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精神病人：第四十一章

农历大年三十的早上，一位阿姨出门丢垃圾，在垃圾点见到一具人体模特，看起来太像真人，阿姨吓了一大跳，回去跟自己的家人说起这事儿。她的儿子是学法医的，联系近期发生的那桩案子，对她的描述警觉起来，决定去她说的地点看看。结果没多久，她儿子就报了警，哪里是什么人体模特，分明就是一具冰冻的女尸，跟上次的情况一样，肋骨全部被取走，这次脸部完好，一条胳膊被砍掉了，由于这些天温度非常低，尸体还没有腐败，硬邦邦的像仿生模型，皮肤表面还结了一层白霜。好在这个时间点外面没什么人，警车的到来，只惊动了离此处较近的居民，大家很自觉的远离现场，并无人围观，四周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堪检现场发现这里只是抛尸点，并不是凶案现场，几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很快运走了尸体。这时候才九点多钟，有些人才刚起床，因而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看见，知道的人也被警方告知不要扩散，在案子了结前，不能造成更大的恐慌。

        孟晓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己经是晚上了，蒙蒙打电话告诉她的，蒙蒙外婆家就住在那个小区，她本来是要去外婆家吃年夜饭的，却很意外的被外公拒绝了。还嘱咐她过年呆在家里不要出门，问及缘由才知道是这么回事。这让她更担心独居的孟晓菲，历来类似的事件中，独居的女性被害几率都比一般人高得多。蒙蒙甚至还邀请孟晓菲去她家住一段时间，只是晓菲这个人受不了拘束，更住不惯别人家，再者，犯人一天没被抓到危险就不会消失，总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里躲着，便委婉的拒绝了。她自认为对危险的警惕性挺强，从小到大，不知道遇到多少图谋不轨的烂人烂事儿，都被她巧妙的化解了，这次也不会例外。蒙蒙则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劲儿一定要及时打电话。

        中午时分，孟晓菲正在围着火锅吃饭，火锅里正炖香气浓郁的菜品，她手里则端着一小碗骨头汤，汤有些烫，她看了看四周，店里的座位都坐满了人，这是一家半开放式的餐厅，靠近马路边的那一面是没有墙的，只有三根柱子支撑，餐桌也没有特别整齐的摆放，而是显得有些随意，且都是四四方方的矮桌矮凳。孟晓菲独坐一席，正舀了一勺汤刚送到嘴里，就听到有人在喊：这汤是人肉做的！她顿时一阵恶心，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人说，有人杀了一个年轻女人，将她做成了汤，而凶手就是这家店的厨师，孟晓菲抬头看了看在厨房忙碌的老板，那是一个手臂瘦瘦的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额头至眼角斜下来一条长长的伤疤。豆大的泪珠再也止不住的从她脸上滑落下来，她勉强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刚刚满坐的店铺顿时空荡荡的，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尸体被四个男人从马路对面的一片废墟里抬了出来，一条淤青的胳膊从白布里垂下来……孟晓菲被惊醒，又是那个梦！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都是汗，一看时间，才五点多，干涩的嗓子非常的不舒服，就像真的吐过一样，她起身倒了杯水漱了口。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今天是大年初一，没想到以恶梦开始，孟晓菲苦笑着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今年或许又是不太平的一年。

        年初一到初三她都在家休息，哪里都没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初四的情人节，她才继续开门营业，这一天的订单格外多，她再次从凌晨开始忙碌直到下午六点后才缓过来。她决定早些下班，七点刚过就开始清理花材打扫卫生。正当她准备关电脑离开的时候，进来一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孟晓菲一回头，顿时心惊胆寒，那人就是她梦里的那个厨师！也就是斜对面那家烧烤店的老板！不，不对，那家店的老板年前就被判了刑，现在还在监狱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孟晓菲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莫非上次的事儿被他知道啦？还是说网上那个匿名留言是他发的？他来找我是为了报复？还是说这起案件的凶手就是他，自己只是他的目标之一？是报警还是逃跑……

        孟晓菲脑子里各种可怕的念头都齐齐出现，因而没有向平常一样主动跟来者打招呼。反倒是对方主动问好，男人说他要一束玫瑰花，还特别叮嘱要银色的包装纸来包花。孟晓菲这才回过神来，迅速给他包好，男人拿了花付完款就直接离去。她这才急忙关店回家，她不知道这事儿跟谁说，翻开通讯录发现连一个能说话、适合聊天的朋友都没有。谢兰这个时候应该跟家人团聚无论如何都不该打扰她，付秋和蒙蒙年纪小，对于这种事还不如自己冷静。她想到一个人，于是，编辑了一下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及所见所闻发了出去。可是转念一想，人家也在休假，这样会不会打扰人家。没想到对方秒回：你现在在哪儿？孟晓菲心时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我在家里。对方又回道：把门窗锁好，晚上不要外出，另外这个事情我来调查，你不要再肓目卷进去了。孟晓菲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几分钟后，对方来信息说，之前的那个烧烤店老板还在蹲着根本没放出来，警方那边正在着手调查此事，让她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并且要求她必须每天拍一段视频发过去。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那个来她店里买花的男人被抓了，自他来买花的那天晚上起，警方一直在追踪他的行动路线，直到出现第三个受害者。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姑娘命大，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生命危险，也因为如此，这个男人才能被抓住。第三位受害者是刚从外地回来上班的一位白领，姓郑，初六晚来到申城，初七下班的时候，半路上遇到一个帅气的男人跟她搭讪，看这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态度谦和有礼，郑对他印象不错就聊了起来，没想到男子邀请她共进晚餐，他说他也是一个人，反正都是要吃饭的不如搭个伙儿一处用餐。这位姑娘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就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餐厅，两人边吃边聊甚是投缘。起初没感觉什么不对劲，直到八点多钟，两个人吃完饭聊了好一会儿天准备离开的时候，郑感觉体力不支，疲劳感渐渐来袭，她一开始以为是这两天太过劳累，所以要早些回去，男子提出送她回家。姑娘婉言谢绝，直到后来越来越不对劲儿，再加上年前的那起凶案，因而留了个心眼，悄悄将手机录像功能打开。后来回想起这件事，她庆幸自己当初这一决定多么机智。

        警察在一处荒废的老宅子找到她，那个地方据说是申城有名的一处凶宅，多年无人居住，房龄近百年，以前发生过诸多故事，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且说警察是怎么及时找到她并抓到凶犯的，女子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是在拒绝该男子送她回家之后，对方还是极力要求，并且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拽上车。这个时候她虽然晕乎乎的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装作不醒人事，同时悄悄的拨通了报警电话，用手指不停的敲击发送求救信号。很快值班警员锁定了位置，展开追击，待他们赶到时，女子身上还是中了一刀，好在没有伤到要害，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羽绒服。凶手被一枪击中手臂，凶器随之掉落，他企图逃跑，紧接着一条腿又被击中，行动力大打折扣就此被抓。只是这家伙表情毫无畏惧，一脸泰然自若，身中两枪跟没事人一样，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甚至还露出一脸邪魅的笑容，让抓他的警察相当不爽。而让所有人吃惊的是，这人的长相竟然和年前抓的那个烧烤店的老板一模一样，连脸上的疤痕都一样。前两天，他们审讯那位店老板，那家伙什么都没说，无论问什么都是像哑巴一样一言不发。而这个人，除了相貌一样，气质还是稍有不同，正邪两副面孔，充满危险的气息。

        “叫什么名字？”

        “□□”

        “你跟聂向伟什么关系？”

        “你不会看吗？”

        “你为什么要杀人？”

        “什么杀人？谁死了？”

        “严肃点！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抓都被你们抓了，问那么多有意义吗？”

        “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那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真的好烦哦，人又不是我杀的，哪有什么为什么。”

        “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怎么知道，查案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

        “你将这位女士带到那栋房子里，你敢说她身上的伤也不是你弄伤的？”

        “她的伤的确跟我有关系，可是我没杀人呀，她死了吗？你们可不能随便添加罪名。”

        这男人依旧一脸邪魅的笑，似乎对自己的命运胸有成竹。在决定性的证据出现之前，这男人只能被羁押着，审讯没有什么进展。

        第二天一早，孟晓菲就看到网上到处都是凶犯被抓的消息，许多人都在夸赞警方的办案效率，直言他们太辛苦，大过年的还要坚守岗位保护民众的安全。接下来网上又是一片祥和之气，许多网友纷纷计划着这个周末要补回之前因不敢出门的损失，只有少数人感叹两位遇害者的不幸，极个别人注意到这第三位姑娘的机智和勇敢。孟晓菲翻了几页评论笑了笑，人们对不幸的人和事总是忘得如此之快。同时，心里又疑惑：只是昨天晚上才被抓，怎么这么快就被公布出来了呢，难道为了安抚人心？这不像是警方一贯严谨的做法，在未经审理查明真相确认凶手之前，对外公布显然不妥。孟晓菲对此心存疑虑，隐隐的感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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