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早做打算

永寿宫内，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凝重。

甄嬛静卧于榻上，锦被在她不安的辗转间略显凌乱，她的眉心紧紧拧成一个  “川”  字，仿佛被无尽的忧愁锁住，那光洁的额头之上，细密的汗珠如清晨草叶尖凝结的露珠，一颗颗沁出，在幽微的烛光下闪烁着点点晶光。

她的双眼紧闭，长睫不停颤动，似是被梦魇紧紧纠缠，深陷于那混沌而又令人煎熬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梦中她又回到自己被刺杀那日，她眼睁睁地看着余莺儿疯狂地朝自己袭来，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满眼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人。

“流朱？怎么是你？”

还没等她推开流朱，余莺儿的匕首就已经插入了流朱的身体，甄嬛抱着缓缓倒下的流朱，眼泪再也止不住汹涌而出。

“不……不会的，怎么会是你呢？你不是出宫了吗？不是去边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流朱口吐鲜血，艰难地说道：“娘娘，流朱的命本该如此，上一世流朱为了娘娘而死，今生也应当如此！”

甄嬛哭着摇头，“什么天命如此，我偏不信命！我偏要让我身边的人都好好活着，流朱，我不许你死！不许……”

“娘娘！那奴才呢？”

甄嬛忽然听到小允子的声音，她诧异地转过头，看见一脸落寞的小允子正僵在原地，他满眼悲伤地看着自己。

“娘娘，您改变了流朱姑娘的命运，您将她送出宫了，那奴才呢？为何会是奴才顶替了流朱姑娘的命运？”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让你们任何人死，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活着，上一世我没能给你们的，这一世我想尽力补偿你们！”

小允子眼中满是释然，他笑着回道：“没关系的娘娘！奴才不是说了嘛，奴才是心甘情愿的，若有来生，奴才甘愿变成青牛，驮着您成菩萨去！”

“小允子！！”甄嬛眼中满是感激，眼泪也忍不住地流。

“娘娘要好好的活着，奴才不能再护着娘娘了，您多保重！”

小允子说着竟真的变成一头青牛，朝着天空中飞去，甄嬛眼中满是不舍，她对着天空大声喊道：“小允子！！！”

甄嬛猛然惊醒！

槿汐听到动静连忙走到床榻前，满眼担忧地看着甄嬛，轻声劝道：“娘娘，小允子的事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这些日子，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再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您也是时候放下了！”

甄嬛眼中满是恼怒，斥责道：“过去？小允子为救本宫而死，本宫如何能轻飘飘的说一句‘过去了’就将此事彻底放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错！”

甄嬛看着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请罪的槿汐，眼中闪过一抹愧色，她轻叹一声，轻声说道：“槿汐，快起来！是我方才太过激动了，我不该对你发怒，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才让我放下的。”

槿汐缓缓起身，满眼感激地看向甄嬛，“娘娘，奴婢和小允子都是下人，我们能被娘娘如此看重，奴婢心中十分感激，所以奴婢更想娘娘能够保全自己，不要为了我们这些下人去冒任何风险，奴婢相信，若小允子泉下有知，他也是这样想的。”

甄嬛轻轻握着槿汐的手，轻声嗔道：“槿汐，你放心！我不会去做任何冒险的事的，我知道！要保护你们，前提是得保护好我自己，只有我够强大，你们才能更安全！”

槿汐含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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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轩中，浣碧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谄媚的笑的太监，眉头轻轻蹙了蹙，“你就是内务府新派来的掌事公公？”

“回娘娘的话，奴才叫康禄海，是内务府派来顶替允公公的，至于是否让奴才做掌事的，还得看娘娘您的意思！”

这康禄海一看就是一个只会谄媚的墙头草，走了一个心不在这儿的小允子，来了一个不中用的康宁海！浣碧心中冷笑，这内务府果然是看人下菜碟，知道她的碎玉轩如今冷清，竟然什么人都往她这里塞！

就在前几日，小允子在宝华殿为救甄嬛中刀身亡的消息传来时，浣碧心中满是恼怒！她怎么也想不通，这甄嬛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一个个的都为她送死？

佩儿也连声抱怨道：“这小允子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领着咱们碎玉轩的俸禄，却舍命去护着永寿宫的主子？”

浣碧冷哼一声，“哼！他的心早就不在碎玉轩了，一个不忠的奴才，死就死了吧！他死了，碎玉轩也就少了一个眼线！也不用本宫费心想着怎么将他赶出去了！”

佩儿赞同地点点头，她想到那余莺儿被拖走时，一边用嘶哑的嗓音唱着“游园惊梦”，一边发出瘆人的笑声，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娘娘，您说这余氏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呢？是不是真的是华妃导致的？”

浣碧眼眸微眯，缓缓摇摇头，“华妃命人毒哑她的嗓子是会让她心生怨恨，但还不至于让她发疯至此！”

“那是怎么回事儿？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会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呢？”

“你别忘了，当初曹琴默是如何害莞妃的？如今的余氏，可不就是当初那笼中的老鼠吗？哪怕皇上不处置她，她也活不了多久的。”

佩儿满脸惊骇，“娘娘，您是说……”

“佩儿！”

浣碧及时出声阻止了她继续说一下，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切不可说出口，在这宫中若想好好的活着，有时候必须得学会装糊涂！”

佩儿连忙闭嘴，随后又满心疑惑地看向浣碧，“娘娘，咱们能想到的事情，莞妃娘娘又怎么会想不到？她为何不彻查此事？”

“彻查又如何？华妃没有严查吗？余氏身边的宫女自缢了，所有的证据都被带进了棺材里，她们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

佩儿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充满了担忧，“娘娘，若此事与……那边有关，小允子替莞妃挡刀，那边会不会怪罪到咱们头上啊？”

浣碧神色描写，喃喃道：“是要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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