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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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中国边境——辑安车站】
军列停了下来，在蒸汽的喷涌中渐渐安静下来，但不久，在近远斑驳的残雪和低温的影响下，蒸汽似乎快要凝固了。
“好冷啊~”叶子辰一下列车，一股寒风袭来，透过衣领、袖口，包裹全身，极大的温差让她发抖。
兵分两路，一路去跟着伍千里拿棉服，一路去和梅生提交帽徽和胸章，因为这次战斗是仅代表人民自愿支持朝鲜，不以国家意志为转移。
叶子辰搓着手跟在平河后面，越靠近边境就越冷，她已经可以想象朝鲜的天气了。
“你们这啥玩意？”调度员捏了捏伍千里的棉衣，再看了看后面几个冻得缩头搓手的几人，“就你们着身儿？咋不搁沈阳那块儿换棉服呢？”
“这不不够嘛，要不怎么找您来了。”伍万里讪讪一笑。
“平河，”叶子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后面本该跟着的张小山和伍万里不见了，扯扯前面的衣角，“两小孩不见了，我去找他们，待会要问起来，你和连长说说。”
“欸，好，注意安全。”平河点头继续跟着前面走。
糟心啊，怎么多人还瞎跑。叶子辰看见到这么多人就头痛，喊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抱着希望去小孩子最喜欢去的地方看看了——
人少，空旷，离得近，而且还得具有冒险性。
叶子辰跑到了一处类似仓库的废墟——说废墟是因为这里应该被炸过，天花板有几个大洞看得见里面的钢筋，充满战后硝烟的味道。
“张小山！伍万里！”叶子辰看到两小孩靠在一窗子旁边看什么，连忙走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叶、叶哥，你看。”伍万里惊慌的指着远处说道。
那是一个大坑里面躺着一个人，周围还残留着未熄灭的火焰，叶子辰心一沉，飞机……
忽然头顶上传来“呜隆隆”的声音，叶子辰透过那大洞，看到了两架飞机飞过。
美军飞机。
“是侦察机。”叶子辰声音急迫，拍着两个状况外的小孩让他们朝着列车的方向跑，“快回去！”
一边跑还一边指挥，“路上看见棉服能拿多少拿多少！”
果然等跑进车站的时候就看见大家开始动起来了。
“七连登车！”“动作快！动作快！”
汽笛长鸣，催促登车。
“伍万里呢！”伍千里一边催促着其他人一边找自己的弟弟。
“往前跑！”
那声音算是用命喊出来的，而且很有辨识度，伍千里一下子就听到了，只见三个白花花的东西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向前跑。
这特么什么玩意。
伍千里“嘶”了一声，然后急忙跑过去帮忙拿棉衣，“叶子辰，你真牛！”
总算是上了列车，叶子辰气喘吁吁的放下几套棉服，对面旁边都跑出汗的两小孩说道，“怎么样，刺激不？”
两小孩连连点头。
“下次在乱跑，罚跑圈。”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人都齐了吗！”
“都到了！”
在人数齐了之后，列车在晃动中开始行驶，然后外边传来喧哗声。
“连长快看！”
连忙向门外看去，舱门没关，所以他们看到那个独臂的调度员以及一帮子人，拿着好几套棉服追着他们，“把棉服带上！”
一边喊着一边把棉服朝车厢里丢，坐在门后最近的叶子辰第一个接收了同志们满满爱意，巨大的“暗器”就砸上来了，这玩意可比板砖大多了，然后棉衣、棉被、围脖……能用来保暖的都给丢上来了，还好平河把叶子辰掏了出来，不然可就埋里头了。
“快停下，危险！”毕竟列车在行进中，追列车总会有危险，车上的大家也是不能下去，只能劝他们注意安全。
扔的不光是手上戴的，边扔还从自己身上扒拉。
“哎呦，这就是战友啊，”叶子辰接过棉服感叹道。
“今天，第七穿插连狙击手叶子辰，完成第一例战斗对局，差点被抗寒棉衣埋住，对手：自己人。”
“余、从、戎！”
23
【中国朝鲜边境——鸭绿江大桥】
“就算是咱叶子辰，穿上这棉服也……壮硕了不少啊。”余从戎拍着好兄弟平河的肩说道，“你说是不是，平河。”
“你觉得呢，平河。”叶子辰笑着。
平河这下有些犯难了，他老实诚了，叶子辰从身板上来说处在中上游，但是和他们一站一起就显得有点矮了，再加上棉衣又厚，穿上更显臃肿，再加上头顶上带了一副护目镜……倒是有几分可爱在里面。
“平河你好好想想再说话，”叶子辰从兜里掏出一副半指手套给平河带上，“我可不想在还没开打之前就先失去两个战友。”
“帅，太帅了，”平河一脸真诚，竖起大拇指。
“平河你怎么了平河，”余从戎抱着平河的肩前后摇晃不相信这次自己的好兄弟竟然不和自己站一条线上。
“哼，余从戎，接招吧！”
就在叶子辰准备揍人的时候车身一整摇晃，立马收起嬉皮笑脸，跑到窗边查看情况。
叶子辰探出脑袋，看见列车前方有一群或许是工人吧也或许是战友，但都穿着一样的棉服，在铁轨两边敲敲打打。
“前方铁轨修补！全体原地休息三十分钟！”
车门拉开大家都慢慢走了出来。
“总算是，可以活动活动了，”叶子辰踹手跳下接车，列车里又窄又小要么躺着要么坐着，骨头都快硬了，话是这么说，但手还依旧揣着，接着在平河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又坐了下去。
“过了这里应该就快到长津湖战区了吧，”叶子辰看见平河拿了两串子弹壳吊坠出来，“已经刻了这么多了。”
“嗯，希望之后不要在打仗了，”平河摸着上面的“平”字，上面的凹痕有深有浅，望着远处的天空，惆怅道，“希望下一代，活在一个不再充满硝烟的年代吧。”
“会的，因为我们这一代会把要打的仗都打完。”
“嗯，”平河笑了，随后挑出一个递给叶子辰，“这个给你。”
“给我？”叶子辰疑惑，“这不是你的护身符吗？”
从认识平河的那一天起，叶子辰就看到基本上每一次打仗结束的时候，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刻子弹壳，后来叶子辰才明白，这个子弹壳对于平河来说就像是一个护身符一样，每一次有刻子弹壳的机会时，就说明他在这场战役又活了下来。
“没事儿，这就是给你刻的。”然后拉过叶子辰的手，将它塞给她。
“好，谢啦，”叶子辰急忙带上，随后又脱下一个吊坠给平河，“那我这个给你吧。”
那坠子也是枚子弹，和平河不同的是，那是枚□□，弹壳长度较短，但上面刻了个繁体的“葉”字，弹壳身上也有许多划痕，可以感受到它也经历过了大大小小的战争。
“听我娘讲这好像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爹也戴过，”叶子辰怕平河不敢收，直接给他戴上，“没准它真挺灵的。”
“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平河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只要它能保护你，就没关系，”叶子辰举起胸前的那枚子弹壳，“我有这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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