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朝圣事变

沈还璧的植物园生长情况很好。于是他削减了工作时长,只早每天早晨、傍晚驱车前去察看浇水，其他时间，他更愿意待在城堡中避暑。

        快立秋了,气温还是挺高，城堡内部温度恒定,但只要一出城堡,那扑面而来的热浪就能把人熏过去。

        小宝作为一只毛发浓密的狗狗，在一次被沈还璧带去海边后，差点热到中暑。

        沈还璧于是请了宠物造型师来，为小宝修剪一下毛毛。

        但没想到这位宠物tony初次见到沈还璧，激动得过了头,给小宝的毛剃得有些短了。

        于是，小宝这两天抑郁了,不想见到一切能反射影像的镜面物。沈还璧百般哄着,它仍是一副失落不已的样子，甚至躲在沙发下不愿意出来。

        沈还璧觉得好笑又心疼,安慰它：“剪短了也很可爱啊！我们小宝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狗狗！”

        小宝动动耳朵,呜呜两声。

        这是还想要哄呢。

        沈还璧暗笑,继续哄它：“真的！小宝毛毛长,显得很可爱,现在毛毛剪短,多了几分帅气！我们小宝真的超帅。”

        小宝终于爬了出来,哼哼唧唧钻沈还璧怀里。

        然后,项维柠看到它，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

        小宝呜呜委屈大叫，又躲回了沙发底下。

        沈还璧气得追着项维柠打。

        不管怎么说，小宝这幅自闭的样子,是不可能跟他去朝圣节了。沈还璧只能带豹猫前往。

        很快到了朝圣节这天，洲际联盟安排了飞行器和护卫队，沈还璧的亲卫队身着队服，全体出行。

        飞行器来到了东洲剑兰市，这地方毗邻梅花市，教堂在此修建了圣所，每天要接待上万名前来朝圣的信徒。朝圣节这天，来的人更多，得知沈还璧将在东洲的圣所露面，不仅是东洲，其他各洲同样有信徒千里迢迢赶来。

        朝圣节是每年都要举办的活动，两个月前接到沈还璧会到剑兰市来的消息，东洲政厅不眠不休连轴转了足足两个月。

        为了能有个好位置，很多信徒提前一晚睡在圣所前的广场上，清晨六点，这里就熙熙攘攘，尽是比肩继踵的信徒们。

        圣所前的圣道两旁挖空，注满了清澈的干净水，模拟圣潭。朝圣节开始后，这两条圣水河将喷洒水雾。传说圣潭的水有治愈功效，以圣水河喷洒信徒，寓意驱除病痛。

        早晨七点半，飞行器抵达剑兰市的圣所。沈还璧年前来的就是这里，但当时他只能进入圣所一楼，这次他跟随洲际联盟和东洲的工作人员，沿着楼梯往楼上走，前往顶楼的阳台。

        信徒看到了他的飞行器，激动地高声呼喊：“星辰之子！星辰之子来了！”

        那喊声如山呼海浪，很快变得整齐划一，透过圣所古老厚重的墙壁，涌入沈还璧的耳中。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激动和喜悦。

        八点钟。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由护卫队先行开道，沈还璧与教皇不徐不疾，步上顶楼的露台。

        他露面的那一刻，人群的激动情绪达到了高峰。

        沈还璧看着楼下的千万人，冲他们挥挥手。一旁的教皇佩戴了扩音器，他大声宣布，朝圣节开始。

        圣水河喷洒水雾。

        小型机器人穿梭在人群间，分发圣餐。

        朝圣的人群激动不已，他们自发地向沈还璧祈祷，合唱赞歌。沈还璧听了一会儿，在教皇的提醒下离开。

        傍晚八点，他需要再露面一次，朝圣节便算结束了。

        东洲为他安排了休息的场所，飞行器来到航站口，接沈还璧与护卫们离开。

        休息场所安排在剑兰市的郊区，一片傍水的山脊上。

        莫启明带着人迎接，见他走下飞行器，莫启明立刻迎了上来：“还璧，欢迎回家。”

        沈还璧看着他，刚想说什么，感觉到了一道格外强烈的视线。他扭脸看去，沈皓云就站在莫启明身侧，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皓云看起来有些憔悴，原本渊渟岳峙、从容不迫的气场，带上了几分阴郁。

        或许是下台后的日子不太好过吧，沈还璧快活地想。

        莫启明领着沈还璧进入室内，他笑着与沈还璧寒暄：“听说南半洲现在成了植物园，看来星辰之子的力量不容小觑啊。我们宴鹿山也有不少濒危树种，它们可就靠你啦。”

        沈还璧笑了：“难怪莫叔叔安排我住在这里，原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莫启明陪他说了一会儿话，见沈还璧有些疲惫，便不打扰，让他好好休息，只留下两个人留在宴鹿山照应。

        沈皓云就是其中之一。

        沈还璧起了个大早，的确需要补眠。

        项维柠变成豹猫跑山里玩去了，沈还璧一个人在室内休息，亲卫队只留两人守在他的房间门口，另外十二人分别找地方隐蔽身形，但只要沈还璧遇到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

        沈还璧躺在床上，先是和管家进行了视频通讯，询问小宝的情况。

        小宝不知躲哪儿玩去了，管家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找到。沈还璧交代他：“看看小宝是不是溜到花园里去了，天气热，当心别让它中暑了。”

        管家应下。

        沈还璧挂了通讯，感觉到了困意，迷迷糊糊睡了会儿。醒来时精神好多了，看一眼时间，才过去二十五分钟。

        他洗了个脸，人清醒了些，问门口的亲卫：“阿柠回来了没有？”

        “项先生还没回来。”

        得知沈还璧醒了，很快就有人上来，请求见沈还璧一面。

        沈还璧在室内，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如果他没听错，那是沈皓云吧。

        他想见自己？

        沈还璧皱起眉，垂下眼睛。

        有什么好见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沈家人。

        但沈皓云一直逗留不去，一名亲卫喝止他：“沈长官，请您止步！主人没说要见您，还请您不要打扰。”

        “那我就在这里等。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他。”

        沈还璧想了想，走上前，打开门，看向沈皓云：“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沈皓云一怔，没想到沈还璧会愿意现身。

        接着他神情一松，掩不住眉眼间的喜悦，眼神都柔和了许多：“我有很重要的事。”

        他看一眼两名亲卫，眼神中带着顾虑。

        沈还璧对他说：“我们到一楼去说。”

        亲卫们都知道沈还璧和沈家的关系，带着几分担忧想要阻止，沈还璧说：“不用担心，我也有话想要问问沈长官。”

        两人来到一楼，沈皓云坐在沈还璧对面，问道：“还璧，你有什么事想问我？”

        沈还璧看着他：“你先说吧，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沈皓云闻言，表情有些迟疑，接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双目直视着沈还璧。

        他要把沈还璧的身世告诉他。

        沈还璧作为当事人，也有知情权，不应该被洲际联盟自以为是地蒙在鼓里。

        要不要原谅沈家，应该由沈还璧自己做决定。

        而且……他是沈还璧的亲哥哥，他也无法忍受明明是亲兄弟却无法相认的日子！

        就算沈还璧无法原谅自己，也好过被他用疏离冷漠的眼神看着。

        他要告诉沈还璧一切。

        沈皓云张开嘴：“还璧，其实——”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室内、室外的监控摄像头齐齐调转方向，对准了沈皓云！

        沈皓云一瞬间怔在当场。

        那漆黑的摄像头冰冷无情地注视他，沈皓云相信，只要他敢再多说一个字，等待沈家的，一定会是毁灭！

        他心底一片冰凉。

        为了迎接沈还璧的到来，这里的安保全部由他亲手布置，此时，接管了他的权限，坐在监控后的那人是谁？！

        沈皓云握紧了拳头，脸色发白。

        “你要说什么？”沈还璧看着他：“其实什么？”

        沈皓云抬起眼睛，凝目看着沈还璧，他的表情没有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语气有多虚弱：“没什么……”

        沈还璧皱起眉头，从小就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沈皓云，今天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知所谓，没头没脑。

        他是被夺舍了吗？

        “正好，我有事想问你，我的那些家庭纪录片，还有小时候穿过的衣服，鞋子什么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市面上？”这件事沈还璧早就想找沈家谈谈了：“如果你们不要了，可以把东西还给我。我会折算现金补偿你们。”

        沈皓云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被击穿了。

        面对沈还璧的疑问，他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

        该说什么？

        沈途把你的东西丢了，而我没有阻止？

        就像沈途把你赶走，而我放任他做下这一切？

        沈还璧雪亮的目光就像刀子，一刀又一刀，割在沈皓云心上。那纯净的眼神，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地畏惧！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愚蠢，放任一个假货赶走了他们心爱的弟弟，真正的家人？

        在那雪亮目光的拷问下，沈皓云脸色煞白，手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还璧的目光逐渐变得疑惑。

        沈皓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他都不愿意回答吗？

        该不会沈皓云下台后因为人生失意，愤而嗑药，现在是瘾头上来了吧？

        气氛一时凝结。

        就在这时，一只豹猫从室外跳进来，呜哇呜哇大叫，一群蜜蜂追着他嗡嗡涌入室内，打破了这凝滞的空间。

        沈还璧吃惊大叫：“阿柠！你这家伙在干嘛啊？！”

        沈皓云松了一口气。

        护卫队有条不紊地进入室内，驱赶蜜蜂。

        豹猫跳进沈还璧怀里。沈还璧抱着他，躲到了一边。

        终于把蜜蜂们赶走，沈还璧和豹猫齐齐松了一口气。

        沈皓云不知何时离开了。

        “怎么这么没头没脑的。”沈还璧嘀咕。

        项维柠爪子上都是泥，把沈还璧的衣服弄脏了。幸好教廷做了万全准备，立刻拿了新衣服让沈还璧换上。项维柠则被教廷人员用嫌弃地眼神打量一番后，进行了严厉的言语警告：“您既然是星辰之子最重要的朋友，代表的就是他的脸面。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给星辰之子丢脸。”

        项维柠不由得大感羞愧，前爪揣在肚子下，垂着头默不作声。

        沈皓云回到了他在剑兰市的临时指挥办公室，几乎是在他进入办公室的下一秒，通讯器响了。

        莫启明的脸出现在虚拟显示屏上。

        沈皓云接通通讯，与莫启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莫启明苦笑一声：“皓云，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沈皓云直视他：“他有权力知道真相！”

        “不……有些事情，他一辈子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清醒而痛苦地活着，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不要按照你们的想法去摆布他！他不是你们手中的木偶。”

        “那你呢？你把事实告诉他，就是在为他好吗？”莫启明看着他，眼中满是无奈：“皓云，醒一醒！就算你告诉了他，能得到的也只有他的恨意而已。你们……你们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了。”

        沈皓云一动不动，或许只有从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才能看得到他内心的情绪有多么激烈。

        他想要反驳，就算只能得到恨意，也比现在要好，但他也清楚，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私。他得考虑沈还璧的心情。

        “皓云，冷静点。”莫启明劝说着他：“不要冲动，他得知真相后的痛苦绝望，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现在的绿芍药正在好转，我们也不能再承担任何会让他痛苦的风险。”

        所以，就这样下去吧。

        让他无忧无虑地活着，幸福地活着吧。

        沈皓云浑身一松，向后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问道：“所以……我们必须把这份真相，和痛苦一起咽进肚子里，从此以后当个哑巴，对吗？”

        莫启明带着几分悲哀望着他。

        真相是一把利刃，把沈家人割得体无完肤。他把真相告诉沈皓云，就是往他的身体内捅了一刀，从此以后，他都必须带着这把刀活着，日日承受它的切肤之痛。

        或许我不该告诉他真相，莫启明有些后悔了。

        沈还璧在剑兰市吃了晚饭。

        晚饭是当地特色菜，沈还璧吃得非常满足。餐桌上，项维柠意外地十分规矩，让沈还璧感到奇怪：“你这是怎么了？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项维柠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沈还璧当他受了惊吓，笑话他：“看你下次还招惹蜜蜂么！”晚饭过后没多久，就到了点，沈还璧登上飞行器，来到了圣所。狂欢的人群还未离去，他们在圣所周围搭了帐篷，点亮星星点点的灯火，唱起赞美诗。

        那些鸟类亚人种变成原型，在空中飞舞，拉着庆祝的彩灯，交织成一幅特别的美景。

        沈还璧在护卫们和教廷人员的陪伴下走上楼，朝圣节该结束了。

        就在他露面的那一刻，人群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鸟类亚人种急速飞舞，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看起来像是某个向他表达敬意的仪式。

        就在这时，飞速旋转的鸟群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沈还璧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侧一人忽然拔刀冲上前！

        是霰雪宁！

        接着是一声尖叫，碧翠丝冲上来，掩护着沈还璧撤退。下一秒沈还璧所站的地方被炸成了碎石！

        广场上的人群在惊慌大叫，安保队伍立刻入场维持秩序，却抵不过潮水般奔涌的人流。

        沈还璧被碧翠丝掩护着奔逃间，看了一眼楼下慌乱的人群，不能这样！这样放任恐惧在人群间蔓延，失去理智的人群会发生非常恐怖的踩踏事件。不能让好好的朝圣节变成流血事件！

        这是属于自己的庆典！

        谁想破坏，他就让谁滚蛋！

        “给我扩音器！”沈还璧抓住教皇：“我要说话！”

        “不……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请跟我们走！”

        碧翠丝也在劝他：“暴徒们还没尽数落网，逗留在这里很危险！”

        就在这时，一行人从圣所后方冲了出来，为首一人冲沈还璧大声说：“做你想做的事！这些坏家伙们交给我吧！”

        那居然是有苏敏！

        有苏敏怎么会突然现身？！

        他那头短发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惊鸿一瞥，沈还璧还没有看清，有苏敏已经变成了天狐的成年体，朝半空中的暴徒们扑去！

        教皇仍然有些迟疑，沈还璧夺过他手中的扩音器，站在楼梯的转角，对楼下惊慌失措的人群喊道：“大家不要害怕！不要惊慌！不要推搡踩踏！”

        人群齐齐停顿了片刻。

        “请大家跟随安保队伍的引导，有序离开，只要大家听从指挥，就不会有任何伤亡。请救援队伍优先带离老弱妇孺，请西南方向的安保人员分出一半，增援疏散西北方向，那里的人群需要你们的帮助。外围的人群请不要逗留拍摄，立刻离开，把求生通道让给后来者。”

        沈还璧戴着扩音器念了遍，确认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在沈还璧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人群冷静下来，听从他的指引，跟随安保人员有序离场。半空中一名暴徒忿恨地朝人群投掷火器，霰雪宁飞速赶至，将火器一一打开，在半空中炸开。

        疏散人群还需要一些时间，沈还璧在指挥人群之余，通过扩音器唱起了赞美诗，下方的人群跟随着他的声音一一响应，逐渐松散开去的人海内，只听得见整齐一致的赞美诗的声音。

        在这齐声唱诵之下，一名暴徒冲向沈还璧，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被半空中的天狐咬住了后腿，甩到了一边。

        有了有苏敏的火力增援，暴徒很快被全数制服，朝圣的人群没有了生命威胁，听从指挥有序疏散。

        这场危机终于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沈还璧也终于离开，被转移到了宴鹿山的安全屋内。

        飞行器上，沈皓云当面向他致歉，并向他表示，一定会揪出这场暴行的幕后主使！沈还璧内心也非常恼火，居然有人敢在朝圣节上破坏庆典，试图伤害自己，无论是谁，必须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着沈皓云，忽然问：“这次的朝圣节，是你在负责吗？”

        沈皓云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还璧：“你认为，是我……”

        “我没这么说，不过你的确有责任。不是吗？”

        沈皓云怔怔地看着沈还璧，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受伤。但沈还璧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久经官场的人，一切都是可以伪装的。

        “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沈皓云默默垂下眼睛，哑声说：“我会的。”

        他仍然站着没动，沈还璧对他说：“你可以离开了。”

        沈皓云抬起头，表情沉重：“还璧，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是压根不值得信任的恶人？”

        沈还璧打量着他，他不明白沈皓云为什么要装出这幅委屈受伤的样子来，给谁看啊？有这个必要吗？沈皓云也不是这样的人吧。他记得自己刚被找到时，沈皓云对自己仍然是不卑不亢，总不至于因为被赶下台了，所以来自己面前扮可怜博同情了吧。

        “沈长官，你问这些没有意义，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我心里怎么想你，对你并不会有半分影响。”沈还璧冷淡地看着他：“还有，请你不要叫我还璧了。”

        沈皓云默默地离开了，他的背影好像一条身受重伤，无家可归的大狗，让沈还璧感觉不太舒服，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终于到了安全屋。

        项维柠没有随行，听说圣所方向出了变故，正急得团团转，见到沈还璧回来，立刻冲上来抱住了他。

        沈还璧拍拍他，表示自己没事。

        亲卫队不敢掉以轻心，寸步不离地保护着沈还璧。沈皓云则带人处理善后了。

        几分钟后，有苏敏也带着人来到了安全屋，他被亲卫拦在房屋外，沈还璧听见了，让人放他进来。

        于是，继此前不太愉快的几次会面后，有苏敏终于又出现再了沈还璧眼前。

        沈还璧内心对他充满了感谢，但在看到他时——或者说，看到他那头黑发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苏敏：……

        他真的要自闭了！

        东洲朝圣节遇袭的事很快被发布到了网络上。

        本来朝圣节这种重要庆典，就会有不少新闻人士关注，发生了这种大规模袭击事件，是不可能堵住这些媒体人士的嘴的。

        剑兰市政厅召开了紧急发布会，会后邀请到场的媒体人士参加座谈，目的就是希望这些人统一口径，进行正面报道，不要出现抹黑东洲甚至是星辰之子的言论。

        再接着，随着剑兰市政厅发布新闻，大小媒体们把当晚拍到的照片、视频发到了星网上。沈还璧遭遇袭击，没有做缩头乌龟，而是在圣所楼顶进行指挥，帮助朝圣的信徒们避难的形象，在这一晚席卷整个星网！

        更让人惊讶的是，经过事后统计，这天晚上受伤人员17人，死亡人员0。

        谁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沈还璧临危不乱，及时安抚大家情绪，就凭当时那人山人海的样子，一旦发生踩踏必定是十分惨重的后果！

        而沈还璧是在冒着被袭击的风险，进行安抚和指挥！

        【他真的和杰里米很不一样！】

        【为有这样的星辰之子流泪了！】

        【此前我是无神论者，现在我只想问，现在入教还来得及吗？！】

        【是谁？究竟是谁敢这么伤害我们的星辰之子？！他必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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