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小年哥！”

曲一线焦急的叫着，又是一枪打到了和刚刚相同的位置，犀牛的腿被打出了血，犀牛吃痛停了下来。

这时正好四个影子又围住了犀牛，他们飞扑向了犀牛，受伤的那条腿疯狂的撕咬着。

可是犀牛并没有理会他们，拖着四只E级的影子，就又重新向陈小年发起了冲锋。

这时的陈小年撑着棍子终于站了起来，却没有动，死死的盯着犀牛，他在等那一刹那。

犀牛闷声吼叫着，牛角尖的寒芒让人心生惧意，仿佛一下，只需要一下便可以让一切生物穿肠破肚。

就是现在！陈小年猛的又是一次转身，成功躲开了犀牛的冲锋，陈小年攒足了力气，朝着犀牛脑门处又是狠狠的一棍，棍子脱手。

陈小年并没有看结果，总之犀牛不会死，迅速转身陈小年踉踉跄跄的快速逃跑着，但他怎么跑得过犀牛呢？犀牛很快就跑了过来，陈小年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无力感，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如此洪荒巨兽。

但很快陈小年就被打脸了。

“承此呼吸法的历代，一向都是越级战斗，即使是实力分水岭。小家伙，你太丢脸了，还好没人看到。”

李云希的声音传入了陈小年的耳中，只见李云希从天上跃了下来，身上蔓延着比陈小年不知多少个倍的赤色流痕，轻轻单手接住了犀牛的脑袋，使了一点气力，犀牛的头部就被硬生生按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陈小年:“！！！”

“一会儿出去了带你去操练操练，这种傻牛都能置你于死地，碰上灵长类巨兽，你该怎么办？”李云希自顾自的说着，一脚将犀牛又踹出了几米远。

“那群老头子是真的坏，我才二十多岁啊，就让我收徒弟，说怕我死掉传承丢了，也不会说点吉利话。”

李云希说着，从青衣大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把另一旁老宅区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树轻轻一扯，就连根拔了起来。

李云希轻轻抚摸着老树的纹路，瞳孔瞬间放大，轻飘飘的一拳打到了树上，木屑横飞，整棵树除了树干全部碎成粉末，李云希又将打火机扔了进去，顿时火焰猛起。

李云希将犀牛抬起，扔进了火堆内。

陈小年看着李云希行云流水的动作，沉默了，烟……烟熏？

只见这时，曲一线弱弱的从那个拐角走了出来，站到了陈小年身后。

“嗯？”李云希看着曲一线挑了挑眉，“你怎么把我给你的伞给别人了？”

“好活命啊，他拿上更厉害一些，能力是强化武器，伞的能力是召唤影子作战。”

“嗯，也是”李云希点了点头，“我的呼吸法更注重单体的一个作战力，这伞对你太有依赖性。以后等级就难提升了。”

“呼吸法有名字吗？”

“没有，但我们都喜欢叫他蜉蝣。”

陈小年看了看不远处的出口，问道:“貌似外面发生了变故，不去帮助天道吗？”

“不要”李云希淡淡的说道:“他们正在经历一次灵魂的洗礼，活下来的人今后一定都是天道的中枢。”

“还有你以后不要和天道靠那么近，他们值得尊敬，但不能做朋友。”

“为什么？”陈小年好奇的问道

“因为一列火车，轨道上绑着左边十个人，右边一个人，必须选择，天道会选择撞那一个人，你足够特别，你是他们的朋友，那就一定会成为那一个人，然后给你办一场伟大而又虚伪的葬礼，他们喜欢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而你需要的是能为了你毫不犹豫撞死那十个人的朋友，兄弟。”

“比如？”

“比如？”李云希笑了起来，笑的特别开心，，“比如所有传承蜉蝣的人，我们的信仰只有八个字。”

“不负本心，不顾一切。”

“永远少年？”陈小年问道。

“对，哈哈哈哈哈。”李云希大声笑着，“人生如蜉蝣短短几载，又何必做躲藏藏，畏畏缩缩，想干什么就去干。”

“师父，那感染者能成为蜉蝣吗？”陈小年轻抚着身旁曲一线的脑袋，犀牛身上传来一阵阵肉香……

“为了他吗？”李云希看了曲一线一眼，“当然可以，而且能力也会并存，当时天道序列一也问我要过，但他不敢用。”

“你通过了赤心和赤体，我这么说吧，感染者要是通过这两项，比你难上百倍，而且只有一次机会，通不过就是死，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你为什么想让他成为蜉蝣呢？”

李云希扯了一块犀牛的肉就往嘴里放，好奇的问着。

这就是蜉蝣的魅力，简单，一切都很简单，活着不累，你是我徒弟，那我肯定对你好啊，两个人交流有什么忌讳啊，当然是想问什么问什么。

“武器强化，他的肉体甚至都不会怎么增长，很危险，他才15岁。”

“你也才17岁啊”李云希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

陈小年顿了顿，“你能看到赤心时的画面，对吗？”

“废话”李云希翻了一个白眼，“我是你师父，当然要了解你。”

陈小年:“……”

“你总要问问人家小孩儿的意愿吧？”李云希默默转移了话题，徒弟有些聪明啊，和那群老家伙一样，老套我话，真不知道他们这种人怎么成为蜉蝣的。

没错，他已经忘了自己之前偷拍陈小年视频的事了。

曲一线认真思索后说道

“我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有亲人可以失去了。”

“哦……”李云希呆呆的点了点头

陈小年:“……”你好呆啊，你是怎么做到二十七岁S级的啊！

“你其实不做，跟着我也行。”

“不做累赘。”曲一线坚决的摇了摇头。

“怎么做？”陈小年轻轻吐了口气，看向了李云希，他要亲自将呼吸法传承给曲一线。

“倒转呼吸法就可以。”

“好”

陈小年学着李云希当时的模式，抓着曲一线肩膀半跪下注视着曲一线的眼睛，全身缓缓蔓延着赤色的流痕，白色的云气顺着陈小年的一呼一吸而吞吐。

突然陈小年改变了呼吸法的顺序，只觉得曲一线身体一抖，赤色流痕瞬间蔓延在了曲一线身上，陈小年隐约从曲一线空洞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痛楚。

赤体的时间尤为漫长，陈小年当时也只是三分钟就通过了，而现在曲一线已经经受了五分钟了，其中的过程十分的痛苦，只觉得自身体内的血管经脉脉被一根根烧成了灰烬，被赤色流痕冲了个粉碎。

“可以，他还活着。”李云希好奇的看着，毕竟感染者什么也是前几年出来的，他只知道感染者想要通过赤体和赤心几乎不可能，甚至到如今都没有成功几个人。

李云希需要把通过赤体，赤心的这些时间都记下来，为以后招揽感染者+蜉蝣的变态传承者做准备。

陈小年其实是可以说话的，但他实在不知道对一个经受了五分钟，每一秒都无法忍受，度日如年的人来说，说什么鼓励安慰的话？

沉默了半晌，陈小年缓缓说道。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并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颠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间藐视卑微的懦夫。”

“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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