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境与破城

石姬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多月不曾见嬴政，“主人，今日大王又来了。”
  剪刀靠着窗，看着自家大王的颓废样子有些同情：“主人便见一见他吧？”
  石姬没好气道：“不见！剪刀你被嬴政灌迷魂汤了？为何向着外人？”
  “大王不是外人。”
  见到非常小声的嘟囔着，石姬剜了她一眼：“算了，我这就出去见他。”
  剪刀笑嘻嘻地去开门，嬴政见房门开了，欣喜的往里面张望，便见一熟悉的小小身影迈步走了出来。
  石姬看着跪在地上的嬴政，有些感慨道：“当初你我初见之时，你便是这样一直跪着，你就这么喜欢跪吗？”
  石姬掏出新做的小马夹垫在屁股下，有些满意的笑了笑。
  “我只如此跪过师父。”嬴政很真诚的问：“师父气消了？”
  “嗯，算是吧。只不过是想通了一件事而已。”何事？”
  石姬叹道：“人的贪欲本就是无穷无尽的，不贪者，非不能也，因力不足也。”
  “师父如此说话，有些……”
  “奇怪吗？看来我并没有拽文的天赋呢。”
  “好了，起来吧。”
  嬴政依言站了起来，石姬抬头看去，又有些生气了：“小子！你平时吃什么补药了？为何又长高了！？”
  “呃，徒弟平日并没有吃什么药。”看着一脸无辜的嬴政石姬莫名很气，又看看自己这小胳膊小腿便更气了。
  “不行，我一定要长大！小子，有仗打吗？”
  “王翦捡练的新军在攻打赵国。”
  “为何不早说！”
  石姬等不及了，当即便起身准备去战场。嬴政还来不及阻拦，只得高喊道：“师父，徒儿有要事相商！”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石姬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真是只见一溜烟。
  石姬到时正好赶上一场野战，双方犬牙交错，士兵们拿着戈矛互戳，有个赵国士兵被戳中了肚子倒了下去，可他却没死。
  躺在那里瞪着眼看着地狱一般的场景，血液从他肚子里不停的往外流淌，他十分恐惧害怕，不停的哭喊妈妈，直到另一个赵国士兵踩在他肚子上，他这才咽了气。
  石姬本来只在乎秦军的死后的东西，却注意到这个赵国士兵死后留下的东西有些不同，便挥手将它拿来。
  却发现这个光球里包含的东西十分美好，这让石姬十分疑惑不解，直到听到光球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石姬突然间便想明白了一切，这些光球到底是什么，自己为何会逐渐感受到情感，原来人死后留下的东西是一种眷恋，对生的眷恋。
  或者对某些东西的执念，可以是一种美好的感情，也可以是一些邪恶的念头，自己的身体便是在吃这些东西。
  “看来自己做了许久无用之事。”
  石姬自嘲的想着，不过很快便又转变了想法，秦兵死后留下的好东西显然比赵军高很多，石姬深知吃坏肚子的后果，所以只挑好东西吃了。
  这让石姬感觉自己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战事进行得很快，没多久赵军便崩了，四散而逃，秦军也乱泱泱到处的在追杀他们，石姬飘在天上，打个呵欠，便把云彩收拢成一张软绵绵的大床，躺在上面抱着云彩抱枕睡大觉。还别说，比屋里那张硬床舒服多了。
  石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梦里梦到自己在睡觉，一群魔女在围着一个魔法阵祭祀，她们将一个精致的女性木偶放置在法阵中间，划开自己的手腕，用鲜血重铸魔法阵，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自己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伟大的母亲，请您眷顾我们。”
  母亲？谁？我？我才不会让男人拱了，想想都觉得恶心，看着这群漂亮女人在这自残，石姬实在是不忍心，便回道：“你想要什么？”
  木偶回话了，这群女人激动的要疯了，“肃静！”
  带头的那个魔女赶紧道：“在母亲面前成何体统。”
  魔女们渐渐安静下来，但石姬觉得这个女首领眼睛里流露出的疯狂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
  “我不认为你们是我的孩子。我也没有做母亲的兴趣。”
  “是的，我还没有资格成为您的孩子，但我会加倍的努力，直到您承认我的那一天。”
  “你的努力是指？”
  “我会更努力的取悦您的，吾等只祈求您的注视!”
  这是什么展开？这个梦的离谱程度真是够了，看着疯狂的魔女首领，石姬只好冷酷道：“我不喜欢你这种取悦方式，以后不要再做了。”
  突然的责备让这群魔女十分惶恐。“母亲，请问如何才能取悦您？”
  这群魔女的表情就像被抛弃的小孩儿一样无助，这个梦还挺有趣，石姬玩心渐起，有些中二道：“吾喜欢死亡，吾从死亡中汲取力量！”毕竟能长大。
  魔女们面面相觑：“我们明白了。”
  这就明白了，明白什么了？“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在梦里，一切皆有可能，我说不定能帮你们实现愿望呢？”

  “我们别无所求，只希望母亲能继续注视着我们，不再离去。”
  好卑微阿，原来还真是一群被抛弃的孩子们，石姬恻隐之心泛起：“好的，我会注视着你们的，另外，难得做了个有趣的梦，便送你们点小礼物吧。”
  石姬从记忆里翻出物理，数学，化学，等等一系列教材凝成一大摞厚厚的书籍，递了出去。
  好好学习吧，自己记忆里的家长们如果不想管孩子就会以学习的名义把他们送进学校，梦境结束后，石姬也希望她们能好好学习。
  “这是什么？”面对魔女们的提问，石姬俏皮道：“这是真理，孩子。”
  魔女们珍重的将书本捧在怀里。“有缘再见喽~”石姬主动终止了这个奇怪的梦。
  可魔女们却仍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她们似乎仍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直到一个魔女摸着怀里的书本不自信的说道：“我们成功了？”
  “是的，母亲重新眷顾了我们。”
  女首领面色潮红，“爱丽丝会努力的，会为母亲献上最盛大的死亡！”
  这个疯女人周身散发出黑色的雾，魔女们欣喜万分，魔力，回应了她们，“我感受到了魔力！”
  一些魔女将被遮的严严实实的胳膊展露出来，惊喜的看着那干枯的手臂渐渐恢复了血色。她们痛哭流涕，抱作一团。
  “我们不用死了吗？我们活下来了吗？”
  “是的，但这还远远不够。”
  众魔女看着爱丽丝，爱丽丝接着说道：“母亲说是梦境，证明母亲正在沉睡，我们只是暂时恢复了力量，但如果母亲继续沉睡下去，我们终将失去一切，就像现在一般被一群肮脏的背弃者屠杀而无法反抗。”
  “姐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死亡，母亲说她从死亡中汲取力量，杀死那些背弃者，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唤醒母亲，我们将永存——”
  真是个奇怪的梦，难道是自己年少时黑暗圣经看多了导致的？石姬摇摇头，甩去睡意，扫了眼周围，发现漂浮着不少光团。
  奇怪，自己啥时候收集了这么多，再看地上秦国的军队正在攻打城池，石姬直觉有些不对劲，自己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自己睡觉前秦军不还是在休整吗？这就攻城了？这时，攻城的秦军鸣金收兵，石姬便听到秦军在大喊：“赢石姬，请赶紧回家。”
  石姬听后更迷惑了，便准备下去问问，可刚把光球吃掉，顿感脑袋一阵眩晕，一头栽倒下去，砸进秦军的营垒里。
  底下两名士兵正在发牢骚：“赢石姬是谁？我们为何要喊她回家？吃饭吗？”
  “王将军说这是大王下的命令，我们管那么多作甚，又不掉块肉。”
  “可那些赵人以为咱们都是傻缺，笑了好些天了。”
  这时一个军官走过来道：“叫你们喊就喊，难道你想去爬墙？”
  发牢骚的士卒顿时不言语了。军官哼了声，准备去下一个地方巡视，可突然便见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砸在了他前面的地上，溅起了好大的尘土。
  “天上掉石头啦？听说那东西老值钱了。”
  众士卒一窝蜂的跑过去准备争抢，这军官仗着有身份，鞭打脚踹地挤了进去，到里面见着那宝贝也和大家一样呆立在那。
  一个看上去顶多四五岁大的女娃娃？长的还怪可爱的，那肌肤就跟牛奶一样白嫩。眼睛也十分水灵，这是天上掉下个人来？
  大家拿不准主意，纷纷将目光看向军官，问他怎么处理，显然都不敢碰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异人，军官抓着鞭子在女娃身上扫视，好像在思考用不用鞭子抽一下看看。
  就在这时，女娃睁开眼，坐了起来，士卒们一哄而散，把军官留在了原地。
  女娃仍有些懵逼，自己的力量变弱了？为什么？那军官扔了鞭子拔出剑来硬着头皮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女娃瞪了他一眼，把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带我去见王翦。”
  “我怎么可以让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靠近将军！”
  还挺义正言辞的，女娃笑道：“是吗？我便是赢石姬，你确定不带我去吗？”
  王翦听部下汇报着这件怪事，他也感到奇怪，不知作何解释，“将军，那女娃自称自己是赢石姬，已在帐外等候。”
  一名部将赶忙阻止道：“将军万不能见她，恐其对将军不利。”
  王翦听到赢石姬三个字倒是不慌了，反而拿出大王的发来的加急手谕，一片竹简上写着：赢石姬要见你，望将军一定要俱答之。
  王翦展示了手谕，便镇定道：“让她进来。”
  这个叫赢石姬的女娃进来后没有任何寒暄礼数，直接便问：“王翦，今天是什么日子？”
  王翦不悦，这女娃半点礼数都无，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今天是打仗的日子。”
  女娃一拍额头接着道：“我是问今天是几月几日！”
  “二月二十六。”
  王翦的回答让女娃十分惊讶“这么久！我睡了三个月吗？”
  自己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出来的，现在已是二月末，这中间的时间去哪了？王翦见女娃在那思考了好一会儿，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如果你知道你的身体在你睡着的时候还会动，你醒来还没有这一切的记忆，我想你不会高兴的。”
  “确实，那王跛子便是这么瘸的。”
  部将的发言换来了王翦和女娃的双重白眼。“好了，出来这么久，我该回去了，祝你打仗顺利，再见。”女娃说完便走出帐门，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上天去。
  不少人张大着嘴，显然被惊到了，“还真是神仙啊？”
  这事着实离奇，又有太多人亲眼所见，很快整个营地都十分的喧嚣热闹。
  王翦趁此机会，发布军令道：‘大王派神仙前来助阵了，今日必破此城，不但要破此城，后边的城都得破。’
  神仙作法，那还有假？建功受地就在此时，原本颓废的士气瞬间溢满爆表，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冲，后来听说一连攻破了赵国十七座城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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