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君为谁悦，何为河山

‘不要脸’三个字顿时出现在沐千默的脑海里，她扬起手掌狠狠得朝阑亦宸扇去，阑亦宸一把握住她的芊芊玉手，嘴角还不忘带着一丝奸笑，几分戏谑道，“怎么啦，生气了，沐千默生气，真是难得难得一见啊。”

        “阑亦宸你不要太过分了。”阑亦宸如此的反常，倒是弄得她不知所措，就差那句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她左手正准备运气，他一把将她扯到胸前环抱着怀中，她的身子被他直直抵在旁边的树上，双手很随意的放在她腰间上戏虐的说道，“这就过分了，那接下来本王想要做的事不是逆天了。”他边说边嗅着她发间的芳香，鼻尖随着发丝越过脸蛋停在唇边。

        见沐千默呆滞的表情，阑亦宸也不再有其他动作，他捏起沐千默的脸，冷冷一笑又道，“这张脸以前本王倒是没仔细瞧瞧，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却不知为何处处为本王惹祸。”话语落音便又是一把推开沐千默，他忽热忽冷的情绪似乎无人能理解，说厌恶倒不如说憎恶，说憎恶又不如痛心、无奈来得更贴切些。

        不过如此的脸蛋，不知是为了欺骗自己还是别人。

        “王爷只要记住与千默的约定便好，其余之事千默自会摆平，更何况这一系列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能对王爷造成威胁的。”沐千默冷冷的说道。

        只是这句话再也没有之前的波澜不惊了，反倒失了些底气，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

        一句话就说得他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来。他最讨厌的莫过于是从她嘴中听到来句，‘千默之事与你无关，’却偏偏总能从她嘴中蹦出。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妾来提醒本王了，本王记得清楚地很，本王就等着看你手刃亲爹的那天。哼。”他满脸怒火，疾言厉色的说道。随即宽袖一挥，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见阑亦宸离开沐千默本意是想回冷居阁去看看音儿，哪知阑亦宸又来了一句“还不走。”她只好跟了上去。

        阑亦宸、沐千默相继回到寿宴，原是欢声笑语的寿宴顿时安静了些，迎来了很多人的目光，有纳闷、有惊叹，当然最多的仇视、嫉妒。

        阑亦峥紧握上官云曦的手，玩笑的说道，“皇弟能遇到知心女子朕甚感欣慰，今日你可是主角，你怎可以丢下我们这大群人去过两个人的生活啊。这叫我们这一大群人情何以堪呢？哈哈……”皇上开怀大笑后，所以的人也笑开了眉。而始终有那么一群咬牙切齿的人，当然上管云曦也不例外。

        而宴会上一直不动声色的顾宇痕，顿时也快沉不住气了。但又碍于之前沐千默对他的切莫惹事的交待，他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见到自己一直默默守护的女子，竟然被他人带回，难免心里会难受了些。

        “这的确是臣弟的不对，臣弟愿自罚三杯。”阑亦宸高高举起酒杯，啷啷一声笑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陌离站了起来，淡淡一笑走向宴会中央，单手置于背后，道，“阑皇，此次本王来访，一是代表吾皇向阑皇问好，二是吾皇专为宸王寿诞准备了一份礼物。”北陌离示意席上的北战狂，北战狂由于片刻后才上前将折子递给北陌离。

        一旁正处于喜悦当中的阑亦宸，想起北陌离先前那句‘拱手河山，倾尽一生’他的眉峰顿时紧锁显然已察觉其中的不对之处。

        北陌离接过折子朝阑亦宸冷冷一笑，阑亦宸微微皱眉深感不悦。然，品茶的沐千默不惜不悲、微微抬眉，静观收礼。

        “哦？北皇有心了，望定王替朕回谢北皇，呈上来。”又道，“朕早听北国定王能骑会射，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多谢阑皇赞扬，本王实在惭愧，阑皇之意本王定会一一转达。”阑亦峥正当打开折子时，北陌离又道，“说是寿礼还不如说是条件？”

        北陌离如此一说，在此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甚至有些慌张，都在焦急的等待这个所谓的‘寿礼’。毕竟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尤其是对于即将开战的两个国家来说。

        “哦？那朕就得好好瞧瞧了。”阑亦峥打开折子，上官云曦也凑了上去，看完过后阑亦峥表情明显有些僵硬。

        北陌离微微淡笑，随即道，“这个条件对于阑皇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

        阑亦峥合上折子心情有些沉重的说道，“两座城池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阑亦峥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阑亦宸，不再继续说下去，示意万公公将折子递给阑亦宸，而一旁的上官云曦却异样欣喜。

        ‘两座城池’这几个字一出，所有人甚感惊讶，甚至都在的猜测一向从不理亏的北皇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

        阑亦宸看了过折子后，怒视着堂下信心满满一脸笑容的北陌离，将折子往地上一摔，火冒三丈的说道，“绝不可能，阑皓的江山还没到要靠一个女人来巩固的地步。”

        “一个女人”这一下在场的文武大臣，甚为惊叹惊叹一声，就连顾宇痕都惊叹的抬起了头。资格老的大臣下席捡起被扔的折子，读了起来，“朕早听闻阑皓沐大将军之女沐千默气质若如兰，才华馥比仙。貌若冰洁莲，其步妙如纱。朕仰慕此奇女子多年却始终无缘相识，此次愿割两座城池，一为，示合。二为，聘礼。”此大臣念完以后，惊慌失措的倒退了几步，还好身边有人顺势扶住了他。

        此话一出，寿宴上像炸开了锅一般，谈笑不止，‘一世英明的北皇既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割半壁江山，这不是等于自毁江山吗？看来大胜北国指日可待啊！“某大臣如此一说大家纷纷赞同。

        对于大家的嘲笑，北陌离不但没有畏怯，反倒露出悻然一笑，而一旁不远的北战狂气得直咬牙，虽不赞同皇兄的做法，但也只能迎合。

        杜若怡与杨静两位夫人，更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离自己不远，那淡定自若的沐千默，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们不明白为何所有出风头的都能被她碰上。

        而杨茹却默默地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独饮清酒的顾宇痕，暗暗道‘现在的你是不是很痛苦’又看了一眼沐千默，‘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为什么你要放弃这么好的男子，却要嫁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你也如我们一样，是迫不得已的吧。’

        北倾暖更是不明白了，‘一向英明、果断的皇兄，皇兄不会吃错药了吧。竟然会看上她。’

        而，当事人却不痛不痒、无动于衷，好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看着一场3d连续剧。

        “阑皇，您意下如何？”北陌离急迫道。

        阑亦峥还没来得及开口。

        ‘砰’，阑亦宸桌子一拍两眼泛起了几许血丝，怒斥的朝北陌离道：“本王绝不同意，回去告诉北陌离，就等着，本王将北定夷为平地吧。”阑亦宸言语一出，北倾暖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去。

        很多大臣都不明白为何宸王不答应这么优越的条件，完全可以趁北皇沉醉在美色之中时，一举将北国拿下，岂不是一举两得。难道一向不为女色倾倒的宸王也被迷住了，看来这女人真是祸水。

        “阑亦宸，你竟敢直呼吾皇名讳，本王看你是找死。”北战狂龇牙咧嘴的说道，幸好北陌离阻止的快，不然又难免一场大战。

        北陌离赶忙的说道，“宸王的话，本王定会一字不漏的带到。和亲这件事只是你我片面的决定，何不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北陌离一说，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放在了沐千默的身上。

        “她的去留本王说了算。”阑亦宸大步走到沐千默的跟前，一把将她拉入身后道，他始终还是害怕了。

        北陌离也同样的靠了过来，看着沐千默很认真而又温柔的问道，“告诉我，你是否愿意与我离开这里？”

        阑亦宸与北陌离都目不转睛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害怕、惶恐。

        他期待、切盼。

        她很干脆的从阑亦宸身后走了出来，这一刻，他的心顿时如被掏空了一般，失落无助、可笑之极。

        他一直知道她是想要离开他的，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如今她如愿以偿了，他手心残留的汗珠慢慢干去。他痛心的闭上了眼，他放手了，他为何这般不舍，却又说不出来缘由。

        她的脚步停与北陌离一步之遥的距离，淡若冰霜的看着喜悦备至的北陌离，淡淡道，“我的夫君就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她话语落音，挂在北陌离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他的心如冰上浇火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冷冷看着沐千默，冷冷的笑着，笑是可悲，笑是凄凉，笑是无奈，笑是满身荆棘。

        更多的是质疑带着没有光泽的目光后退了几步，‘夫君？夫君？就眼前这个男人，然儿这真是你要的生活吗？这真是你想要托付终身的人？’

        他紧闭双眼，低声吼道，“战狂，我们走。”

        “离开并不是意味着我的放弃，只不过是我会慢慢证明我对你的爱，必不会亚于那个人，甚至可以超出生命。”擦身而过间，他微微顿脚停在沐千默身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笃定而又认真。

        他的她的爱从来都无须置于，无论是以往还是将来。

        只是，谁也不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或许就是一辈子，有些话不说，或许再也没有机会。

        如果在某一天，他北陌离是否会后悔自己对身份的隐瞒，他会不会想到或许他今日告诉了自己就是末殇，那么她会不会就和他一起离开了，会不会很深很深的爱着他，他欺骗谁也不该欺骗这个女子。

        为何，他的一举一动这般熟悉。

        他是末殇？

        沐千默对着他的背影，暗暗自语。

        北陌离莫名的表述，沐千默的眼中虽有那半丝的惊疑，也因那冷漠的眸子隐得全然不见，只是突然记起了另外一个人，一直没有机会问的人。

        原是双眼血丝、失魂落魄的阑亦宸，听见沐千默如此作答，他安心的一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浑身上下轻松极了，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呵护备至，眼角边渗出了那难以发现的湿润，他不知道她正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占据了他的心扉，随即脸色稍有一丝沉寂，虽不是很明显但怒火已悄然延生，暗暗留下那句‘北陌离到底在与她说什么？还离那么近。’

        他怎么可以离她那么近……怎么可以……一股怒火冉冉而上。

        当然，阑亦宸的这一举动惹红了所有人的眼，仇视的眼神布满了整个厅堂。

        也只有沐千默冰眸下依然泛不起半点波澜，她之所以会搬出‘夫君’二字，那是因为她很清楚现在还不是该离开的时候，她也知道阑亦宸之所以如此的默认，只不过也是做足了戏，大家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总是记得在关键的时候，将她推到浪尖上去，这就是他对沐家的报复？

        从寿宴开始到现在阑亦峥一直都明白，上官云曦炙热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阑亦宸，所以他希望战争，希望这次他再也回不来，他桌下的双手紧抓龙袍，目光中怒火燃烧了全部。

        正当大家各有所思之际，一黑衣蒙面女子，长剑飞身直奔阑亦峥，阑亦宸一掌击出，女子飞出两米开外。一直波澜不惊的沐千默直到女子的出现再到女子被击倒在地的一霎那，她的心揪在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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