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医谷谷主的姨母（4）

苒苒刚松了口气，便听到小二再发脾气。

        “记住了，下次别随便切断通讯，你们老师上课没教过你们吗？绝对不要切断和系统的联系，”小二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如果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因果人出了意外，宋苒苒的身体也会跟着破败。没有我在你的精神体根本没法抽离，你会死在这个位面的你懂不懂。”

        苒苒扶了扶额。这次她确实是过分了。本想着让小二长个教训，完全没考虑后果。

        “算了，我也知道你在校成绩就不太好，不然为什么会匹配到我。”小二似乎有些自嘲。苒苒也没想到系统的感情还会这么丰富，但还是连忙向小二道歉，发誓再也不乱来。

        “我知道你嫌弃我没那么能干，”小二已经差不多消了气，但还是有些委屈，“本来你的成绩就一般，所以匹配的系统比较普通，去的也是简单的位面。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有些懈怠，但你也不能一下子要求我面面俱到。我虽然是个系统，但也是需要时间来调试和修正的。”

        苒苒听到小二语气放软，忙又哄了哄小二这才放下姿态，和苒苒报告这几个时辰整理出来的资料。

        “宋苒苒和宋敏敏是双胎，敏敏是姐姐，身体一直很康健。苒苒是妹妹，有先天不足之症。到了三岁上实在病弱，被送往白月谷修养，自此每年只回来一趟。她和家里关系都不错，虽然身体不好，但性子还算开朗。而宋敏敏自小算是锦衣玉食，妹妹不在身边时，侯夫人的注意力也大多在她身上。和宋苒苒正好相反，宋敏敏性子要强，即使已经出身侯府，还是想一心向上爬。曾经宫里选秀女，她也卯足了劲儿想进去，还是被老侯爷拦了下来，说他们家孩子少，犯不得送到那个吃人的地方去。他是为了女儿好，但宋敏敏并不领情。最后还是侯夫人做主，找了个好人家，赶紧给嫁出去了。”

        苒苒听了抿了抿唇。之前用早膳时，就觉得宋敏敏性子冷淡，和家里也不是很亲近，却不晓得还有这段往事。

        “你再查查，宋苒苒和章越明过得到底如何？她这被急匆匆地嫁过去，会不会对夫家也带有些怨气？”

        “还真没有，”小二答道，“不过宋敏敏嫁过去刚半年多，那章越明便出征了。紧接着她查出身孕，在将军府生下来孩子，又做完了月子，这才回了侯府省亲。之前和侯夫人闹得僵，根本不让她探望。”

        苒苒总觉得这件事儿透着古怪，但她一时也觉察不出，只是怀疑地将其暂且搁置。

        “小姐！”这是当归回来了，一路急匆匆地小跑进来，凑到苒苒耳边小声说道，“小姐，确实出大事儿了。大小姐的姑爷，卒了。”

        苒苒心下吃了一惊，连忙抓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两个时辰前到的消息，将军府接到后迅速递到了咱们这边。大小姐拿到消息后直接晕了过去，现下侯夫人和侯爷都陪着呢。”当归答道，“至于原因……奴婢也不知道。当时侯爷在向外赶人，奴婢也是抓了个下人问到的。”

        “没事，我知道了。”苒苒慢慢沉了沉气，冷静了下来。这个变故不可谓不大。章越明这一死，宋敏敏今后的生活，甚至包括章子期未来的出路，都会被颠覆。

        外面正乱，苒苒也不出去，只是带着章子期在房里歇着。直到了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外面才有人来传报，叫着他们去用晚膳。

        苒苒稍微整理了一下，叫奶娘抱着孩子跟着。还没靠近前厅，就感受到里面的安静与压抑。明明里面灯火通明，但让人觉得比外面还昏暗。

        苒苒脚下顿了顿，抬手让茯苓扶着上了石阶，坐在了桌子下首处。侯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小女儿来了，连忙拭了拭眼泪，勉强撤出一个微笑道，“苒苒来了。来，见见你哥哥。他如今要在朝当差，每天早上走得早，所以你才没见到。”

        苒苒连忙起身见礼，而男子也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见哥哥怎么还这么客气了？快坐下。”

        苒苒这才悄悄抬手看了看这个宋家新一辈的接班人。

        “你哥哥叫宋澄晓，本身就生于官宦家庭，又是自己科举出身，前途无量。有他在，侯府未来三十年不会倒。”小二赶紧提示道。

        苒苒心里默默点头，“那就是大腿，要抱好了。宋苒苒和她哥哥关系如何？”

        “还算是不错。毕竟宋苒苒病弱，宋澄晓又大了五六岁，平日里对她照顾也比较多。但宋敏敏和你哥哥关系就一般了。自从她当初闹着要进宫，宋澄晓对她就越发冷淡了。”

        苒苒坐了回去，慢慢地玩着手帕。当初侯夫人将便宜姐姐赶着嫁给了章家，转眼不到两年，章家顶梁柱就倒了。也不知道宋苒苒会不会怨侯夫人。

        这时章子期又小声哭了起来。上一次喂奶已经是几个时辰前了。苒苒使唤奶娘带着他去后面，转头时，却发现宋敏敏神情冷漠，对孩子的哭声甚至有些厌恶。

        苒苒心生警惕，但面上不显，只是慢慢地喝茶道，“姐姐，妹妹和你讨个好，你将子期在我那儿放几天如何？我一年来也就在家待这么几天，想和亲亲外甥多亲近亲近。”

        宋敏敏还没开口，倒是侯夫人急了，“苒苒你快别添乱了。你身子骨那么弱，如何能照看得了孩子？况且哪里有让未婚的姑娘家一天到晚守着孩子的说法？”

        “娘亲你别急，”苒苒放下茶杯，擦了擦嘴道，“我这身子，我也有自知之明。钟师姐早就和我说过，我这辈子基本是断了子孙缘分了。那和我最亲的后辈，便只有哥哥姐姐的孩子们了。这哪里还有什么未婚姑娘家守着孩子的说法？”

        侯夫人虽然知晓苒苒说的是事实，但还是有些眼睛发酸。倒是老侯爷，看到宋敏敏也没反对，又思及她刚刚收到章越明的死讯，最近怕是没心思看官孩子，便开口道，“就让苒苒带着吧。让平日照顾孩子的丫鬟婆子也一并过去，反正你那院子也够大，住得下。”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宋敏敏，似乎在等她的意见。

        宋敏敏似乎愣了愣神，然后突然向苒苒展开笑颜道，“那就麻烦妹妹了，子期的吃穿用度，我饭后着人送过去。”

        苒苒见状心下警铃大作。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子，不可能会任人抢夺自己唯一的儿子，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宋敏敏不对劲。苒苒得出结论。她当即回头，低声吩咐当归去后面盯着点孩子。

        一家五口沉默地用过晚饭，苒苒迅速让人带着孩子跟着她回了自己院子。

        “小二，你再仔细查查，宋敏敏绝对有问题。”苒苒心里吩咐道，“我甚至怀疑章子期的死就是她直接造成的。”

        “我查过四五次了，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小二回复道，“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她和因果人的关系比较亲密。任务难度越高，因果人的信息越模糊，而和他关系相近的人的资料也一并难以查询。等你以后做到了七八十分的任务，可能因果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算了，”苒苒有些急躁，“走一步算一步。七天期限还剩下四天。这四天就算是寸步不离，我也要把这孩子保住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宋敏敏遣来了两三个丫鬟婆子，带着一两箱章子期的衣服。苒苒皱了皱眉头，让他们先安顿在旁侧偏房内，只留了奶娘住在自己闺房外屋，晚上随叫随到。

        “你们平日里照顾小少爷的就这么几个人吗？还是姐姐怕我这地方小，没让所有人都过来？”苒苒叫来了奶娘，想着问问详情，别是自己误会了。

        “回二小姐，就我们四个人，一个奶娘，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奶娘伏在地上小心回话。她现在怕二小姐怕得紧，哪儿敢乱说话。

        苒苒敲了敲桌子，半晌没回话。直到奶娘吓得都开始打摆子了，这才如同恍然惊醒一般道，“你下去吧，没传唤不要进里屋来。”

        “哎，是。”等到奶娘退出屋去，当归小声抱怨道，“怎么偌大的将军府，就给小少爷配了这么几个下人？”

        苒苒没说话，但她内心也认同当归所说。这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以章子期的身份，配上十个八个婆子奶娘都不过分。

        “行了，睡吧。在我旁边支个小床，孩子就放这儿。茯苓，你和当归晚上辛苦点，轮流看着点。把白芍也叫来候着吧。”

        两个丫鬟连忙点头，下去吩咐。

        苒苒洗漱完安顿在床，而旁边章子期已经安静地睡了过去。苒苒盯着这孩子的脸，心下泛起些柔软。

        “其实，我以前特别讨厌孩子，”苒苒和小二聊到，“小的时候只会哭，闹腾得人睡不了觉。等长大点又开始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和你打闹你还不能还手，只能远远地防着他，祈祷他别闹到面前来。”

        “那你还接了育婴师这个工作？”小二有些疑惑。

        “系统计算出来的，大概是最适合我的，我总该试一试。”苒苒说道，“好在到目前为止，这两个孩子都很省心。”

        小二不作声，半晌后说道，”你小心些。你在这个位面有些过于沉浸于角色了，言行举止都受到了宋苒苒的影响。我怕你之后脱离位面时，精神体会受创。”

        “没事的，”苒苒已经快睡着了，“不是你说的吗，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这里的一起我都感觉很熟悉，不会有问题的……”她声音减低，已然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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