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院偶遇

　　“那姨妈，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有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没有，阿姐去世的比较突然，前一天我去看过她还好好的呢。但阿晓，你也不要怪你父亲。他已经很好了，姐姐生病后，他找遍了最好的医生；姐姐住院后，他一有空就在医院陪着。他也是个男人，你母亲去世后，他娶了新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也需要人照顾，姐姐又不在了。”
　　连晓知道姨妈是典型的旧式妇女，以夫为天，所以对她的想法也不觉得奇怪。现在自己想知道，她在法国治病时，国内突然断掉自己经济来源的，是父亲还是那个女人作怪，她需要时间查清楚。
　　“我知道。姨妈，我想查下母亲去世的真相，希望你能帮帮我。”
　　“真相？你难道怀疑你父亲？不，不可能的。”何超悔不相信。
　　“不是的，毕竟当时我不在，我只是想知道她去世前在医院过得好不好，这样也算是我尽了份孝心，安心了。”连晓抱住了姨妈，眼泪也流下来了，为自己这些年的处境，也为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姨妈理解，你就是想知道你母亲去世前的点点滴滴以慰你的相思之情，放心吧，姐姐虽然病重缠身，但姐夫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我相信姐姐有姐夫的相伴去得很安祥的。姐姐去世后，他还常照顾吴江的生意呢。对了，你的腿明明已经恢复好了，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
　　“这个是我想合适的时候给父亲一个惊喜的，希望姨妈可以替我保密。”
　　何超梅拍拍她背：“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
　　连晓知道她放心了，现在她要放手去调查母亲死亡的真相了。
　　“对了，你来姨妈家住了好几天了，你父亲知道吗？”
　　“我告诉过他了，他让我多陪你几天。”父亲对她的突然回家既没表示高兴，但也没表示不满，就随便问了几句自己在国外的治疗的情况。当知道她腿还是有些不利落，稍注意下还是可以发现她右脚的缺陷时，连建国眉头皱了下，虽然很快，但连晓看得清清楚楚。第二天，自己请求到姨妈家住几天时，他挥了挥手：“你母亲去世她也很伤心，你去多陪陪她吧！”从头到尾，连晓感觉不到一点他对自己的情感，六年不见的女儿如同陌生人。
　　“那好，明天你跟姨妈一起去朋友家喝个下午茶，他们家也有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女孩。你回来了也要多结交些朋友了！”何超梅嫁了个普通的商人，本结交不了上流社会，可她姐姐嫁给是本地的地产大商，她膝下又无儿无女，姐姐就常带她参加些上流社会的宴会，一来二去，她也真交了两个好友，一起消磨时间。
　　“知道了，姨妈等会我先去趟医院，找下母亲的主治医生吴大夫。”
　　“好的，你早去早回哦。”
　　“好。”
　　回国后连晓从来没穿过洋装，一直穿着国内的服装。既然是到医院问事情，衣服着装很重要，很多人还是以貌取人的，她穿了洋装，带了顶有网格纱布的洋帽，这样可以挡掉一部份外人的视线。虽然她邺城认识的人不多了，但母亲的事情没弄清楚，她还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自己在外面还是少露面为好。
　　连晓前脚进医院门，秦厉南后脚也进了同家医院，家里给他打电话说母亲住院了，他不得来看看。自从回国他要办个什么侦探社，父亲让他接自己的班，两个人大吵一架。父亲让他以后没这个儿子，不会给他一分钱，然后他就自己出来租了房子了。还好以前存了些钱，总算还可以把侦探社开起来了。
　　连晓在住院部找到了吴医生。
　　“吴医生，不知道你还记得有个叫何超莲的病人吗？五年前，她得了肺病去世的。”连晓把刚买的水果罐头放到了桌上。
　　吴大夫看了下桌上的东西，又打量了下她：“何超莲？哦，有点印象，你是？”
　　“我是她女儿，当时因为我在国外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现在我回国了，想知道她最后那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哦，想起来了连老爷的原配夫人，我有印象。”吴医生回忆着：”她本来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就咳血了，有些严重，但怎么说呢，治治还是可以拖一段时间的，可是她病情发展地太快了。那天正好我上班，护士突然跑过来说病人突然咳得厉害，喘不过气来，结果那次就没抢救过来了。”
　　连晓迅速抓住重点：“就是说她的病情突然恶化的，那一般这种病都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吴医生沉吟：“这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病情发展很难有个绝对的说法。虽说她的这种情况很少，但也不能说不可能有。当然，她送到医院的时间有些迟，如果能早点送过来的话，情况肯定会好很多。”
　　“所以说那天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是吧！“连晓更怀疑母亲去世的真相。”那您还记得当时谁在病房里陪着我母亲吗？“
　　“当时没人。”吴医生肯定地说。
　　“你确定当时病房里没人跟她一起？”
　　“这个我可以肯定，虽然过了好几年了，但当时要做手术护士到处找人签字，还好在手术前她找到了何女士先生签好字手术的，所以我对这个还是印象很深的。”
　　“不过还是很抱歉，没有把你母亲救回来。”
　　“您已经尽力了，那您还记得当时是哪位护士看护我母亲的，我想好好谢谢她。”她一定要找那个护士问清楚当时情况。
　　“哦，那是李护士，她前年已经退休回去看孙子了。”
　　“那您知道她住哪吗？”
　　连晓终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准备走了。她在医院走廊时，一个年轻女子撞过来，她都来不及躲闪，撞上了
　　“你这人，”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救救我，有人在追我。”那女子抓住她的手求救。
　　看着一脸慌张的女孩，连晓本能拉起她的手往前跑，刚进医院她就打量过医院的结构了，这可能是学习侦探课后的习惯。前面走右转有个女厕所，这里是一楼，厕所可直爬出去。
　　两个人迅速跑到女厕所里，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可能为了防止人爬进来，这窗户离地面很高。
　　“脱鞋。”
　　“什么？”
　　“快把鞋脱了。”
　　那女孩快速脱掉，连晓直接扔到窗外，然后蹲下去：“踩到我肩膀上，爬出去。”
　　那女孩明白她意思了，赶紧扶着墙踩着她肩上，连晓站了起来，她爬上了窗户，跳下去前回头看了下站起来的连晓：“姐，今天谢谢你了，后会有期。”
　　连晓笑笑挥挥手。看着这女孩跳下去跑走，她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帽子，踩着高跟鞋，从容地打开厕所的门走出去。几个打手样子的人从她边上跑过。他们又回过头来问连晓：“你刚看见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跑过去了吗？”
　　“不好意思，没注意。”
　　他们怀疑地看了看连晓，走了，边走边说：
　　“一下子跑哪里去了，快点找。”
　　连晓开心的笑了笑，今天收获还不少啊。看着远处，她脸色一变，这人怎么在这里。现在她要跑开的话，躲的太明显了。她镇定了下，深吸了口气，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把帽子放更低点，放轻脚步声，镇定的走过去。两人擦肩而过。
　　秦厉南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这在洋装的女人身上很少见。他不由回了个头，那身影怎么感觉有些熟悉。他摇摇头笑笑走开了，自己回国没几天，能看到什么熟人，自己被苏明涛那茉莉香影响了。刚他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下周去参加一个什么女孩的生日会，谁知道她是哪个？什么幼时玩伴，哪还记得长什么样。
　　边晓一直走出医院门口才松了口气，怎么哪哪都能遇到这个人。她看了看这地址有些远，今天来不及了先回去吧。
　　回到姨妈家里，她又被姨妈拉出去买些女孩子小东西。她很高兴看到姨妈慢慢从姨夫的事情中出来了，可能平时姨夫对她其实并不好，她心里有知道的吧。不管怎么样，自己只希望她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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