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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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你说什么?圣树???!”
寂静的夜里突然炸出一道响亮的惊呼,连赐福的火苗都被这声音震得颤抖了一下。
维克“嘶——”了声,受不了地掏耳朵:“你用得着这么大声吗?需不需要我把你也绑到外边的绞刑架上跟尸体一起嚎一晚上?”
盖文胡乱拧了水囊,抹了把满是水渍的下巴,夸张地大叫:“该被绑上去吹吹风的是你吧维克少爷!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指头女巫送给褪色者的杯子上有‘那位’种的圣树,可能吗?我要是无上意志非得让双指把这女巫骨灰给扬了不可!还能让她活到现在?”
贝纳尔淡淡地睨了盖文一眼,无声地谴责了他这种浮夸的聒噪,道:“他说的没错。交界地无人见过圣树,仅凭一本来历不明的古书还不能断言。‘找到圣树并将其连同缔造它的神人一并铲除’这道命令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不论是在我们被剥夺赐福流放之前,还是苏醒之后。所以,绝对不可能有哪个指头女巫会在褪色者面前出示刻有圣树纹样的东西。”
盖文也插嘴道:“如果古书上的圣树是真的,代表书的作者见过圣树,必然也知道‘那位’隐藏在何处,真是这样,基甸那个老匹夫肯定早就把人掘地三尺给挖出来了,怎么可能到死都没有消息?”
维克反驳道:“这可说不准,或许古书的作者受玛莲妮亚庇护呢?百智那家伙消息再灵通,难道还能从玛莲妮亚手里抢人不成?”
“你错了。”贝纳尔不紧不慢地道:“基甸能不能从半神手里抢人,和他知不知道人在哪,是两码事。”
维克微微一愣。
“我赌一万卢恩,维克这家伙绝对是眼花把黄金树看成圣树了!”盖文斩钉截铁地道,“不信让小姐把圣杯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孰是孰非立见分晓!”
音落,众人不约而同转向我。
我摸了摸鼻子,默默从怀中掏出那只圣杯递过去。
贝纳尔接过圣杯,五颗脑袋围成一圈凑了过去,众人借着赐福的火光,屏息凝视杯上雕刻的图腾。
片刻后——
“我说什么来着?”盖文一拍大腿,兴高采烈地着去掏维克的衣襟:“一万卢恩,拿来吧你!”
维克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赖账是吧?赖账是吧!你自己看看,这不是黄金树是什么?”
圣杯上的图腾不是别的,分明就是一棵再寻常不过的黄金树。
维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连声音都不像往日里那么自信了:“这不可能,黄金树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之前这上面明明就不是……”
我忍不住也伸着脖子去瞄了一眼,杯子上的图案乍一看好像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可细看之下又似乎没什么变化。不就是抽象的树干上伸出了几根树杈子吗?你说它是一株罗亚果实的肖像我都信。
盖文从维克身上意思意思地搜刮了几枚卢恩,坐了回去,得意洋洋地道:“我早说了,圣树所在地一直都无迹可寻,交界地压根没人见过圣树,人家小姐也说了圣杯是指头女巫送她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闹剧收场,众人围着赐福散开,一阵静默。
这时,五人中一名平时较为寡言少语的褪色者小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那位’的圣树真的长成了,上面是不是就要换人了?”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头顶。
贝纳尔冷肃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教堂里,慎言。”
这下,一直默默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们说的是米凯拉吧?为什么要把他称作‘那位’啊?他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连名字都不敢提吗?”
游戏里百智爵士提到米凯拉的时候可是毫不避讳称呼全名,也没见他这么谨慎啊……
众人诧异的目光齐齐聚了过来,贝纳尔探究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我的脸,半是警告地道:“无他,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我不明所以:“麻烦?是因为米凯拉背弃了黄金律法吗?那又怎样,黄金律法也抛弃了不少人啊!”
话音未落,众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我,那模样仿佛在说——这种事你也敢当着赐福的面说出口?!
我这才想起交界地的教堂受双指监视,心中暗叫糟糕,连忙呸呸了两下。贝纳尔无声凝视我,仿佛想从我这张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抛弃黄金律法本不是什么大事,区区半神,脱离律法无非是沦为无力的边境支流罢了。但‘那位’竟然妄图以圣树取代黄金树,这可就不是无上意志所能容忍之事了。”
我愣了一下,不由仔细回忆起游戏的剧情来——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外神,除了无上意志之外,还有诸如猩红腐败之神、无形真实之母、颠火、死鸟之神、月亮……等等。它们是遥远、强大、不可理解的力量。这些外神都想让世界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其中无上意志最为明显,它是玛莉卡神化与双指赐下旨意的源头。它向交界地送去了“黄金流星”与一只野兽——艾尔登之兽。此兽听命于无上意志,是黄金律法的活化身,最终化成了所谓的艾尔登法环,并寄宿在玛莉卡女神的身体里。
然而,黄金树耀眼的金色赐福并不代表完全的正义与宽容——无上意志要的是绝对的征服和臣服,只青睐遵守律法的种族,抹杀黄金律法诞生之前的一切存在。
说白了,无上意志就像是我所在的世界里某个爱管闲事的漂亮国,只手遮天,插手交界地的一切事物。它的干预确实一定程度上为交界地的生命提供了生存条件,却也带来数不清的战争和混乱。
半神中,唯有两名不屑于无上意志的庇护,尽力避开它的影响,竭力活在它的控制之外。
一个是月之魔女菈妮。
另一个,就是那位销声匿迹的神人,米凯拉。
不同的是,前者穷尽心思,最终也只是盗取了死亡卢恩碎片杀死自己的身体,使得灵魂得以逃出受双指监视的躯壳,重获自由。
而后者,则是在不为人知的隐世种下了一棵圣树。
一棵为包容世间万物而生、用神人自身的鲜血浇灌、吸取他的生命茁壮成长……终将有一天会屹立于交界地雪原之巅的圣树。
不难想象,一旦圣树完全长成,取代黄金树,交界地恐怕就要变天了。无上意志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亲临交界地,但此事已经严重到足以摧毁它费尽心思创立的黄金律法,非同小可,因此它必然是通过双指向褪色者下达了铲除圣树的指令。
这就是为什么游戏里的百智爵士即使早就听闻米凯拉同圣树融合的身体已被盗走的传言,也要屠尽白金村,从白金之子手中夺得传说中能够通往圣树所在地的秘密符节的原因——
圣树是一大祸患,是掌控交界地的外神心头的一根刺。米凯拉一日不死,无上意志终日心神难安。
或许米凯拉的确拥有与无上意志抗衡的神力,然而,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交界地一日笼罩在外神的阴影之下,便不会有褪色者愿意冒着被再次剥夺赐福的风险去信仰他。
我忽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慌,如果圣杯上真的是圣树,那这些无条件听令于无上意志的褪色者恐怕不会轻易地放过托莉娜……
幸而那不是圣树。
夜幕已完全笼罩交界地。
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风拂过灌木的沙沙声与雨丝打在树叶上悉悉索索的声响衬得教堂分外宁静,金色火苗无声跳跃,映照角落里褪色者们安静的睡颜。
我抱着一套锁甲走出教堂,来到托莉娜停留过的那棵树下,却不见她身影。
“托莉娜?”我小声喊她。
四周暗影幢幢,夜寒料峭,冷风裹着雨丝吹在脸上,一阵冰凉。我左右张望一番,刚想再唤,想起她噤声的手势又硬生生忍住,抱着衣物边走边搜寻那道素白的身影。
她不会离开了吧……
我心中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郁结,之前生她的气早就消了,只剩下满心的懊恼和后悔。托莉娜只是一个信奉双指的女巫,对圣树一派的米凯拉言辞不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明明对我那么好,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怎么能那样凶她呢……
脚下似有千斤重,想起那道瘦小孤寂的身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莫名其妙就有点湿:“托莉娜对不起,你出来吧……”
她要是真就这样走了,我心里怎么过得去?我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来得及对她说呢!
沿着道路一路寻找,不知不觉中,我居然来到了游戏中的引导之始,漂流墓地的出口。
出口的那扇石门是紧闭着的,空荡荡的草地上,只有一团赐福朦胧的金色光晕在静静照亮四周。
正望着那扇门发呆,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大晚上可不能到处乱跑啊。”
我猛地回身。
白色身影静静地站在树影里,清绝高雅,像是嵌在夜色中那只孤零零的月亮,独自散发出不可攀附的优美。
托莉娜走到我面前,尚未来得及开口,我就凶巴巴地冲她道:“你去哪了!”
她没有回答,歪着头瞧了瞧我,像是有点惊讶:“哎,是谁惹我的褪色者小姐哭了?”
我赶紧别过脸,迅速擦了把眼睛,小声道:“乱叫什么,谁答应做你的褪色者了!”
托莉娜轻轻咳了下,有点尴尬:“好吧,那你找我做什么呢?”
我瞪她片刻,突然一把将锁甲塞进她怀里:“给你送被子!”
她下意识的接了,低头看了眼衣服,愣了下,有点莫名地看我。
我忍不住一通数落:“这么晚了不睡觉!瞎晃悠什么!下雨了你不知道吗?穿这么少,再像上次那样在雨里淋一晚上,冻死你!”
托莉娜沉默片刻,轻声道:“嗯……这里好像是有点冷。”
不等她说完,我拉着她就往漂流墓地的门口走,托莉娜大概已经习惯了我一言不合就拉着走的行为,十分顺从地跟着我来到了石门边。
游戏里的石门都是从底部往上抬起来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当场就蹲下来了个猛女举重——
没抬起来。
头顶上响起一声十分短促的轻笑,我尴尬地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转头怒视她:“笑什么笑,过来帮忙!”
托莉娜很是无辜地“哦”了一声,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手一松衣服便落在了一边。她俯下身,纤细的五指伸进门底,我几乎都没见她用力就感觉手底忽然一轻——
与此同时,石门猝然发出了一道沉重的摩擦声,缓缓被抬了起来。
在我一脸呆滞的表情中,托莉娜随手捡了衣服,从容地直起身,走了进去。
见我没动,她微微侧目:“怎么了,不进来吗?”
我一脸佩服地看着她:“我的宝!要不我给你找个女巫,这褪色者你来当吧?你也太强了!居然只用了一只手诶!”
“哪有,”托莉娜笑道:“是你太弱了。”说完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往里走了。
我:“……”
石门往里走是漂流墓地的上层,再往下便是通往底层的升降机。托莉娜走下台阶,扫视四周,选了个没有风的角落,招呼我:“就这里吧。”
或许是连通墓地的缘故,此处虽然没有风,却十分阴冷。我缩了缩肩膀走了过去,托莉娜却在这时转过身,往外走了几步,我不由意外,叫住她:“你去哪?”
她步伐一顿,回过头,疑惑道:“嗯?你不是要睡觉吗?”
我比她更疑惑:“你不和我一起睡觉吗?”
她愣了下:“……我去别的地方。”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把扯着她就往角落走,托莉娜猝不及防被我扯了过去,微微挣扎了一下,被我按着坐到了地上,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就在这里睡!”我往她身边一躺,不容反驳地瞪她:“大家都是女孩子,我还能非礼你不成?”
托莉娜默默地瞧了我一阵,轻轻叹了声气。
这一声叹的千回百转,像是包含了万般无奈。
我没理她,今晚在亚基尔湖边折腾得实在太久,脑袋才刚刚挨地,困意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然而,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畔恍惚间响起了一道少年沉沉的叹息。
“……究竟要如何,你才愿意成为我的褪色者呢。”
我困得几乎已经没了意识,勉强打起两份精神,声如蚊蚋:“首先……要有一匹像……托雷特那样的……灵马……”
“要跑得快……跳得高……还不会死掉……”
“唔……灵马有主了……那我……我要飞龙好了……”
“嗯……”那少年沉默了下,声音像是带了点为难:“飞龙可能不太容易。”
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却听他轻柔的声音让了步:“换一个,狼好不好?”
狼……
狼也行吧……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连自己在说什么,究竟有没有在说话都不知道了,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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