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死了，这恩怨就散了

到了林家门口，见到了已经呆滞的方氏，她手撑着墙，眼睛无神，满意快速的走到她跟前，将一只胳膊搭到自己的肩膀上，什么话都没说，将她慢慢的扶回家了，家里两个小的被方氏锁在屋内，听见脚步声，立马拍门大叫，但是屋外的两个人坐在木墩上谁都没动。

        过了好半天，满意才轻轻开口打破平静，“娘，我只问你一句，你知道赵家父子俩合谋想奸污我就为了省彩礼钱的事么？”

        一阵静默，风吹起满意发黄的发丝，也好像吹动了方氏。

        方氏骤然回头，错愕的看着瘦小的女儿，她已经十五岁了，但是身体看着还像十二三岁的样子，她每次有意的忽视，没想到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满意看着她的反应，有了丝安慰，“我去照顾弟弟妹妹了”。她得给方氏时间，让她彻底对赵家失去指望才行。

        满意带着两个小的洗漱完之后直接哄他们上床睡觉了，她不能让这两个小家伙看到赵合德的样子，害怕吓着他们，她该做的都做了，这么说，今日的阿香说不定就是她的女儿林婉娘了！

        晚间的时候，赵大川脸色阴沉醉醺醺的回到家，他每次挣点钱都会喝点小酒，回来的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甚至骂的话故意让他听见，很想上前理论，不行了揍一顿，他赵大川可不是泥捏的脾气，奈何他刚要动手，周围人都围上来，气势汹汹，他只能灰溜溜的往回跑，看到方氏坐在院子里动也不动，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婆娘，老子在外面辛苦挣钱，你坐儿在这享福啊你，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说完将身上戴着的汗巾子就重重的撇在了方氏头上，方氏躲闪不急，脸上立马有一道红印子，没一会就肿起来了。

        方氏捂着脸还是没说话，眼看着赵大川耍起酒疯来，还想动手，满意在里屋听到动静，打开门就走到方氏身边，拿手用力去推赵大川，赵大川不备被推的一个趔趄，站稳上前就将满意抓起来甩在一边，方氏见状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满意护着她，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赵大川。

        就在相持不下的时候，外面熙熙攘攘的跟着许多人进了赵家的小院子，院子一下子拥挤不堪，前面几个人用担架抬着受伤的赵合德，旁边跟着里长，这里长本来想着再教训一下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到了院子里就看着林婉娘母女被打倒在地这一幕。

        有好心的婶子过去和方氏一起搀扶起了满意，才看见胳膊那处有血从衣服里印出来，“快，快来人，这孩子受伤了，流了很多血”，转眼瞪向赵大川。

        赵大川看着这些，顿时一激灵，酒醒了一大半，他先半步跨前，看了赵合德的此时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不敢置信。

        满意此时正坐在旁边包扎伤口，她看见方氏盯着她的伤口出神，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方氏捏了捏女儿的手，转身直直得跪在里长身边：“林伯，这村子没有比您更公允的人了，我们母女日日受赵氏父子欺负，我死活无事，我的婉娘日日受折磨，是我这当娘的懦弱，当了这么多年的睁眼瞎，现在我不愿意忍了，赵合德出了这等事，我不愿我的孩子们受他影响，今日在这里请林伯您做一个见证，我要和赵大川和离，带着孩子们单过，明日就去衙门取了婚书，从此各不相干。”方氏句句泣血，字字含泪，她的婉娘已经快到了婚配的年龄，另外两个还小，更不愿意被人指指点点的过一辈子。

        群情激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痛斥赵家父子品德败坏，毫无人性，里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方氏说，“好闺女，明日我便将同意和离的书信上交给县衙，你带着孩子们不容易，该是你的也不会少，他赵大川不想离也由不得他”。

        旁边的赵大川听闻面目狰狞，恨不得将方氏拆骨吞腹，满意看着他满脸冷笑，不顾疼痛，上前伸开胳膊挡在方氏面前，这赵大川突然又哈哈大笑，状似疯魔一般直挺挺的倒下去了，满意看着他痛苦的在地上扭曲。

        饶是她再怎么厉害，这会也被吓了一跳，看着表现像是脑卒中一类的，这赵大川今日饮了酒，受了惊，再加上气急攻心跌倒，依照这时候的医疗水平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满意以前是个忠实的的唯物主义者，到这会真的相信有时候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种命运因果循环唯心的说法了。

        一天之内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里长让大家都散去了，留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将赵氏父子分别抬到房中，满意握着方氏发抖的手，半抱着她从地上站起来回到了她的房中，今夜应该谁也睡不着了，满意听着双胞胎均匀的呼吸声，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了。

        到了半夜，赵大川果然就不行了，村医说瞳孔已经散了，人是救不回来了，里长悄悄叫了方氏过去，满意不放心，跟着方氏来到赵大川的房间，平时盛气凌人的人已经没了，恩怨自然也就散了。

        对满意来讲，她不仅解了困，还报了仇，这个结果虽然比她想的惩罚要来的重，但是她不是善人，要不然说不定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因为赵大川去的太突然，家里也没什么银钱，就赵氏父子的为人，跟村里人也合不来，也不讲究什么了，第二日就由里长决定，买张草席，在自家地里挖个坑，到了日子埋了了事。

        方氏因为打击整日神情萎靡，加上还有两个小的需要照顾，满意就没让她操心，一切由她自己前前后后跟着处理，连里长都赞她处事稳重得体，那赵合德在葬礼那一日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满意觉得他肯定认为自己也无颜生活在河西沟村了，对于他的失踪也就没多在意。

        =满意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让方氏赶紧面对现实，看着闷闷不乐的小喜和不知所措的阿平她有些心疼，怎么说他们没了爹爹，又没了哥哥。

        满意今天还专门在地垄上拔了一些野甘蔗给这两个小家伙，小平抱着满意的腿，嘴巴“吧咋吧咋”嚼的欢快，小喜窝在方氏的怀里将野甘蔗塞在方氏嘴里，企图能让方氏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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