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色小狗

于是等项维柠结束面试，回到偏厅，就看见沈还璧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小狗，正一口一口给它喂吃的。

        小白狗惬意地摇着尾巴，看起来心情十分愉快。

        项维柠大吃一惊，自己这才离开了半个小时吧，沈还璧居然就被别的狗勾搭了。

        “阿柠！”沈还璧看见他，把小狗狗放下地，站起来走向他，关心道：“面试怎么样啊？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被关心多少让项维柠好受了些许，但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试……应该是顺利的吧。”

        “怎么？出了什么状况吗？”沈还璧询问，他最担心的是这家雇主别有用心。

        小白狗在他裤腿边蹭来蹭去，似乎对自己被冷落感到不满。沈还璧只好把它抱起来，用手托着下腹，另一只手给它顺顺毛。

        项维柠说：“他们说要招助理，我以为是老板的助理，没想到是老板的宠物的助理！他们找我来，要我照顾一只豹猫！”

        沈还璧啊了一声，虽然有点无语，但想一想以前在沈家时接触的那些富贵人家，的确是这个做派。

        “这家主人呢？面试的时候见到了吗？是什么样的人？”

        “没见到，面试我的只是个助理。”项维柠压低了声音：“而且，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个来面试的，所以结果我也说不好。”

        这才是正常的，如果这么好的工作，没有人来竞争，那才奇怪呢。

        只是照顾宠物的话，工作量应该不大，再加上项维柠是豹猫，这事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

        只不过做宠物助理的话，对项维柠的职业发展好像有点偏了——如果他有的话。

        “那现在怎么说？等结果要多久？”

        “还要两天。因为这两天还有其他人来应聘，他们要综合评估才能给结果。他们说，我们这两天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那就好。”毕竟睡莲市房价高，酒店价格也非常高昂，现在项维柠没了工作，自然是能省则省。

        佣人来带两人去客房。

        沈还璧举起小白狗问佣人：“这是你们家的宠物吗？它叫什么名字？”

        佣人扫了一眼，说：“是前阵子从树林里跑来的，一直赖在这里不走。主人说也不差它一口饭吃，看它也蛮乖，就留下养了。名字嘛，还没有。”

        原来是只小流浪狗啊。沈还璧原本不好意思总抱着主人家的狗，听说它是外头跑来的，心理负担小了很多，掂了掂小狗，语带爱怜地小声说：“你不是流浪狗，你是小宝贝，那我叫你小宝好不好？”

        小狗呜呜两声，摇尾巴，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名字。

        沈还璧也十分喜悦，他小时候就想养猫猫狗狗，但沈复生对动物毛发过敏，沈还璧只能放弃。

        住的地方在离住宅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的应聘人员。沈还璧算了一下，现在来应聘的，加上项维柠，一共有十二个。

        他和这些人攀谈，得知他们都是亚人种，豹猫，有的是在星网上投递简历，有的是被猎头看中，也有的是听人介绍来的。

        来时都有人去接，并不单单项维柠特别。

        沈还璧终于放下了戒心。

        他和项维柠被安排在二楼，门对着门，小宝也粘在沈还璧的腿边跟着来了。

        “哇！”打开房门，项维柠就震惊了。就算只是客房，这豪华程度也不输星级酒店！而且打开门就能看到屋后的森林，空气清新甜美，就连温度和湿度都正好是豹猫最舒适的区间。

        沈还璧的房间则更适合人类居住，干净整洁清爽，阳台正对着阳光，可以想象到在暮春的午后坐在这样的阳台上看书喝茶，该是多么的惬意。

        沈还璧也呆了呆。

        十七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了。

        小宝迈着小短腿，在房间里滚球似的跑来跑去。

        更让两人惊喜的是这里的饮食，每顿都有海鲜鱼虾贝类和新鲜蔬菜水果，配两个汤，一个甜汤一个咸汤。这里的厨师什么菜都会做，不管是东洲西洲，还是哪个旮旯小洲的特色地方饮食，只要跟厨房说一声想吃什么，两个小时后就准能看到。

        “天啊。”项维柠夹起片得薄薄的三文鱼，沾了沾酱油和芥末，一口吞掉，幸福地再次感慨了一声：“不敢相信！现在只剩下莲花海还能出产海产品了吧！而且每天捕捞的产量都有严格限制，这么一小块三文鱼，比黄金还贵呢！”

        沈还璧坐在他对面认认真真吃东西，“真希望全球的生态能尽快好转。如果星球上的海洋都能恢复正常就好了，我小时候经常吃这些，虽然贵，但没现在这么离谱。普通家庭也能吃得起。”

        说到海洋，沈还璧就想起曾经红透绿芍药的大明星金晴溪，他是人鱼，人鱼的嗓音本就得天独厚，他的嗓子更是称得上被神明吻过。

        沈还璧热衷收藏金晴溪的唱片，搬家时被项维柠很是吐槽过。但不管好友怎么吐槽，那些唱片都是沈还璧的宝贝。

        金晴溪的歌声曾经在沈还璧最困难的岁月里支撑着他。不过，两年前听说金晴溪得了基因病，近一年更是销声匿迹，一点消息都看不到了。

        如果海洋能够恢复，不知道金晴溪的病能不能痊愈。

        他说：“真不知道这几年星辰之子到底遭遇了什么，生态恶化和基因病全都在这几年内吧。联盟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怎么还没把人哄开心啊。”

        被放在座椅上的小宝围着干干净净的小围兜，正等着沈还璧投喂，闻言抬起头看向他。

        “唉，谁知道呢。科学家说，我们亚人类的基因病和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待在最适合自己生活的环境里，才能降低染病风险。但好的生态环境，我们普通人也住不起啊，这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项维柠哈哈笑着，举起酒杯和沈还璧碰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里就很适合你们豹猫啊。”沈还璧想了想：“这份工作真的很好啦。就只是这个吃住的成本，都抵过他们给你发的薪水了，留下不亏。”

        项维柠有些迟疑。

        这时，有人结伴走进餐厅，是其他应聘者。

        项维柠扫了他们一眼，小声说：“我还不一定能被录用呢。”

        “那你加油啊，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沈还璧帮朋友出主意：“既然你的工作是照顾主人的宠物，你就先去想办法和你的服务对象搞好关系！你这么好，它一定会喜欢你的。”

        项维柠被鼓励到了。吃了饭，沈还璧抱着小宝，和项维柠来到灌木丛间——主人家的宠物豹猫就住在这里。

        沈还璧和项维柠找了一圈，在五六米高的树洞边发现了主人家的那只宠物豹猫——它脖子上挂着名牌。

        但这里已经有其他应聘者来了。

        那人变成豹猫，轻巧地跃上树干，缓慢地接近宠物豹猫。

        项维柠盯着他，小声和沈还璧说：“看来也是想和服务对象提前搞好关系的。”

        两人静观其变。

        就看那应聘者还没来得及靠近，宠物豹猫就烦躁地竖起毛，冲他威胁性地低吼，见他不肯退开，猛冲上前，给了他两爪子。

        应聘者狼狈地跌下树干。

        沈还璧和项维柠目瞪口呆。

        两人一狗躲在一边，两个小时内，陆续又有五六个应聘者找来，无一不被宠物豹猫抓花了脸，赶下了树。

        “好凶……”项维柠迟疑了：“这么可怕的宠物，我这种柔弱小猫猫可打不过……”

        沈还璧推推他：“你去试试吧，试试又没损失。如果它反感你，就赶紧离开，别被它弄伤。”

        项维柠不动。

        “想想我们花的路费，你甘心就这样试都不试，空手而归吗？”沈还璧压低声音：“回去之后还不是要继续找工作，现在工作不好找，就算能找到，都不一定能有这种工作环境和薪资水平。”

        项维柠迟疑了。

        “加油啊！”沈还璧给他打气：“这都是为了活下去！你为了生活拼尽全力的样子真的超帅的！”

        项维柠被他的迷魂汤蛊惑到了，立刻一个原地变猫，三两下灵巧地爬上了树。

        沈还璧抱着小宝，站在树底下给他打气：“加油！小心！你可以的！”

        项维柠小心地靠近宠物豹猫。

        离它还有两米的距离，宠物豹猫不耐烦，站在树洞口，发出驱赶的呼噜声。

        项维柠迟疑不动，在考虑要不要后撤。

        沈还璧跟着紧张，抱紧小宝。

        项维柠小心地又靠近一小步。宠物豹猫冲他龇牙。

        就在这时，一声狗叫打破了紧绷的气氛。

        沈还璧低下头，小宝正在他怀里汪汪叫呢。

        “是我抱得太紧了吗？”沈还璧连忙松开些，亲了亲小宝：“是不是把你勒着了？”

        小宝摇摇尾巴。

        沈还璧抬头看去，只见那只宠物豹猫慢慢地收回了爪子，嫌弃地扫了项维柠一眼，回到树洞边趴下。

        项维柠又靠近两步，它没有反应。

        项维柠在它身边趴下，轻轻嗅了嗅它。这是豹猫间示好的方式。

        宠物豹猫甩了甩尾巴。

        虽然沈还璧从它的肢体语言，感受到了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但它的确没有抗拒项维柠。

        树丛灌木间，其他也在静观其变的应聘者们唉声叹气：“搞什么，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比我特别的。”

        “算啦，这三天食宿都不收钱，就当来度假了。”

        “走了走了，准备买票回家了。”

        项维柠从树上跳下来，扒拉着沈还璧蹦跶：“它不讨厌我的靠近，你看到了吗？！”

        沈还璧比项维柠更开心。得到服务对象的喜欢，这份工作应该就有了七八分胜算！

        傍晚，这家主人应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派了助理告知项维柠，要对他进行资格审查，如果没有弄虚作假、违法犯罪等问题，就能录用他了。

        晚上，放松下来的两人一起联机玩游戏，只玩了一个小时，沈还璧就不得不下线。

        小宝咬着玩具在他跟前摇尾巴，这让他还怎么专心玩游戏啊。

        “真是拿你没办法。”小狗狗就是需要玩耍和运动的，自己没来之前，是那些佣人陪它玩吗。

        沈还璧陪它玩了一个多小时，又带出去在庄园里散了会儿步。十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澡休息。

        卫生间有个大浴缸，佣人说已经清理消毒过了，浴缸边的小壁橱放了各种洗护和香氛。但沈还璧不好意思用，这里毕竟是别人家的客房，他只是客人，哪里好意思把自己当做主人家。

        沈还璧选择淋浴，脱了衣服，想起小宝外出玩耍毛发有些脏了，应该也给它洗一洗。

        打开门，小宝居然就趴在卫生间门口，正眼巴巴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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