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

“枭哥，桑通这生日宴会绝对有诈，你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包厢内，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烦躁的把手里的请柬摔在桌子上，嘴里骂骂咧咧“什么过生日，分明就是鸿门宴…”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初枭机械性地拆枪组枪，情绪毫无波动“让你找的保镖找到没有？”

        油头拿起红酒杯一抽到底“两男两女，都是生面孔。”

        油头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有四张照片，名字写在背面：罗娜，巴颂，钟意，江云生。

        “司机，女伴，翻译，都有了。”油头语气调侃，透露的全是不屑，到了人家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保镖顶个屁用！

        “订五张去清迈的机票。”初枭不理会他的嘲讽，收起照片，下了逐客令。

        泰国清迈月光女神酒店，套房内热闹的很。

        “你这是来给人当保镖的？”初枭有点头疼：这找的什么人啊，巴不得我死得快些。

        眼前女子连头都没抬，拿着街上扫货带回来的泰国化妆品，一个劲的拍照，化妆，朋友圈，回消息，忙得不可开交。

        “要买就果断些，我也就出差几天，说回去就回去。”

        “清迈很了不起吗？我不光来了，还住在月光女神酒店！”

        泰国代购江云生专心致志地回复语音，生怕错过一单生意。

        “江云生，我给你说话呢！”如果可以，初枭想一枪崩了她。

        江云生抬起头，嫣然一笑，把手机杵到他手里“帮我拍几张照片，去楼下泳池。”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一转身开门下楼了。

        初枭翻开手机，里面有一条朋友圈，还没添加图片，内容如下：

        泰国月光女神酒店，52英亩的占地面积处处体现了奢华的泰国皇室风格。无论是高耸的大门和城墙，还是尖塔式的大堂、仿古的lanna庙宇和造型瑰丽的凉亭，都展现出13世纪时lanna王城的独特色彩以及泰北传统的艺术气息。

        “呵，还真是花样百出啊！”吐槽完以后，初枭跟上去。

        到了泳池初枭往躺椅上一坐，喝了口果汁，准备给油头打个电话，号码还没拨，他就呛着了，这个女人，正在脱衣服，她t恤和短裙里面还穿了一套泳衣。

        不知怎的，初枭有些脸红，当然女人什么的，他不是没见过，只是觉得丢人现眼。

        拍了一套泳池私房照，初枭觉得以后如果不想贩毒了，当个摄影师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喂！你是怎么应聘上保镖的啊？”初枭对手下人办事能力保持着深深的怀疑。

        “不如咱俩过两招？”遭到这种质疑，是个人都会较真，江云生觉得初枭看不起女人。

        “把你打残了，连个花瓶都…”话音未落，一记鞭腿扫了过来，凌厉，狠辣…

        初枭矮身躲开时一股腿风刮过耳畔，凉嗖嗖的，可就是这个位置，视觉可见度高，角度刁钻，不可描述…

        “卧槽！粉色的！”初枭体内兽血沸腾。

        “我□□大爷！”江云生全力进攻，势不可挡。

        攻势凌厉，初枭几乎招架不住，不是真的打不过，只是觉得跟女人打栽面儿，到底放不开，他求饶“我认输，认输行了吧！”

        晚上吃过饭，桑爷的人打电话通知宴会的时间和地点。

        挂断电话，初枭又开始机械性地拆枪组枪。他喜欢这个时候想事，比较放松，大脑飞速运转。

        罗娜和巴颂是泰国人，懂些中文，一个擅长冷兵器，一个擅长近身格斗，到时候看能带几个人上游艇。

        钟意枪法不错，开车技术好，当司机，方便随时接应。

        江云生，身手不错，就是感觉上不太可靠啊！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江云生抱着被子，径直走向床的方向，躺下蒙头就睡。

        说曹操曹操到啊，又作什么妖呢？

        简直忍无可忍，初枭放下枪，走到床边，一把扯下被子“滚出去！”

        “我是保镖，如果睡在外面，有人破窗而入，我进来就要迟两三秒，你懂的，两三秒能发生很多事。”江云生一本正经地跟他说。

        破窗而入，拜托你看看这是几楼。

        这种烂借口，初枭太阳穴跳的突突的，所以呢？现在是要彻夜守护我？简直够了！“真是辛苦你了，正经保镖明天早上就会到，你被解雇了。”

        “我听说这个酒店闹鬼，一个人睡会被鬼压床，有女鬼站在你床头看你一晚上。”江云生说了实话。

        。。。

        听着拆枪组枪的声音，江云生实在睡不着，索性起来，拿酒店提供的针线包缝衣服，把自己行李中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都缝了一遍。

        有些人人前喧嚣，真正做起事来，还是很安静的，飞针走线，像是一部无声电影。

        “你为什么缝衣服？”初枭猜测这可能是她的解压方式，就像他喜欢组枪一样，可以让人静下心来思考。

        “当保镖的，总跟人打架，把容易开线的地方缝一缝，结实些。”江云生娴熟地穿针引线。

        “破了再买啊，缝着不费劲啊？你不就做代购的吗？”初枭觉得她很搞笑。

        “小时候家里穷，勤俭节约习惯了。你有衣服要缝吗？我可以帮你。”江云生熟练挽个结，剪断线头，换下一件。

        小时候真是穷，吃过期的食物，垃圾桶捡来的衣服，姐姐常说一句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不用了，我衣服脏了都直接扔。”初枭满满的优越感。

        “我要有钱了，我也挥金如土。”江云生一脸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初枭心情很好，在另一侧躺下“如果有钱了，你打算怎么挥？”

        江云生眼睛里泛着希冀的光辉，仿佛卖火柴的小女孩划亮了第一根火柴“顿顿都有红烧肉，淘宝买东西不看包不包邮，去超市买东西不看价钱，洗发水用完不涮瓶子，想打车就打车…”

        初枭在想，洗发水用完涮瓶子是什么感觉，衣服穿坏了有人缝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客房送来礼服和早餐，江云生有些懵逼。

        初枭已经穿戴好了“打起精神，是时候表演你真正的技术了。”

        这礼服本来打算给罗娜穿的，作为女伴，她懂泰语，作为保镖，她冷兵器过硬，但现在他觉得，既然这么危险，死的话，还是想跟江云生死在一起。

        江云生换上高跟鞋和红裙，第一次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很稀罕，平时穿素色比较多，她照镜子的时候看见初枭在后面看着她，笑了。

        江云生穿上这身行头，感觉身价都涨了，还以为接驾的会是加长林肯，加长悍马，跑车什么的，没想到是一辆观光游览车。

        钟意坐在驾驶座上，罗娜穿西装套裙，标准秘书打扮，巴颂穿黑西装，肌肉鼓起，感觉衣服会被撑破。

        观光车坐起来很舒服，不会晕车，微风吹拂，一路景色都很美，是那种热闹的人间烟火的美。

        宴会开在清迈特有的湄公河游轮上，从码头上去以后，要搜身，到江云生的时候，初枭伸手拦了。

        “桑爷的规矩。”男人有些为难。

        “换个女人来搜。”初枭不难为他。

        桑通的规矩很多，不能带枪，只能带一个女伴上船。

        初枭对江云生伸出胳膊，侧身时与钟意四目交接，几乎不可查觉的点头。

        岸上停了许多车辆，间距不大，驾驶证上坐着的司机看似普通，其实都是各方头目的保镖。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现在原地待命，地上却连烟头都没有一个。

        客人到齐以后，游轮缓缓开动，钟意示意罗娜和巴颂上车。

        远远看去，湄公河畔的各路越野车一字排开，不紧不慢的追逐着游轮方向，始终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打头的，是一辆观光车。

        江云生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跟着初枭寸步不离，她一路仔细打量，整个游轮共分三层，每一层都有包厢：

        第一层是餐厅，中间一列长桌上摆满颜色鲜艳的热带水果，左边有茶座，普洱茶的香气很纯正，但冲不散山珍野味带来的血腥气息。

        隔着玻璃看见案板上悬挂着剥了皮的羚羊，下排摆放着黑色熊掌，断口处血色暗沉，待处理的穿山甲整齐码放，江云生心底升起一阵厌恶。

        初枭淡淡开口“这些珍惜动物大都是来自老挝，我们每年都要向桑通进贡，以保平安。”

        江云生沉默着没有接话，松开挽着初枭胳膊的手继续往上走。

        第二层是格斗场，主场地暂时空旷，还没开赛，看样子应该是打泰拳的，有人在表演拳舞。

        副场地正在斗鸡，场上两只在互相厮杀，下面还有几只原地待命的，都是供竞赛和娱乐用的品种。

        几个大佬的女伴聚集在这里观看，出于好奇，本来不相熟的人却在一起讨论，讲到下注时立刻就有个经理模样的人过来解说：“斗鸡游戏起源于亚洲。中国是世界上驯养斗鸡的古老国家之一，斗鸡是以善打善斗而著称的珍禽，两雄相遇或为争食，或为夺偶相互打斗时，可置生死于度外，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初枭揽了江云生的肩膀“要下注吗？”

        “没钱。”江云生挡开他的手。

        “我可以给你。”初枭手滑落到她的腰上，防止她再躲开，稍微用力扣住了。

        “也没兴趣。”江云生淡淡的。

        “既然对斗鸡没兴趣，那就等死拳开赛。”初枭搂着她往楼上走“先去看表演吧！”

        江云生主动搭话“听说过□□拳，但没听说过打死拳。”

        初枭耐心解释“就是无限制格斗，除了不能使用武器，可以用任意的方式攻击对手，直至最后一方死亡，另一方胜出，比赛结束。”

        “有什么意义？”江云生不能理解这些人的爱好。

        “因为残忍刺激，所以有人愿意付高额门票，因为奖金高，所以有人愿意生死相搏。”初枭语气云淡风轻。

        江云生看着他的脸，刀削斧刻，很硬气的长相，距离近到能清楚看见那条断眉“你打过死拳？”

        初枭脚步停顿了一下，扶着栏杆看楼下牢笼一般的拳台“没有，我以前在唐人街洗碗。”

        江云生觉得他在撒谎打趣，背过身去坐着看台上的表演，初枭看她那样子，好像全身上下都在说：不要跟我说话。

        他无奈的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第三层是异域风情的歌舞表演，真的很抑郁。

        这种大开大合的钢管舞，初枭看的目不转睛，江云生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洗碗工偷偷溜出来看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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