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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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一直下到了早上才变小,变得如蛛网般细密如织。
浓雾笼罩着整座庄园,草场和树林全都挂上了白蒙蒙的水珠,海面变得平静,海水的颜色变得比平时要深,甚至是浑浊。暴雨将泥水冲进江湖河川,冲进海里。
温度仿佛在一夜之间回到了冬季。
闹钟是在早上七点响起来的,斯悦用被子盖住头,烦躁地滚了两圈儿。班助在昨天晚上就在群里发了消息,军训暂停,如果暴风雨持续超过一周,军训就取消。
但斯悦忘记关掉闹钟了,所以闹钟依旧准时响起。
斯悦把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摸了半天,才摸到快掉到地上的手机,关了闹钟,重新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窗户没合拢,风吹进来,窗帘微微摆动,深色的实木地板上显得有些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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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悦简单洗漱过后,裹着一件厚厚的毛衣下楼了,陈叔正好在客厅整理报纸,听见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回过头,“阿悦少爷早。”
斯悦茫然了一下,看向落地窗外,他起床时看了时间,中午十二点半,再怎么样,也说不上早了,陈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这么面不改色的瞎扯。
“陈叔早。”他也扯。
客厅角落那口大鱼缸里多了一些不知名的生物,贝壳,海藻,水母,八爪鱼,在里头挤了慢慢一缸,很热闹,很拥挤。
斯悦只看过去,就移不开眼了。
那像一个小型的海底世界,缸底下铺着一层石子石块,往上是珊瑚和海草,弄不清楚是哪个海域,具体什么品种的珊瑚,贝壳贴在石块上,水母都是暖色系,大的小的都有。
“这是白鹭小少爷的零食。”陈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斯悦站直身体,仰头看着这满满一大缸,一本正经夸赞,“他胃口还挺大。”
“也不全是零食,贝壳会吃掉后做成手工制品,海藻和珊瑚会锤烂后当面膜,这都是很稀有的珊瑚和海藻品种。”
陈叔没看见斯悦逐渐变得复杂的表情,缓缓继续说:“暴雨后海水涨潮,退潮那段时间是很适合赶海的,但下午还要继续下雨,潮水没退,这些都是白鹭小少爷自己下海捞的。”
“白简呢?”斯悦忽然问道。
“上班时间,白简先生一般都在公司处理事务。”陈叔一板一眼,脸上的皱纹都写满了慈爱,“您想见白简先生吗?我帮您约时间。”
陈叔说着,已经准备去拿电话了。
“”
“哎。”
“陈叔,不是,”斯悦转身跑去拖住陈叔,“我就问问,还是不打扰他上班了,我自己逛逛就行。”
白简不在家,他就自己开车出去玩儿,也没人管,多爽。
还没来得及实施想法,陈叔就一句话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那正好,白鹭少爷在附近的海面捡蛏子,我让他带您一起。”
这次斯悦没刚刚反应快,陈叔的电话拨出去了,白鹭接通得也飞快,他嗓音清亮,“我马上来接阿悦!”
斯悦在客厅站了没多久。
水母都还没绕着鱼缸一圈,白鹭就来了。
真的是马上,非常马上的速度,令人瞠目。
不是人鱼,是他妈小火箭吧!
“我就不进屋了,我身上都是泥巴,”白鹭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水桶,裤脚卷到膝盖处,脸上有鱼鳞,身上还在滴着水,“阿悦,走吧。”
陈叔给斯悦从厨房拿了一双筒靴和雨衣,没下雨,但是海边现在还没退潮,沙子被泡软,一脚踩下去就可能陷在里头,还有很多被冲上来的奇奇怪怪的海底生物,一些坚硬的贝壳海螺,装备齐全也安全一些。
和斯悦在一起,白鹭慢腾腾地走着,没有直接从后边的海岸上跳下去。
“你捡了什么?”斯悦有些好奇,虽然青北是海边城市,赶海的人也很多,但他却没赶过海。
他没想到,人鱼还有赶海的爱好。
白鹭把桶送到斯悦眼前给他看,“螃蟹,蛏子,龙虾,几种贝壳,还有一只大章鱼。”
他刚说完,一只触手就沿着桶爬了上来,斯悦被吓了一跳,白鹭皱眉,伸手将触手揉成一团摁了下去。
白鹭抬起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斯悦说道:“阿悦你不要靠近东边的海岸其实你靠近也没事儿,你又不是人鱼。”
“东边怎么了?”
“那边的岩壁层,水下很陡,几乎是直线往下的,这里是浅海区,那里本来也算的,现在不算了,就那一块儿,深度超过一千了。”
“那边住了一只大章鱼,阿悦你肯定没见过,”白鹭手舞足蹈,“他可能是深海来的,脑子坏掉回不去了,还适应了我们这边的水质,它饭量大,专挑好的吃,上次我哥警告过他,一般能管一个月吧,我说过,它脑子不行。”
“但我哥想着往上数几代都是自家人,没怎么下狠手。”
“它是不伤害人类的,但你现在身上人鱼的味道特别重,所以要避着点儿,我怕它把你当鱼。”白鹭说完,看了斯悦一会儿,认真道,“阿悦,你知道你现在很香吗?”
斯悦:“”
说真的,白鹭可能比那只章鱼要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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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水位的确上涨了不少,乌云压顶,厚重的云层里还积压着瓢泼大雨,时刻准备着倾泻而出,所以海边没有任何退潮的迹象。
白鹭掏蛏子掏得很认真,他沿着沙滩走,看见一个洞,就蹲下倒盐。
“阿悦,快来快来!这里有一个肥的!”白鹭拉着斯悦蹲在一个洞旁边,指甲盖那么大一个洞,就在沙子里。
白鹭已经给上头撒了盐,没动静。
斯悦好歹也是海滨城市长大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夺过白鹭手里的盐,往洞口撒了一堆,“这样才够。”
白鹭有点担心,“会齁死的吧?”
“不会。”斯悦以为白鹭说的是蛏子会被齁死。
一股水从洞口飙出来。
斯悦往后退了点儿,从白桶里拿了一把铲子,铲去上边几层沙子,白鹭眼疾手快揪住它,小心翼翼地往外扯,有点吃力,“不能扯断了,断了就不新鲜了。”
斯悦深以为然。
白鹭成功地将这只蛏子扯了出来,的确是很肥的一只,有一只手掌到指尖那么长,也很粗壮。
“我可以吃吗?”白鹭咽着口水,礼貌地询问斯悦。
斯悦一怔,“没问题啊,但是”你想蒜蓉还是
他话还没出口,就看见白鹭把蛏子在桶里涮了涮,喂进嘴里两下就把肉剃出来生吃掉了。
“”
他舔舔嘴角,扔掉壳,很认真地评价:“真的有点齁,下一只少倒点盐吧还是。”
斯悦举着铲子,憋出一句,“你这是吃自助餐呢?”
白鹭羞涩一笑,“这种的新鲜,平时他们都不陪我吃。”
“阿悦,下一只给你吃吧。”
“不用,谢谢。”
斯悦只在挖蛏子中找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和爽感,他和白鹭搭配得很好,一个挖,一个跟在后边吃。
白鹭亦步亦趋跟在斯悦身后,“等暴风雨过去,我们再来赶海吧,到时候会有很多尖货。”
“阿悦,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海里的,只要不是一些太毒太大太凶的,小鱼小水母我还是可以给你抓几只的。”白鹭很喜欢斯悦。
斯悦戴着雨衣的帽子,挖得很专注,“没什么想要的,不用给我抓。”
白鹭看着斯悦逐渐变得专业和熟练的动作,若有所思,“你是喜欢给我挖蛏子吗?”
斯悦动作一顿。
半晌,他抬起头来,淡淡道:“我没有受虐倾向。”目前就是觉得新鲜、有趣。
“阿悦,你要给我哥挖点回去吗?”白鹭吃得快,已经开始从桶里掏东西吃了,“不过他不爱吃生的,他说腥味重。”
斯悦一怔,他抬起头,眯起眼睛,“白简自己都是鱼,还嫌生海鲜腥味重?”
白鹭脸色一变,随即哈哈哈哈地笑起来,“阿悦你完了,我要告诉我哥你说他是海鲜。”
“我没说。”
“意思都差不多。”
斯悦和白鹭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斯悦从沙子里扯出一株珊瑚,雪白色的。
“这什么?”斯悦没见过这种质地和颜色的珊瑚。
白鹭蹲下来,戳了一下,“奶油伊甸园珊瑚,是深海区的特产,冷的是雪白色,热的时候是奶白色,我养过,很难养,但是它开的花很好看,好像还能入药。”
“深海区的,有多深?”斯悦打算扔掉的动作停住。
“五位数吧,所以我说很难养。”白鹭苦着脸,“到时候换水还得跑一趟深海区。”
斯悦:“”
“不过这个做面膜美白,阿悦你把它送给我吧。”说了这么多不方便养殖的理由,最终还是落在了这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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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意识地越挖越偏,这片沙滩都因为他们俩变得齁咸。
人鱼的警觉性比人类要高,中途,斯悦还在认真拔蛏子的时候,白鹭突然抬起头四处张望,他嗅了嗅,闻到了空气中异常的味道。
“阿悦,我们得走了,我感觉那只章鱼在附近。”
斯悦蹲在地上抬起头,掀开帽子,他闻不见这种味道,没有感知力,但他看见了白鹭的耳后出现了紫色的鱼鳍,牙齿也变成了如同犬齿一般尖利。
“是在附近,他应该是闻见了我们的味道,”白鹭将斯悦拔到一半的蛏子揪出来丢进嘴里,嚼吧两下之后吐掉壳,“走了。”
斯悦往海平面看了一眼,平静无比的海面,偶尔会泛起一阵浪花。
柔软的沙子让前进的步伐变得十分艰难,斯悦扛着铲子,靴子上已经全是泥巴,他费劲地抬腿,一边问道:“海底生物也会攻击人鱼?”
“在陆地上不会,它们也上不来,但是在水里不一定,”白鹭回答说,“但是在水里一般也不会,动物是知道趋利避害的,大部分都打不过我们,而且我们能抗毒。”
“不过吧,今天是个意外,因为你太香了。”
“我太香了?”斯悦不解,还真是,他以为白鹭就是开玩笑的。
“不仅香,还弱。”白鹭跑路期间,都没往从桶里薅吃的,他一边吃一边说,“人类武力值比人鱼低,你这种的,就更低了,但我哥那吸引力可不是盖的,平时它们才不敢靠近我哥,感觉到了提前两个小时跑路好不,但这味道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就不一样了,完全就是待宰嘛。”
白鹭说:“回头,让我哥给你上个标记,一个标记能管一个月,这些蠢东西就不敢馋你了。”
斯悦气喘吁吁,“我不靠近海边就行了。”被人标记什么的,太他妈羞耻了吧!
“不止是海边啊,我哥还是有不少和他不对付的人的,他们不敢和我哥刚,就可能会找你麻烦,你身上只有我哥的味道,但是没有印记,就是说”白鹭很不好意思,因为他还是一只小人鱼,他只能小声说,“你和我哥还不是生理意义上的伴侣。”
斯悦微怔,随即立马就明白过来了“生理意义上的伴侣”是什么意思。
也是,人鱼嗅觉这么发达,白鹭肯定能感觉出来。
“没必要,”斯悦还是想了一会儿的,因为他毕竟不是完全依附于白简,他姓斯,背靠的不仅有白家,还有他自己家,富二代不啃老不白富了,“你说的那种情况,可能会有,但既然都长在红旗下,我打不过我可以打110嘛。”
白鹭眼睛一亮:“我差点忘了!”因为大部分时候,人鱼之间有什么矛盾,就冲海里打一架,实在解决不了的,复杂的,涉及到了社会主义发展的,就会走程序来。
“我也是担心阿悦嘛,你以后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大章鱼的领地,我们它是动不了的,我怕它打你注意。”白鹭眼睛还是亮亮的,“你实在是太香啦!”
斯悦一顿,“你先离我远点。”
两人上了岸,在操场上往下看,斯悦看见几只触手伸到了沙滩上,比成人腰杆还粗的紫黑色触手,在沙滩上摸索了好一阵,缓缓又重新没入了水中。
斯悦看着那像大蛇一样蠕动的触手,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鹭扭头看他,“对吧,那只章鱼真的很大。”
斯悦想,难怪上次能直接把他车子都挥开。
他的确应该,找白简商量一下白鹭说的那个什么标记。
回去的路上,斯悦又加深了对标记的了解。
白鹭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随身带着我哥身上的东西也可以。”白鹭说。
斯悦想了想,问:“袖扣,手表吗?”
“当然不是,那些东西有什么用?”白鹭大声嚷嚷,“得是我哥身体上的东西,它的头发呀,鳞片呀之类的。”
斯悦脸一僵,“白简会拔头发给我?”
“这些都好疼的,因为我们人鱼不脱发。”白鹭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
斯悦:“?”
白鹭继续插刀,“因为不脱发,所以只能硬扯,而且要显出本性后的头发才有用,鳞片就更别提了,疼得要死,我觉得我哥不一定会答应给你。”
“”
“不是你让我找白简要的?”
“对啊,但他不一定会给。”
“”
-
斯悦一身泥地回到了家,冲了个热水澡,在热水冲下来的时候,想到那只章鱼,他下了决心-等会就去找白简要头发。
一物换一物也行。
他冲完澡出来,白鹭已经泡在了鱼缸里追着水母啃,他绕到会客厅,没看见白简,但咖啡已经煮上了,壁炉里的火也点上了。
估计是快回来了。
再等等吧。
他转身,还没站稳,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你回来了?”斯悦看见白简,一脸惊喜。
白简挑眉,有些意外,斯悦很少有看见他的时候表现得这么期待和惊喜。
但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你去海边了?身上腥味很重。”
斯悦闻了闻衣袖,“和白鹭一起去玩了,但我洗过澡了,是你太敏感了。”
“”
斯悦跟着白简进入会客厅,白简今天穿得很正式,里边三件套的黑西装,外边一件同样是黑色的羊绒大衣,气质儒雅随和。
和趴在水里嘬蛏子的白鹭看着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斯悦见他坐下,立马跑过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一脸假笑,“请用。”
太明显了。
有求于人的样子也太明显了。
白简接过咖啡,含笑看着斯悦,“阿悦,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斯悦怔了一下,他知道瞒不过白简。
但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好像很奇怪,谁会没事儿找人要头发和鱼鳞啊,而且白鹭还说那很疼,疼得要命。
斯悦很纠结,但对大章鱼的恐惧盖过了这层纠结,他趴在桌子上,低声说:“白简,我今天看见那只章鱼了,白鹭说它以后可能会攻击我,但是要是有你的东西戴在身边,它就不敢。”
白简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我的什么东西?”
斯悦从齿缝里说出:“恢复本形后的头发或者鳞片。”
他说完之后,感觉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底下。
因为他觉得白简的眼神不对劲。
——一种带着促狭笑意的意味深长,令人脸皮变薄,变烫。
就好像他要的不是头发和鳞片,而是亲吻或者别的什么私密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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