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蒲团

　　老黎看了栀暧一眼，慢悠悠的吐出后半句：“前提是，你得有灵石。”

　　说完不知想起什么，老黎脸上露出一副肉痛之色，看来是在坊市被鬼佬狠狠的宰过。

　　栀暧玩过《想不想修真》这款手游，对鬼佬的嘴脸自然是一清二楚——有钱能使鬼推磨。

　　鬼佬这名字背后的含义——不当人子，那绝对是公认的，对于鬼佬坑点灵石什么的早在意料之中。

　　确认了鬼佬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和前世中的游戏一样，又开起了坊市。

　　而且从老黎的只言片语中推断这鬼佬的身份和幕后主宰差不多——这主宰+幕后=大反派啊！

　　而正好自己是被他“接引”过来的，也算是上了已经在大反派那里挂上了号的。栀暧心里直打鼓，这鬼佬对自己明显没安好心啊，一定是要避之大吉的。

　　意犹未尽的老黎还想说，栀暧却是兴致缺缺了：“我要有灵石就算是砸了、扔外面、带进棺材里，都不给鬼佬一枚！”

　　老黎：......

　　时间来到晚上，栀暧抬头——仲夏时节的夜空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无量天尊，是个适合与仙子促膝长谈‘诗与远方’的季节啊。

　　此刻终于打扫完毕演武堂的栀暧，正准备顺着来时的路回去。此地白天是不准仆役入内的，因此打扫也要等到晚上。

　　不过因为抬头愣神的关系，脚下未停的他，反向走过了演武堂的院子，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院落。

　　这个院落残破异常，也不知多久没有人安排仆役过来打扫。满是落叶的院子只在正中放着一个蒲团。

　　星光下的蒲团本应是模糊的，却不知为何在栀暧走近以后放出淡淡的青光。

　　栀暧愣了愣，偏偏头。

　　随后立刻假装自己没看见，转过身走了。

　　咻——的一声，那个蒲团立刻飘飞，然后稳稳当当的出现在了栀暧正前方的路上。

　　回过头看一眼，栀暧确认是刚刚身后的蒲团没错。

　　栀暧随后一脸平静的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蒲团的光芒越发闪亮，随后栀暖脚一蹬——起跳、越过蒲团、再一跳、穿过院门、消失不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青色的光芒熄灭，蒲团又飞回了院落的中央。

　　这时院门那边又探出一个头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栀暧——看起来是此物和我有缘，可以试着搞到手！

　　发现一切和自己没出现过一样，栀暧点点头，又溜了。

　　第二天正午，斗狂门后山灵药园，栀暧拿着扫帚和一个装垃圾的袋子出现了。

　　一片种着玉米的药田里出现了一个偷叶子的贼，这个贼很谨慎，每个玉米只摘一片皮，直到装了整整一口袋才罢手。

　　当然这玉米按泽南大陆的叫法应该是“活气果”才对，也要多年以后栀暧再看到这玉米，才知道斗狂门有多么离谱。

　　好在药田够大，而且现在并没到灵药采摘的季节，照看药田的弟子并不尽心，此时又正是换班的时候。

　　等换班的弟子回来的时候，栀暧已经扛着打扫时用来装落叶的袋子回到自己的院子了。

　　回忆昨晚蒲团的厚度，栀暧用的是双股成索，底埂随意的铺设好，把双股索重叠扎紧，一层又一层，圆状扎紧。

　　玉米皮越来越少，慢慢的，一个蒲团出现在栀暧的手上。

　　嗯，看着还行......一边嘀咕栀暧一边把蒲团拿到院子里挖了个坑就把蒲团直接扔了进去，然后直接就是泥土和沙子往上面招呼。

　　随后再想找来水淋上去，却忘记准备了，一不做二不休，一泡尿就撒上去了。

　　最后没忘记把剩下的玉米皮也埋了。

　　等到下次轮值打扫演武堂，已经是一周以后。

　　这期间栀暧填补了一个遗漏，那蒲团是会发青光的装在袋子里带走不跟提着灯笼一样么？于是这次栀暧带过来的袋子里装满了土。

　　如果装了土还是掩盖不了那光芒？就说明此物和自己无缘呗。

　　一切都没有问题，蒲团又是青光相迎。

　　栀暧隔着袋子，拿出埋了一周的蒲团放在了院子的中央；担心自己编的蒲团依然不够老旧，因此细心的用叶子把蒲团盖了起来。

　　最后问题以栀暧没想到的方式出现了——青光蒲团不肯进装满泥土的袋子，拉都拉不动的那种。

　　时间紧迫，栀暧把袋子里的土倒了出来，然后轻声道：“待会儿出了院门你再发光，我就把你埋了。”

　　立竿见影，蒲团的青光熄灭了。

　　栀暧一路轻手轻脚的扛着袋子往回走，快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遇到了老黎。

　　老黎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啧啧！怎么你这家伙走路，听不到一点声音，如在做贼一般。”

　　“你不会为了专门看我在做什么，等在这里吧！”

　　“看你做什么，不过我到的确是在等你，这次洗髓大典就要开始了，我想问问你打算报名么？”

　　“直接说不就好了，搞得这么神秘兮兮！洗髓大典又是什么？”

　　老黎一幅对牛弹琴的纠结表情：“你不知道这些，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这些没有资质的仆役鲤鱼跃龙门成为道童的机会，若是洗髓后，灵根前五名直接就是外门弟子待遇啊。”

　　栀暧想了想：“你要参加？”

　　“已经报名了。”

　　“好的，再也不见，告辞！”栀暧想起《想不想修真》里洗髓那令人发指的成功率：1/6000~1/2000，于是不再废话直接回院子了。

　　老黎：......

　　夜深人静，栀暧悄悄起床关好门窗，从床底下拿出袋子，取出装里面的蒲团，盘坐上去。

　　蒲团立刻青光大盛，栀暧敲了蒲团一下，蒲团又委委屈屈的收回了青光。

　　栀暧坐是坐上来了，纯粹是试验一下这种感觉。

　　一无功法，二无灵根，除非像《想不想修真》一样，有鬼佬给开挂，不然想来是徒劳无功的。栀暧闭上双眼，叹道：“求仙问道？”

　　像过了一瞬间，又像过了一个元会，九天之上，九幽之下，六道之外有渺渺之音传来。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已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

　　我从凡间来，今朝入仙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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