起,地上有尚未收拾的狼藉。
殿外,东陵靠在廊柱上闭眼安神,手边还有缝补到一半的手绢。
宫墙外,盖着兜帽的黑影轻巧地躲过巡护的侍卫。
三更天的梆子敲响,掩盖了微弱的敲门声。
“什么人——”本就紧绷的邹姒嘉立刻清醒,掀开重重纱帘,看到床上的邹怀宴呼吸起伏依然安稳,才略微放下心来。
邹姒嘉摸了摸邹怀宴的额头,幸好不曾发烧。
“哒、哒。”
殿门被轻轻敲响,邹姒嘉放下纱帘,走到门边:“东陵?”
“公主。”东陵看了一眼兜帽男子:“是祝恪。”
“咯吱——”
邹姒嘉从殿里走出来,阖上门。
男子放下兜帽,外形高大,有些像胡人,正是邹怀宴身边最得力的小厮,祝恪。
他恭敬地朝邹姒嘉弯下腰,瞟了一眼东陵,掀开披风,露出手里的几瓶伤药,声音有些急切:“公主……”
东陵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低语道:“要是让人看到外男来公主殿中,怕是……”
“进来。”邹姒嘉指了指祝恪,安抚东陵道:“没人看到就行了,你且守着。”
随着殿门阖上,祝恪正要开口,一把小刀迅速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邹姒嘉将祝恪抵在门上,刀尖压着他的皮肉,低声威胁道:“你来做什么?”
“奴才知道公子定在公主这里……”祝恪看着越来越紧的刀尖,一动不动:“奴才将那些人处理干净就来寻公子了,恕奴才无礼,公子、公子现下如何了?”
“哪些人?”邹姒嘉瞄了一眼祝恪:“为何你什么事都没有?”
“殷丘和襄安的人……公子替奴才引走了敌人。”祝恪看起来也是懊恼极了:“线报有误,他们派出的人远多于预计,是奴才该死……”
“你确实该死!”邹姒嘉气恼,情不自禁狠狠地踢了祝恪一脚:“你胆敢让哥哥替你引开敌人?”
“奴才该死……”祝恪忍着疼,哀求道:“公子如何了?公主……”
“哼。”邹姒嘉撇了下嘴角:“哥哥信你,本宫可不信你。”
“公主……”祝恪咬了咬牙:“公主恕奴才无礼了。”
“你什么意思?”
没等邹姒嘉反应过来,祝恪出脚,绊住邹姒嘉,一只手隔着衣衫抓住邹姒嘉的手臂,邹姒嘉甩开手肘,想要挣扎,祝恪另一只手迅速箍住邹姒嘉的肩颈,就着邹姒嘉的手将小刀指在了她的脖颈上。
“祝恪!你好大的胆子!”邹姒嘉扭动手臂,祝恪立刻顺势松开手,跪在地上。
“公主,恕奴才僭越,但是,这就是理由。”祝恪抬起头:“公主这下相信奴才了吗?”
邹姒嘉丢开小刀,转了转手腕,夜色遮住她飞红的脸,凶巴巴道:“你想说你随时可以杀了本宫?”
“奴才不敢。”
“哼。”
邹姒嘉甩开衣袖,进了内室,回头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祝恪:“进来。”
邹姒嘉坐在床边,盯着祝恪一一检查了邹怀宴的伤口,以防他动手脚。
“伤口是公主处理的?”祝恪面容舒缓了些:“公主聪慧。”
邹姒嘉不置可否,替邹怀宴掖好被子,扯下床帘,不想惊醒兄长,示意祝恪走到正厅。
“你们和殷丘的人有什么过节?”
“这……”祝恪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不如等公子醒来,公主再问?”
“本宫要知道,是谁把哥哥伤成这样的。”邹姒嘉一字一顿地说着,盯着祝恪:“不准敷衍本宫。”
祝恪犹豫了一瞬:“伤公子的人,奴才已经悉数解决完了。”
邹姒嘉敲了敲桌子,凝视着祝恪,她以前倒是不知道,这个祝恪的身手如此好:“不会惹来祸事?”
“那是一队往襄安来的人马,奴才已让人去给驿站送信,告知他们望山塌山,需再过五日才能到达。”
望山是殷丘到襄安的最后一道天然关隘,距皇城快马加鞭不过一日的路程。邹姒嘉皱着眉头:“太近了,什么事值得如此冒险?”
见祝恪欲言又止,邹姒嘉摆了摆手:“罢了,白问你了……五日之后呢?”
“五日之后,奴才有把握查不到公子头上。”祝恪为难道:“只是这五日,不可让宫中之人察觉到公子的异常。”
“两日后太后要办簪花宴,哥哥伤至如此……”邹姒嘉瞧了内室一眼,回绝道:“不可能,哥哥需要静养。”
“但……”祝恪献策道:“若是宫中发生什么大事,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公子了。”
祝恪背着邹怀宴走后,东陵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邹姒嘉坐在榻上,指着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
东陵面色惨白:“公主,这、这是?”
“本宫杀了一个人。”邹姒嘉觑着东陵颤抖的身躯,继续试探道:“祝恪是来替本宫处理他的。”
东陵跪在地上:“公主可有受伤?奴婢、奴婢不曾听见殿内传来异动,公主恕奴婢……”
“起来。”邹姒嘉托腮笑道:“东陵,现在本宫的命可在你手中了,若是你要去告发本宫——”
“奴婢不会!”东陵脱口而出,眼眶里聚起泪水:“奴婢,奴婢愿意替公主、替公主……”
“替本宫什么?”邹姒嘉饶有趣味地看着东陵。
“那个人是奴婢杀的。”东陵深吸一口气,闭着眼:“请公主记得,是奴婢。”
月光一点一点移到东陵脸上,照亮她颤抖的嘴唇,还有晶莹剔透的眼泪。
邹姒嘉默然,叹气:“起来吧,只要你收拾好,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是,公主……”东陵瑟缩着站起身。
“本宫说不会就不会。”邹姒嘉勾了勾手指:“过来,去办一件事。”
第二日,去承文殿的路上。
靠在墙角的几个小宫女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陛下真的如此信任那个九黎公主?”
“千真万确。”
“我在御前当差的姐妹有个同乡的侍卫大哥,他亲眼所见,陛下还说要让她当……”小丫鬟压低声音:“皇后呢!”
“真的?”
“不会吧!”
“我还以为会是殷丘公主呢!”
“是啊,怎么会是九黎人?”
一群小姑娘像炸开了锅一般,墙后的邹姒嘉这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啊!公主……”
“公主金安。”
见到邹姒嘉,几个小丫鬟面色苍白地陆续跪下问安,面面相觑,不知她们的话被邹姒嘉听去了几分。
邹姒嘉淡然一瞥,提着食盒和东陵走开了。
几个丫鬟立马作鸟兽散去。
“宫里的流言散得真快啊。”邹姒嘉偏了偏头。
“奴婢今日说给她们听时,添油加醋了一些。”东陵羞涩地低下头。
“做得不错。”邹姒嘉说:“可能不到半日,阖宫上下就都会知道了吧?”
此刻,琼花苑。
“你不是向来喜欢这琼花么?怎么心不在焉的?”姬羲和躺在凉亭上的贵妃榻上,娇靥明媚,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攒金团扇。
许松落捏了捏眉心,有些愁怨:“没什么。”
侍女上前说了句什么,姬羲和了然一笑,嗤之以鼻:“我当什么,原来是那个状元郎娶妻了。”
许松落脸色一白,却也是默认了。
“他不过是一介布衣,即使飞上枝头,那也只是区区寒门,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姬羲和干脆道:“王兄有什么配不上你么?至于对他念念不忘吗?”
“早知如此,我还去看什么状元巡街!”许松落低下头,不满:“算了,他都娶妻了,就我还念念不忘。”
王孙贵女,享尽泼天富贵,却也是半点都不由人。
姬羲和默了默,被路过的两个小宫女吸引了注意。
两人头凑到一起,悉悉窣窣说着什么。
“哪里来的宫女,见到公主还不跪下?”侍女替姬羲和训斥道。
小宫女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你们说什么说这么投入?”姬羲和好奇道:“竟然没看到本宫。”
“公主……”宫女为难地咳了咳,互相推诿着不肯答话。
“不说?”姬羲和杏眼一翻,极是不悦。
“公主恕罪。”宫女结结巴巴地说了个大概。
许松落霍然抬头,和姬羲和对视一眼。
“公主……”小宫女冷汗津津,想要告退。
姬羲和不耐地挥了挥手,依然有些震惊。
“羲和姐姐。”许松落道:“你觉得她们说得可是真的?”
“我怎么会知道。”姬羲和厌烦地皱起眉,觑了许松落一眼:“你在这伤春悲秋,倒是让她捷足先登了。”
许松落想起父王给她的书信,有些后悔,连忙站起来,着急道:“那怎么办,陛下对她这么信任——”
姬羲和手指不断敲着扶手,同样心焦:“我不可能让她爬到我头上去。”
“陛下不会真让一个九黎蛮夷当天下之母吧?”许松落难以置信:“定是谣传。”
“是不是谣传,明日去那瑞阳殿一问便知。”姬羲和冷哼一声:“乾坤未定,不过是小恩小惠,慌什么?”
远山苍青,低低地飘渺着几片乌云,俯瞰着襄安皇宫,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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