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家

有了石宛的陪伴，夜行不再是问题。
  只是碍于小孩的保护是有限制的，所以两人就得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石雨图带着石宛踏上自己最多容纳两人的自行车，一路顺畅地返回木屋。
  他拿着从医院里带回来的药让石宛带回客厅，自己转道又去了卧室。
  不一会儿，石雨图抱出一床被褥丢到沙发。
  “你来得太突然，另外两间房还没有整理出来。”他平静道，“我刚才已经把卧室的床重新收拾一遍，你今晚就先睡着，明天再单独给你腾出新房间。”
  石雨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对石宛又说道：“你背上的伤口之前司医生已经给你敷过药膏，剩下的你就自己去擦吧。”
  说完他就要往沙发上躺去，却被石宛喊住。
  “大……大哥。”比起在医院里放出豪言时的决断，此时的石宛变得有些犹豫。
  “我……也是男孩子，我们可以一起睡的，沙发……不舒服。”
  啊，差点忘了这小孩还有性别认知的错乱。
  石雨图置之不理地直接躺下，双眼紧闭回答道：“你不用管，照我说的做就是。”
  被无视建议的石宛见他疲惫的模样不再开口，乖乖把灯关上后进了房间。
  黑暗里，合眼就要陷入沉眠的石雨图在脑海嘱咐2567道：“系统，关闭对石宛的监控，不用再监视了。”
  就算石宛身份有疑，性别认知有误，但除涉及性命以外，最基本的隐私他还是愿意归还对方。
  折腾一天，现在已将要天明。
  只让系统继续警惕自己周围动静的石雨图彻底进入了梦境，徒留不用睡眠的2567和一盏白灯亮起的卧室。
  系统尽忠职守地守着石雨图，时刻观察着周边可能出现的变化。
  可直到天亮鸡鸣，除了卧室里的灯始终处于亮起的状态，没有任何异常。
  满打满算不过睡了三小时的石雨图在时针指向八点时准点睁开眼睛。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发呆。
  “……”
  也许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刚醒来的石雨图脸色呈现出极其难得的迷茫，颇有一种思考人生哲学之感。
  过了大致两分钟，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
  持续一夜都在运转的系统本以为宿主在回神后会立马询问自己的结果，却发现醒过来的石雨图一言不发，直接朝着小厨房走去。
  开始做起了早餐。
  往锅里熟练的打蛋手法彰显了石雨图的厨艺至少不会只局限在烤面包上。
  两个形状圆满的荷包蛋从锅里诞生之时，一旁的蒸笼里，几个和昨夜外表相似又略显不同的包子也新鲜出炉。
  豆浆机发出程序完成的提示声，烤到边缘微微焦黄的面包片刚好从机器中弹出。
  除此之外，石雨图利用锅里剩余的油煎出两条成色不错的培根，搭配早已备好的蔬菜，这顿前后用时不过十几分钟的早餐就此完成。
  把这几样东西都摆放在盘子里端上餐桌后，石雨图的神志完全清醒了。
  “系统，昨夜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只是卧室里的灯一直亮到现在。”
  听到房间里的灯一直打开，生性包括节俭美德的石雨图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走到房门前敲响三下，高声呼唤里面的人。
  “石宛，出来吃饭！”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的石雨图又敲了三下喊了一遍。
  这次房内传来了回应。
  “等等，我马上就好！”
  石宛似乎才刚刚醒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接着就是拖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石雨图站在门口直到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大哥。”石宛顶着一头松散的乱发抬头仰视石雨图，眼里有几分忐忑。
  “醒了就去厕所洗漱一下，昨天买的洗漱用品都还在里面，然后来吃早饭。”
  就像完成任务一样，石雨图干巴巴说完这几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他不打算等小孩整理完毕再一起吃早餐，自己走回餐桌前就开始大口吞咽食物。
  等到石宛洗漱完出来后，石雨图的盘子里已经空荡荡。
  小孩坐上椅子用餐，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任何交谈。
  直到石宛盘中和石雨图一样分量和规格的食物被解决完后，他才开口说道。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石宛放下叉子的手滞了一下，抬头看着石雨图小声答道：“我不知道。”
  “嗯……”这是之后都听自己安排的意思？
  石雨图思考片刻说道：“那这样，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既然你昨晚说自己家里人对你还不错，来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那我把你送回家怎么样？”
  “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和你的亲人在一起了。”
  石雨图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一副对这个提议自我感觉甚好的样子，对面前小孩骤然苍白的脸色熟视无睹。
  “这，这样……也很好。”石宛的音调有些发颤。
  对她而言，明明回到那个至少还有温情的家是一件好事，此刻却白着小脸，眼神漂浮，全身都在隐隐抗拒。
  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石雨图也不例外。
  “怎么了？”他的语气里饱含关怀，“是因为要回到亲人身边所以太高兴了吗？”
  “你的身体都在兴奋地颤抖。”
  这句话传到石宛耳中，她这才发觉自己身体上的异样。
  “没……没什么。”石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应该对这件事感到高兴才是。
  可是这股从心底传来的排斥和恐惧又是从哪儿来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见小孩没有反驳自己的话，石雨图直接宣布结果。
  “现在你吃好了早餐，也没有什么行李。”
  他像变魔术一样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递给石宛，脸上的笑意加深，口中不停。
  “把衣服换上，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
  “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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