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催债

等吃完饭，母子几个还在闲聊，笑话阿平的吃饭时候的滑稽样子，门口就传来一阵吵架声，声音尖锐刺耳，方氏一看不对，“谁会这么缺德，在别人家门口吵架？”

        起身赶忙出去看看，结果就看到大伯赵大山家的大儿媳郭氏拽着他相公赵合勇在他们家门口吵嚷，后面还跟着二儿媳和几个小孩子。

        看到方氏开门出来，这郭氏声音更大，“二婶子，您看去年二叔过来跟我公爹说家里没挣钱活计，要借十两银子买牛，因为都是兄弟，我公爹又不好拒绝，他自己没有那么多，朝我们要凑了点，”郭氏说着拿眼睛看方氏脸色，“你看大家都不容易，这年头挣个钱难成啥样了，十两银子是一大家子半年的家用，您肯定不是那借钱不还的人是不？”

        满意一听是来要账的，立马走到方氏身边，这字据她看过，确实是十两银子，但是写的是年底还，其中八两买了牛，剩余的都被赵大川自己用了，至于干什么，这个家根本没人敢问。

        方氏拿眼瞅赵合勇，希望他能说两句，一家子人，别在门口弄得太难看，这赵合勇头往旁边一歪，漫无目的的眼神乱飘，就是不接这一茬。

        谁不知道赵大川刚没了，办了葬礼？满意以为最起码给她缓到半个月后，谁知道居然是伯父家第一个上门，而且是现在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要账，本来她真的不想理，但是有些人不是你不想理他就会善罢甘休的。

        “谁不知道婉娘现在厉害了会挣钱了，婶娘怕不是不想还吧，您嫁给二叔没几年，这二叔就没了，我们是看在阿平的面子上，这房子这地都给你们霸占着，没说啥，怎么现在连账都要赖了，您可不是想作为嫁妆再带到其他人家里吧。”人的恶意真的就是没有底线的，方氏现在就是她娘，她听着都觉着像是刀子在刮自己的肉一样，更何况是当事人呢，满意咬紧牙关，闭眼深呼吸，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这个堂嫂子脸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门口站着的这群人都是一愣，一个个眼睛瞪的老大，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没有这么埋汰人的，不去打听一下，我们母女在赵家这些年是怎么当牛做马的，就是大伯家有什么事，什么时候推辞过，什么叫我们霸占？”

        这郭氏捂着肿了的脸，不停地嚎叫，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打骂赵合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小丫头片子今天居然敢打我，你还不动手？”周围已经聚满了人。

        “这人刚死就跑人家家门口闹事，还咒骂长辈，这打的都是轻的，就这还是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摊上这样的亲戚呦。”

        赵合勇听见直接朝郭氏大喊：“别叫魂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二婶子迟早会给了的，你在这儿闹啥？”这话是给方氏说的。

        方氏见此，脸色苍白，她没说啥，直接拉着满意回屋，将上次的所有的银钱全部都倒在一个匣子里面，还把自己唯一一根银簪子从头上拔出来，数了数不够，她想了想，径直走进屋里，从炕的最里面找出一个包袱，一层一层的拆开，里面包了一对小银镯子，“这是你弟弟阿平满月的时候赵大川给打的，没给小喜，我害怕小喜伤心，没敢拿出来过，现在也一并给了他们吧”。

        满意真的有点恼恨自己的无能。

        等到出去的时候，郭氏又开始咒骂，一看满意抱着一个匣子，立马眼冒精光，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还用身子挡住她弟媳妇的视线，她差点嗤笑出声，这泼妇简直是让人没眼看。

        她伸手打开匣子，厉声问道，“你们看看，是不是够了”，郭氏一手取了簪子，一手拿着镯子，不停地用手掂量，看到匣子里还有不少的铜板，顿时点头说够了够了，伸手就要去抱。

        满意立马缩手将匣子盖住，向郭氏伸手，“借据都没有还想拿钱，堂嫂真当我林婉娘是个傻的，什么都不知道”？

        郭氏手扑了个空，身体前倾差点摔倒，不情不愿的将袖袋里面的借据拿出来递给满意，“喏，给你，快把钱给我。”

        满意确认了下手里签字画押的字据，回过头给方氏看了看，见方氏点头，这才将借据毫不犹豫的撕掉，“今日与大伯赵大山家的帐已平，还请各位乡亲做个见证，别改日又来我家胡闹”。

        郭氏笑着说：“不会，不会”拉着赵合勇就回家去了。

        这二儿媳尴尬的跟满意打了个招呼，也带着几个小孩追上去了。

        她自己能想到既然郭氏能带着借据来家里要钱，当然是大伯父赵大山授意的，他自己个儿又不好意思来，撺掇这火爆脾气的郭氏来，她倒是要看看，赵大山能不能把这十两银子全部弄到自己手里，这赵家大房一家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家里人口又多，吃的大锅饭，没问题才怪。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说实话，刚才打的那么一下还是挺痛快的，不过之前所有的美好设想刚刚开始就遭了难，满意也不经有些垂头丧气，这个家真的太穷了，如果还有人来要账，她就真没有一点办法了。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剩下的这点绑笤帚的手艺了，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正正经经能帮自己填饱肚子的还是这种在现代快被人废弃的东西，所以世事难料，还是脚踏实地的将这些全部做好，拿到市集上去买，还能给自己攒点钱。

        等回到家，方氏不知道咋了，突然就前俯后仰的笑起来，搞得她不知所措，“阿娘，您咋了，没事吧？”，要是她自己没看错，她娘方氏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方氏走到她身边，拉起手过来揉了揉，有点本能的想躲，但是一想到这是一位当母亲的拳拳之心，她真的有点介意别人忽然之间太过亲密的关怀，“没事，我就是看到那一家子被你吓得的样子就想笑，刚看你还揉手来着，看看是不是红了？哈哈，以后遇见这种泼妇就该上手，省的多嘴费唾沫。”

        多半是方氏为了让她自己放松心情故意这样的，郭氏说话的时候她娘明显脸色苍白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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