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路

姜茗看着陈立，无语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你就不会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陈立挠挠头，斜着头看姜茗，“你认为什么是有意义的？每天为了热爱的工作而繁忙，直到麻木，然后对自己说，我就是热爱，实际上到底爱不爱你已经不清楚了吧？”

        明明是问句，姜茗却感觉是肯定句。以往喜欢热闹的姜茗，第一次感到了吵闹。

        他们到底有什么可以说的？为了那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生活，在人生的路途中脚步匆匆，什么都没留下。

        陈立捏住小玄的一根胡子，就在小玄即将抓陈立的时候，陈立突然松开躲开小玄的爪子。

        “喵…”小玄跳到桌子下面，不看陈立。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么无趣的游戏，随便挑逗别人，真讨厌。

        陈立一把捞起小玄放在怀里，往小玄嘴里塞一块火腿肠，乐呵呵地看着小玄享受的表情，并送上一个弹脑门。

        “你热爱的是什么？”姜茗问。

        “我是金融专业，毕业后找了一个公司，在里面工作了三个月就离职了。”陈立微微抬起头，看着那盏不算明亮的灯，上面布满灰尘，灯光依旧赠予所有人光明。

        “为什么离职。”姜茗眨了眨明亮了眼睛，不明白陈立的想法。

        金融专业一直是家长们的热门专业，其本身也不算差。

        “因为啊，热爱这个专业和热爱这个工作是两个意思。我还喜欢军人呢，但我从来没考虑过去参军，那不适合我。”

        陈立伸出手，比了一个六的手势伸在姜茗眼前，“我花了六年时间，脱胎换骨，没了年少的浮躁，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这在我眼里，就是最大的有意义，我在大多数人眼里是成功的。”

        有些人，花了几十年时间还和最初一样，无所成无所就。有些人，花了几年的时间，完成了别人无法想象的成就，其实那是谁都能办到的事情。

        陈立打了一个响指，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姜茗紧致的脸蛋划过，把姜茗的注意力引到别的地方。

        “把东西收拾一下，回家喽。”陈立举起小玄，搂紧怀里，付完钱走进人群。

        姜茗脸蛋微红，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平时挺正经的人，怎么就突然耍起了流氓？

        姜茗摇摇头，把这些东西甩出脑海，问服务员要来几个塑料袋把烤串装起来，追着陈立离去的方向离开。

        “唉，什么喝点酒，嘴里没个把门的。”陈立看着小玄，懊悔地摇摇头。

        不过那姑娘应该是个感情小白，随便有点亲近接触就能把注意力引开。陈立是这么想的，就算姜茗再问，陈立也不可能说。

        事实的确如陈立所想，姜茗就是个感情小白，被陈立那么一摸，之前陈立说的全被抛之脑后。

        姜茗拿着陈立追上陈立，落陈立半个身位。姜茗好几次想问问陈立为什么耍流氓，但看陈立醉醺醺的模样，还是没有问出口。

        走了大半段路程，两人走进陈旧的小路，昏暗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一直拉到路口。

        陈立放下小玄，拍拍胸口的猫毛，只是猫毛向来不容易掉，就这想要拍掉，纯属无济于事。

        小玄很听话，走在两人中间，悄无声息地前进。

        经过这么长时间，姜茗总算忘掉陈立的动作，在陈立的话里找到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让我换个工作？”

        “哎，我可没说这话。”陈立摆摆手否认，“我只负责提供意见，不负责规划。”

        “哦。”姜茗低着头思索陈立的话。

        确实，自从到了猫咖工作，姜茗对宠物的热情远不如最初，连刚毕业都不如，有点过一天是一天的意思，对小玄的关心都没了多少。

        陈立转过身，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姜茗笑道：“做个简单的计算，你在猫咖工作快乐吗？”

        姜茗表情有些挣扎，她想说快乐，但又说不出口。

        “还行。”

        陈立没有意外，这是正常人的标准回答，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清晰的认知到情感变化。

        “既然在猫咖工作勉勉强强，还会消磨热情，为什么不找一份比猫咖强点的工作，以工作的态度执行工作。”

        姜茗有些挣为难地摇摇头，“等我想想吧。”

        陈立说的很对，与其一次次对猫咖的工作厌倦，不如直接换成一个只为工作的工作。可是，是否改变向来是最难选择的。

        “我只是提一个意见，不清楚具体情况，还是要看你自己。”

        陈立弯腰捞起小玄，转身往阴影中走去。

        天上悬挂明月照，地上两人各思量。

        洗漱完，姜茗躺在床上发呆，她有些不知所措，陈立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姜茗有点舍不得。放弃稳定的工作，去重新开始。

        这个赌的概率有点大，姜茗的胆子很小。

        姜茗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

        早晨七点，陈立照旧带着小玄跑步。跑完步，陈立在楼下居然没看到姜茗的身影，这让陈立有些惊讶。

        打开手机，八点零五。

        陈立给姜茗打电话，没人接。陈立挑挑小玄的下巴上楼，推开门，桌上没有早餐。

        陈立敲响姜茗的房门，连敲了四五下，总算有应声了，“谁啊？”

        “你今天不上班？”

        屋内的姜茗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呆了几秒钟，连忙穿上衣服往外面奔去，撞开陈立就要往门外走去。

        “哎，你鞋没穿。”陈立摔在沙发上，拆开一包面包撕下一块，“要不要吃面包？”

        姜茗迅速穿好鞋子，夺过陈立手里的面包就跑，“拿来吧你。”

        陈立耸耸肩，“现在的年轻人真没有礼貌。”陈立摸摸趴在桌子上的小玄，“还是你乖。”

        吃了一些面包垫垫肚子，陈立放下小玄，起身找到喷壶，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有段时间没浇水了，它们都有些干。

        小玄没有因为姜茗没带它而不开心，跟在陈立身边兴致勃勃的乱逛，一会儿抓一下那个一会抓一下这个，有点调皮。陈立没管它，只要不把根挖出来，其余都是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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