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换

　　可是，相对于乌洛琉斯来说，威尔的优势实在是太少了——

　　它只有一个：乌洛琉斯重启得并不好。

　　纵观全局的话，这个优势其实对局面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容纳唯一性、甚至晋升序列0的过程中，曾经的重启留下的烙印能够极大程度地帮助水银之蛇稳定下来，不在命运的契机中迷失，不被曾经的那位“光之钥”同化。

　　可这样的优势在战斗中没有意义。

　　因此，威尔所必须要做的事，是让这样的优势变得有意义起来。

　　基于这样的缘由，在发现概率之骰的厄运不能令自己战胜乌洛琉斯之后，身在贝克兰德远郊的威尔，立刻引动了自己和命运的联系。

　　随着这样的联系出现，威尔于木屋前的身影愈加虚幻，整个天使从清晰的现实中脱离，落在了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旁边。

　　这条河流的存在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只能看到河流于某一个节点处，突然分出一道又一道的支流，偶尔交汇于某一点，但又迅速分开。

　　而虚幻的河水则不断前涌，一方面淹没那无数支流的分散之处，令四散的支流重新合一，另一方面又在更前端生出新的支流，蜿蜒着向前方分岔而去。

　　这是命运长河。它的主干代表过去的、已有的命运，前方分岔的支流则象征多变的未来。

　　不过，与寻常见到的命运长河不同的是，威尔面前的虚幻河水要更加汹涌——

　　不仅主干道上的河水高高涨起，几乎要突破河床，支流处的河水也隐约膨胀着，似乎很快就要冲破河岸的拦截，彻底连接在一起，将未来完全模糊。

　　这正是命运契机将要到来的表现。等到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支流中的水将会涌出河道，连成一片，而主干的河水也将冲上河床。

　　所有的可能都被淹没，一切的事物都将命运相连，连时间的概念都会因为没有明确的“分岔点”而混乱。

　　而在这个时候，倘若一位水银之蛇带着“命运之轮”的唯一性，一同投入命运长河之中，祂将借助命运长河短暂的吞噬，与命运发生一定的同化。

　　等到契机过去，命运长河重新平静下来，若是被同化的水银之蛇没有完全迷失自我，借助那些重启的烙印锚定住了自身，祂将有能力重新从命运长河中独立出来。

　　这个时候，因为同化过程中唯一性的自发融入，祂将成功容纳唯一性，晋升天使之王。

　　而倘若这位水银之蛇不仅携带着唯一性，还有成神所需的所有非凡特性的话，祂还能在与命运同化之后，占据一定的主动权，成为命运长河的半个主人，即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命运。

　　这样一来，祂就成为了“命运之轮”，登临了神位。命运长河“所有权”的改变还会影响规则，令所有事物的命运都发生一定程度的混乱，重启一段时间。

　　但现在威尔要利用的不是这些。毕竟命运的契机还没有真正来临。

　　祂想做的，是在命运契机未到来的情况下，便躲入命运长河之中！

　　这种行为异常凶险，只要命运的契机一直不来，祂将注定被所有存在、所有生灵的命运冲刷至彻底分裂。

　　但威尔因为重启得较好，在命运长河中锚点清晰，还是可以勉强支持几分钟的。

　　祂所期待的，便是这几分钟的时间内，命运的契机可以真正来临，或者至少克莱恩重新恢复支援的能力。

　　反正留在外面面对乌洛琉斯，也只能沦为非凡特性被祂擒获，那还不如放弃所有退路，真正地赌上一把！

　　威尔的设想是很有可行性的，毕竟命运的契机已经逼近了几分钟。若是再逼近几分钟仍不出现，那么它就不该叫“命运”而该叫“错误”了。

　　可就当威尔一步迈出，将要投入这条虚幻河流的时候，祂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灰扑扑的石板。

　　这石板上多有斑驳痕迹残留，显得颇为沧桑；石板上的文字仿佛所有语言的源头，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序列名称和魔药配方。

　　亵渎石板！可以直接沟通混沌海的亵渎石板！

　　亚当在事先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及时支援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尸体化成的第二块亵渎石板交给了乌洛琉斯，作为彻底压垮天平的砝码！

　　而威尔是如此地不幸，竟然一头撞在了上面！

　　就在祂不由得悲叹命运对自己的不眷顾，确信自己已经死到临头的时候，藏在祂胸前口袋里的那只透明小虫身上，突然涌出了大片灰白的浓雾。

　　这雾气先是为威尔拦住了亵渎石板上涌出的幽暗海水，紧接着就循着这块石板，向着暂时掌控石板的乌洛琉斯席卷了过去。

　　……

　　星界之上，阿蒙虽然在父亲的庇护下左逃右窜，暂时没有受到伤害，可也失去了去往星空的路途。

　　毕竟克莱恩力量的来处不仅是空间上的上方，更是三条非凡途径的顶层！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亚当也可以勉强为阿蒙找到一条路；可眼下克莱恩的状态彻底恢复，亚当却刚刚经历数场大战，实力难免有了差距。

　　别说找到路了，哪怕只是这样持续的对抗，亚当都开始觉得勉强。

　　而更糟糕的是，罗塞尔看清了克莱恩的动作，也跟着释放出属于自己的力量，准备和祂站在同一条战线。

　　虽然亚当的身边还有蒸汽与机械之神，可这位不擅长站队的神灵，在这种局势不明、连真话和谎言都分辨不出的情况下，自然是选择绝对中立，谁也不帮！

　　就在亚当张开嘴，企图说些什么，缓解这样针锋相对的局势时，克莱恩的声音自灰雾中传出，语气轻松还带着夸张的笑意：

　　“我说，你应该为乌洛琉斯准备了复活的后手吧？”

　　“我听说祂的重启一向非常不好。原本你疯了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清醒，难道还放心让祂成为‘命运之轮’？”

　　“你难道不怕祂被曾经的那位‘光之钥’彻底吞噬吗？”

　　亚当目光一凝，立刻明白了克莱恩的意图：

　　祂想要用阿蒙的性命以及那一份“星之匙”非凡特性，换取乌洛琉斯的非凡特性，帮助威尔一举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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