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叙旧

　　第二天连晓吃完中饭就早早去了约好的蓝天咖啡店。最近她住姨妈家，没事的时候去上上课，有事请假，学校因为学生都是些大家闺秀，管理比较松，都随她们来不来上课的。连晓悠闲地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感觉好久都没这么放松了。在国外家里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后，自己每天兼职，康复，学习把自己逼到了极限。回国后每天也感觉在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些什么，都没好好坐下来欣赏外面的世界了。
　　秦厉南正好开车路过蓝天咖啡馆时，正好看到连晓在窗边从容地喝着咖啡，午后的阳光洒在她恬静的脸上，一时有些恍神，差点撞到人。他一个急刹车，又加个油门。不知道她约了什么人，好象精心打扮过？秦厉南想着车继续往前开。
　　今天叶东母亲六十大寿，很多人都来祝寿，苏群也忙前忙后，监视的人混在了人群中。秦厉南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也混在人群参加寿宴。
　　连晓坐了不多久，顾小婷终于来了。明显看出来她打扮了下，抹了些胭脂，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穿了件玫红旗袍，比起昨天在路上遇到时的样子，象变了一个人。但再怎么样打扮，仔细看的话还是掩盖不了她一脸的憔悴。
　　连晓抬起手示意她在的位置，顾小婷笑盈盈地走过来。
　　“你喝点什么，我帮你点。”连晓抬手叫来服务生。
　　“随便吧！”顾小婷看了下桌上连晓的咖啡。
　　连晓帮她叫了个红茶，司康。顾小婷看着桌上的点下，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大家一起出来玩时的情景，恍如隔世了。
　　连晓能大概猜出她现在的想法，关心地问：“小婷，我刚回国，这些年都没联系过，你过得好吗？”
　　顾小婷好久没听到别人关心她的话了，一听这话，不知怎的，心里一酸，眼睛就红了。
　　连晓小心翼翼地问：“小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关系，你都可以跟我说的。”
　　她这么一问，顾小婷的眼泪水是哗哗流下来。
　　“小婷，你别哭，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连晓自己坚强惯了，看到这么个娇滴滴的闺秀都不知道怎么办。
　　顾小婷终于慢慢停下来不哭了，脸上很落寞。她缓缓道出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三年前，父亲因为生意不如意，给她找了户殷实的人家嫁了。聘金全部用在生意周转上，可这些钱没支撑多久还是破产了。郭有富，顾小婷的老公，一开始觉得她长得不错，家里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也算是小家碧玉。两个人婚后甜蜜了一段时间，后面随着顾家生意破产，顾小婷又生了个女儿，她的日子慢慢不好过了。开始是郭有富经常晚归，一身酒气，还常带着女人胭脂的味道。顾小婷说两句，他一个巴掌就过来了。开始他酒醒之后还哄她两句，后面哄着哄着就嫌她烦了。婆婆见她生了个女儿肚子就没动静了，也在一边推波助澜，说女人就要打打才听话，什么没孙子百年后没脸见郭家祖先了。这样郭有富变本加厉，喝醉了就打她。现在的她每天早早起来准备全家的饭，然后带着女儿洗衣买菜烧饭，家里只有一个粗使丫头砍柴，挑水，搭把手带带小孩。她一直要忙到晚上，要不是看到女儿可爱的小脸，她都不知道怎么熬下去。这一切她还不敢跟家里说，怕家里担心。
　　连晓听完她的倾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拍她的手。等了会，顾小婷终于调整好自己。
　　“不好意思，阿晓，这么久没见，一见就听我诉苦。你这几年怎么样？我最后一次去你家时，你母亲说你去法国治疗了。昨天我看你腿已经好了，谢天谢地！”
　　连晓就笑笑：“是啊，谢谢老天爷让我还能好好地回来。”
　　“你在法国这几年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不管怎么样，总是平安回来了。”
　　“是啊，你母亲看到你回来肯定很高兴。”
　　连晓眼睛黯然：“可惜我回来时，她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没想到阿姨这么年轻就不在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会是连晓一辈子的遗憾。
　　两个人都沉默了会。不过连晓很快回神，两个人趁着这美好阳光，喝着咖啡，回忆着往事，好不惬意。
　　顾小婷看看外面太阳，时间不早了：“对不起，阿晓，我要回去准备晚饭了。有空来找我玩。”
　　“好，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有空我会去看你，还要看看你的小宝贝。”连晓笑着说。
　　顾小婷笑笑告辞了，自己好久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了，不过一切终归要回到现实。自己的现实就是服伺好一家人。
　　顾小婷走后，连晓感慨，只有回忆自己以前的生活，谈到自己女儿时，顾小婷的眼里才有光，其他的时候，小婷都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很多女性在婚姻后失去了自我，并且没有与之抗挣的勇气。
　　其实刚才在在聊天中连晓也试探过她，有没想过分开过。顾小婷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认命了。
　　连晓心里有些酸酸的。如果自己没有去法国，接受他们的思想，自己可能也就随便找个人嫁了过完这一生了。现在她觉得如果一加一不能大于二，那自己一个人过相信也可以过得很好。她叹了口气，出了咖啡店，逛起来，如果不回法国了，她还得找个营生的事，这两天她就不停在各大马路看着有什么自己可以做的。从法国回来后，江少珍当着连建国的面说给她零花钱，于是她有了和连菁一样的零钱待遇，每个月底有一笔固定收入。
　　秦厉南到叶家寿宴时时间还早。因为叶东管理着百货公司，供应商多，拍他马屁的人就多，离晚宴还早，人已经很多了。秦厉南只来得及跟叶东打了个招呼，他就被人叫走了。
　　整个宴会下来，没看到叶东有什么异常。他就是正常地跟人闲聊，不时吩咐苏群些事情，说些场面的话。整个宴会他没单独跟谁相处聊天过。监视他的人看不出一点端倪，寿宴后大家就各自散去。苏群也没久留，宴会结束后跟叶东告辞就走了。负责监视的兄弟各跟踪各的也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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