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淡漠的喜事

沐府的婚礼并没有因为沐小姐投湖自杀而推迟，因为这是圣旨没有人想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所以只能如期举行，府中上下并没有听到沐小姐如先前一样大哭大闹，都以为他们的小姐是因为刺激过度，对人生失去了向往，认命了。谈及到此事大家都脸色无不添一层淡淡的忧伤，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这样要落入魔窟，实属可惜，心软的丫鬟们、老嬷嬷们还独自替沐小姐垂泪，伤神。沐夫人更是在沐老爷跟前哭的死去活来，但谁又有办法呢？本来沐家小姐出嫁本事喜事一桩，可沐府却搞得像办丧事一样，各个都愁眉不展，哀声连连。这是流传到京城大小客栈，大街小巷的一列趣事儿。

        京城中最为上等的帆云客栈二楼雅间出现两位翩翩公子，白衣公子坐于窗前玉扇轻摆与月匈前，淡淡酌情与茉莉香茶的气息之间，左侧立站的蓝衣公子拾起茶具，替白衣公子斟酌着香茶。

        “府中当真闹得如此厉害。”白衣公子放下手中微凉的茶杯，嘴角透露出一丝难以发现的轻笑。

        “小姐……这……”蓝衣公子低着头斟着茶，神情有些慌乱。

        “公子…”沐千默纠正道。

        “是，公子，并非如此夸张。”心中暗暗的思索，只是也差不多，音儿将斟好的茶递给目色远去的沐千默。沐千默并没有接过茶，折起玉扇流云飞步下楼去。而今的沐千默一身白衣下凡尘，白绾高束发碧间。遥遥望去犹如误落凡间的谪仙。

        “公子，等等我。”音儿紧跟其后。

        “去查查，刚才那位公子的身份。”沐千默离开不久，对面客栈黑衣锦袍公子无任何表情的留下一句话随即离开，不知情者还以为他在自言自语。面具占据了他整个脸部，猜不出此人是何等尊容。听其声音，看其腰间磐玉，此人身份一定不凡。

        “公子你慢点走，等等我。”音儿弯着腰气喘吁吁的跟在沐千默身后，沐千默的步伐太快，音儿始终只能小跑前进，她不明白小姐自从落水后，怎么步伐何时也变得如此了得了，沐千默突然停住脚步，音儿一个踉跄贴上了沐千默的背。

        “啊…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吃痛的音儿慌忙地说着，生怕小姐责罚毕竟现在的小姐不同往日，她弄不清小姐的性子。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逛逛，如何？”

        “这…夫人说过音儿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音儿有些为难道。

        “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傻事可作，沐千默淡淡的说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夫人……”担心你要做傻事。

        “回去吧！”

        “这…是。”音儿对上沐千默冷清的目光，只好答应。

        “出来吧。”看着音儿远去的身影沐千默淡然道，一阵寒风过劲‘嗖’的一声，黑衣人出现在她身后。

        “敢问阁下一路跟来，是为何故？”沐千默打开玉扇，淡定自若道。

        “在下并无恶意，告辞。”黑衣人拱了拱手，消失在黑夜里。

        沐千默转过身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脚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沐千默拾起地上的东西，显然是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君’字。沐千默淡淡冷笑，足步青云般离开了。

        咯吱…

        沐千默推开门，音儿担心的迎了上来。

        “谢天谢地，小姐您终于平安的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奴婢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像夫人交代了。”

        “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下去休息吧！”

        待音儿离开沐千默掏出兜里的令牌，细细的瞅了几眼……

        沐府清晨

        今日是沐千默出嫁的日子，沐府忙的不可开交，沐千默坐在闺房身着绛红大领嫁衣长摆后缀紧紧贴地，发髻高高挽起，玉钗松松簪起，长长的珠饰依次垂下，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擦粉而白細如玉，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珊瑚链与白玉镯在腕间婉然自如，只可惜佳人的神情似乎冰冷淡然了些。

        “小姐，您真漂亮，您嫁过去后王爷一定会珍惜您的。”音儿兴高采烈的为梳妆台前的沐千默装扮着，对于音儿的赞誉沐千默并无欣喜，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好像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是吗？”他喜不喜欢与我何干？正如镜中的女子再美，与她又有何干。

        “音儿，成亲不都是穿着大红色礼服吗？”沐千默淡淡的瞟了一眼身上的着装。

        “小姐，这，这，都，都是宸王吩咐过的。”音儿低着头，不再说下去。

        “吩咐过的？什么意思？”

        “宸王说，只有他的王妃才有资格穿大红色的嫁衣，而您只是侍妾。所以……”音儿，不敢再往下说。沐千默眯着眼暗暗感叹道‘由此看来沐家小姐嫁过去也定不会受宸王爱戴，但这究竟是为何了，难道真如传言说所他薄情寡义之人，如果他是无情无义薄情浪子那为何有苦苦留着王妃的位置呢？’

        “算了，既然是王爷吩咐过，那就这样吧！”沐千默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音儿并没有答话，福了福身离开了，透过镜子里出现沐庆云极为痛苦的样子，沐千默转身福了福神道“爹爹。”

        “默儿，你恨爹爹吗？”沐庆云扶起沐千默。

        “这都是命，既然逃不过，有何须自寻烦恼，如说不恨——”沐千默背对沐庆云突然顿住，她想‘沐千默应该是恨得吧，不然又何苦自寻短见，那样决绝的离开呢？’

        “你始终是恨爹爹的，是我欠他的——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却没想到他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来偿还。”说到这里沐庆云的眸子里出现了久忍的水光，虽然沐千默淡漠惯了，但别人的痛楚她依旧是能够感受到的，就像此时的沐庆云应该隐忍了许久了吧！

        沐千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年迈的沐庆云呵护在怀，她在想这就是久违的父亲的怀抱吗？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原来被父亲捧在掌心是如此的温暖，她贪婪的依偎在父亲怀里，轻轻的闭上双眼。

        “默儿，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他对你不好，告诉父亲——父亲会想办法的，希望他可以像我一样珍爱你”

        沐千默轻轻的从沐庆云的怀抱中挣脱，她害怕自己会迷失在温暖之中，她是不应该被感动的。她本想说些什么，却见念蝶衣提着一包东西慌忙的走了进来，沐庆云转过身擦拭着被泪打湿的脸，生怕夫人看见，可见他对夫人的疼爱。

        “默儿，我的好默儿，是爹和娘对不起你，趁王爷的迎亲队伍还没来，你赶快逃吧！”念蝶衣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沐千默。

        “蝶儿，你……”念蝶衣进屋之时，便点住了沐庆云的穴道。

        “云大哥，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将默儿送入魔窟，既然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他，这一切后果就由我们来承担吧，况且当年之事……”见沐千默在身旁本来脱口而出的话，又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默儿，你快走，不然时间来不及了，你一定要向关外逃去，这是通关玉牒，去找你师伯散逍遥，这是无花谷弟子才配有的白玉短剑，他见到玉剑后会好好照顾你的，如今娘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快走。”念蝶衣慌忙的交代这一切，只可惜一切都晚来。

        “老爷、夫人，王爷的迎亲队伍已到门外。”一奴婢进来秉报，念蝶衣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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