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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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凝,怎么啦?”
“今天不是你生日,晚上一起吃顿饭吧。”赵凝声音有些沉,“哗啦啦”的翻文件声传进洛夏的耳朵,知道她又在忙。
“好啊,晚上见。”
洛夏对着镜子不断地摆动作,总觉得有些不满意,拿着上衣摆弄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的那一件。
昨天她接到陆叙冬的电话,说今天来接她去餐厅,怕他在楼下等得急,洛夏的节奏加快了不少。
陆叙冬站在车前,看着远远向自己走过来的人,眼里浮现出一抹柔情,以前也总是这样,他等着她,不过那时候她比现在更坦白,更热切,大老远的都会朝自己跑过来,脸上浮着红晕。
看着陆叙冬伸出的手,洛夏下意识地把包递出去,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包已经落到了陆叙冬手里。
“坐后面。”
“哦。”
陆叙冬扶着后车门让她坐进去。
视野被座椅挡住,洛夏只能看到陆叙冬的发梢,她想起两个人刚才的互动,只觉得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以前两个人一块放学,坐公车,陆叙冬总是帮她提着书包,担心她被压着不长个子。
洛夏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习惯早就消失不见了,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种“默契”。
对于坐车要坐驾驶员后面这件事,洛夏曾经问过陆叙冬一个问题:
“这样的话,驾驶员会不会以为我把他当司机啊?他会不会不高兴?”
“这个位置最安全,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之后再给你讲。”
当时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排,陆叙冬刚打完球,额头上挂着细小的汗珠,洛夏把纸巾递给他,挥着小手给他扇风。
“好吧。那等你以后有了驾照,就当我的司机。”洛夏故意跟他开玩笑,笑眼弯弯。
“那当然,我肯定保证你的安全。”陆叙冬下巴微抬,用手团了团她的后脑勺,一脸得意。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突然转过身来,吐槽陆叙冬太“婆妈”,那个男生是陆叙冬的发小,洛夏见过几次。
“叙冬,你从哪找来洛夏这么好玩的小孩?”男孩的声音很亮,语气里掺杂着好奇。
“啧,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不对味呢?”陆叙冬皱着眉头看向他,眼神里充满嫌弃。
“你知道刚才像什么吗?特别像个操心的‘老父亲’”男孩笑着戏弄他。
“去你的!”陆叙冬被他气笑了,没忍住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洛夏见他疼的“张牙舞爪”,忍不住笑出了声。
洛夏有时候也会觉得陆叙冬像个“引导者”,她自小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关爱,陆叙冬的出现满足了她的渴求,她觉得这样很好。
每次想到这些事情,洛夏都觉得一切都是必然,她得到了那么珍贵的友谊,是她太贪心,最后一无所有。
刹车的惯性让洛夏的身子忍不住向前趋,等她反应过来,陆叙冬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
陆叙冬刚才通过后视镜看了她几回,见她魂不守舍以为是有什么心事,现在看到她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洛夏反应不及,下车的时候,头顶擦住了陆叙冬的手掌,她听到了一声闷响。
“是不是手碰住车檐了?”
洛夏下意识地去瞧他的手。
“没事,走吧。”
陆叙冬声音低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望着她,洛夏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他手里的包,起身向前走。
两个人跟着服务生的指示到了预定的餐位,洛夏看着桌上放的百合花,心想:幸好不是玫瑰。
两个人点好餐后,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话。
两个人从重逢到现在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过,洛夏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想着如何能够打破沉默。
“你……”
“你……”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两个人的话头却撞在了一起。
陆叙冬把水杯放在她面前,笑着说:“你先说。”
阳光散在他的身上,睫毛映出阴影,显得轮廓格外分明,洛夏看着眼前俊朗非凡的人,只觉得芳心大乱。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等到心绪平静下来才抬起头看向陆叙冬。
“你一直在阑城吗?”
“没有,之前在榆青和认识的学长一起创立的公司,初期只有小型工作室的规模,这两年发展的比较好,就来了阑城。”
洛夏听完点了点,她对他的了解只到他进了榆青大学,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其实也什么可问的,有些事情没有立场问,又怕问了听到不合意的答案。
陆叙冬见她一直低着头,眼神闪烁。
“你呢,毕业之后就来阑大工作了吗?”
“对。”
陆叙冬在这之后准备了无数个问题,他想过用别的方式去试探,可是对上洛夏那双水润的眼眸后,他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
“这些年,你一直一个人吗?”
洛夏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有些不自在地错开陆叙冬的眼神,杯子里的百合含苞欲放,洛夏有些羡慕。
“我……我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他移民了,后来我们分开了。”洛夏的语速很慢,她拿着一个善意的谎言不知道是在劝服自己,还是想让陆叙冬放宽心。
陆叙冬闻言,拿起杯子的手一顿,眼神暗了下来,饶是他做好了准备,心里还是有点不爽,不知道是洛夏和别人恋爱让他难受多一点,还是洛夏和别人分开让他烦闷多一点。
他摩挲着指腹,掩下眼底的情绪,点了点头。
两个人吃饭很安静,刀叉触碰餐盘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你以前不是不吃饭浓汤吗?”陆叙冬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意外地看着洛夏。
他记得洛夏不喜欢蘑菇的味道,以前他总是劝她试试,从来没有成功过。
“啊?”洛夏轻轻地扫了眼桌上的汤,转而看向眼前人,“后来我试了试,觉得还可以。”
“人总是会变的嘛。”她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没有察觉到陆叙冬眼底地深沉。
人总是会变的。
陆叙冬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蛰了一下,又麻又痒。
两个人吃完饭,陆叙冬说要送她,结果在停车场门口遇到了陆叙冬的朋友。
“叙冬。”男声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响亮异常,总觉得有回音传过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个人讲了几句话,洛夏突然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这位是?”男人一脸好奇地看向洛夏。
“朋友。”
“奥,对了,过段时间宋竹要来阑城,你听说了吗?”
“是吗?”
洛夏没想到宋竹到了大学也和陆叙冬有关联。
也是,高中同窗,名牌校友,总会有几分不同的情意在吧。
洛夏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闪过了许多陆叙冬和宋竹在一起的画面。
“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呢?”
洛夏站在陆叙冬身后,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见他朝男人笑了笑。
她突然有点难受,等到陆叙冬回头就见洛夏朝他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赵凝找我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不顺路。”
她朝陆叙冬摆了摆手,正想转身离开,被他叫住。
洛夏见他朝车子走去,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能留在原地等他。
陆叙冬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纸袋,朝她走过来。
洛夏看着递到自己的东西,不解地问:“什么?”
“礼物,生日快乐。”
洛夏心里有些犹豫,终归是不舍,接了过来。
“谢谢。”
“我先走了。”
陆叙冬一个人在车里坐了许久,他眉头轻皱,心里总觉得有些很重要的东西自己没有抓住。
直到手机铃响,他才启动车子。
趁着休息的间隙,陆叙冬忍不住用电脑查起了洛夏在大学的生活圈,据他所知,洛夏之前并没有什么公开男友。
他双手不停敲击键盘,过滤掉许多无用的信息后,一条带有特殊配图的消息映入他的眼帘:
少女的画像——《春》
陆叙冬调出作者的背景,越看越恼,眼里像是蓄满了疾风骤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眼神一厉,把手中的鼠标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鼠标触地,摔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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