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孩or女孩

石雨图发现一件事。
  从上个世界开始自己的作息就变得颠倒，几乎所有事都要等到晚上才会出现转机。
  当然，上上辈子也没少加班到凌晨，算不上什么大事。
  “罗村长，咱们现在这个点过去会不会太叨扰人家了？”
  自己都答应养孩子了，也不至于怕他跑了一样立马就过来接孩子吧。
  月上高头，现在至少都凌晨两点了啊！
  “哎呀，小石你不明白。”罗大力语重心长道，“孩子的内心非常敏感，我出门前跟他保证过一定会给他找到新爸爸，要是去晚了就不好办了啊。”
  感情你还对人家立下了军令状！石雨图内心无语。
  “但是现在那孩子都睡了吧，还会等我们过去？”
  “当然会了。”不知为何，罗大力就是如此肯定，“快走吧，咱们就快到了。”
  罗大力加快脚步，见此石雨图也只好加快速度跟上。
  剩下的路途中，罗大力向他透露了其他信息。
  这个孩子是今天集市快要结束时出现的，那时候临近傍晚，石雨图早就打道回府，压根没看见。
  据他说，这个自称小宛的孩子当时一身破烂童装，浑身脏兮兮的就像是从哪个地方逃亡来的一样，突然就出现在大路尽头。
  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就像被人打过一样都是疤痕，其中甚至还有看着才被划过的新鲜伤口，非常可怜。
  “小宛的脸长得很好看，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心没肺的家庭要这样虐待孩子，真该千刀万剐！”罗大力气愤道。
  石雨图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觉，问道：“所以你就这样把人家带回家了？”
  “是啊，他看着才八岁不满，身上都是伤口不说，肉也少得可怜，全身上下几乎只看到骨架子撑皮，手指上还有奇怪的夹痕，可怜啊。”
  罗大力语气里的怜悯近乎溢出来，话里话外就像自己的亲生骨肉受了大苦一般，朝着石雨图苦聊不停。
  苦大仇深得让他还以为这家伙改变主意要自己养一样，结果被丢回来一句。
  “可惜我已经有孩子了，要不然……”
  呵呵，石雨图心中冷笑，敢情一路说得深情款款，到头来不还是比不过自家亲生。
  还好，他的耳朵所遭受到的折磨在下一刻得到终结。
  他们抵达了罗大力的家。
  和石雨图想象中光明正大进入大门的画面不同，罗大力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表情动作如同做贼。
  “罗村长，你不会是走错门了吧？”自家需要这么谨慎开门吗？
  “唉，现在已经很晚了，要是打扰到其他街坊邻居就罪过大了，咱们安静一点也能少事。”罗大力轻声说。
  那也没见你刚才路上说话声音有多小啊，莫不是怕吵着自家老婆？
  石雨图觉得这才是真相，这个罗村长看着就像个妻管严。
  “咔嚓！”罗大力打开大门。
  他挥手示意石雨图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毕竟罗大力在村里怎么都算得上是一个大家长，房子和石雨图这个隐形百万富豪相比差不到哪儿去。
  他们沿着石路走了一会儿，罗大力的身影停下，指向后院的仓库。
  “小宛就在那里，你去找他吧。”
  石雨图疑惑道：“你带我来却不跟我一起过去？”
  “我之前就想说，罗村长你说带我来接孩子，大半夜找过来我就不计较了，但你这从进门开始就偷偷摸摸的样子很难不让我怀疑，你该不会……是带我来偷别人家孩子吧？！”
  石雨图一脸惊讶，后退两步审视罗大力。
  “你这都想到哪儿去了！”被质疑的罗大力小声惊呼。
  看到石雨图怀疑的表情，以为他想反悔的罗村长背后冷汗都冒了出来。
  该死！都到了这里再来反悔的话，他们两个都要去死！
  心神紧绷的罗大力赶忙解释：“我是村长，怎么可能会带你去干那种缺德事，小宛就在里面，你只要……嗬！”
  还在等着对方说出更多消息的石雨图见他说到后面突然怔住，双眼死死瞪着自己的身后人。
  这表情看着可不像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啊……
  一直坚持唯物主义从未动摇的石雨图无声咽下口唾沫，干涩嗓子在心中胡思乱想。
  这个世界不会有那种东西吧……
  “系统，你能看见我后面有什么东西吗？”这种时候就需要第三视角的出现。
  “宿主，有一个小孩在你身后，好像是我们上次在县里看到的那个孩子。”2567如实回道。
  上次那个小女孩？
  心中有了底的石雨图猛地侧身看去，果然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短发小孩正呆呆看着他们。
  这一次小女孩换去了上次的衬衫和七分裤，套着灰色短袖和背带裤打扮得更像一个男孩。
  她就是小宛？
  石雨图又转头看向原地愣住的罗大力，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孩？”
  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罗大力可是一直将那个小宛当成男孩看待，他没有发现这孩子其实是女扮男装吗？

  “啊？哦！”被唤回心神的罗大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补救，“是的，他就是小宛，没想到他自己就先跑出来了，吓我一跳。”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只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啊……
  石雨图回忆刚才罗大力的表现，比起惊吓更像是惊恐。
  可是一个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呢？
  抱着怀疑，他将视线放回小宛身上，开口说道：“你叫小宛吗？”
  听到名字，小女孩微微点头回道：“是的，我就是小宛。”
  她的声音像一只奶猫一样轻弱无力，不过短短数米，飘到石雨图耳边时竟只剩下尾音。
  他作出判断，罗大力至少有一个地方没有说谎，这孩子的身体的确很虚弱。
  想起罗村长强调的伤口，石雨图有心想要看看，但受限于光线的原因，加上他感到小宛面对两个男人隐约的胆怯，一时无法开口。
  任务要紧，良心什么的先往后挪挪。
  这样想着的石雨图主动向小孩提出要求，放缓声音道：“这个爷爷说你受了不少伤，我可以看看吗？”
  “宿主，罗大力看起来非常紧张，身体都在发抖。”
  怕被小老头从背后偷袭，石雨图特意嘱咐2567随时观察对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
  “看来他对这个小孩很害怕啊。”他确定了，罗大力就是在恐惧某种东西。
  也许是这个叫小宛的小孩，又或许是这个女孩背后某些隐秘的东西。
  那他还要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收养这个孩子吗？
  小宛明显是个炸弹，这时候不爆也会在某一刻爆，他要遵守和罗大力的约定吗？
  石雨图思考着小宛和罗大力之间的关系，2567却看见身后一直不出声的罗大力眼神越发异样，在褪色的边缘疯狂徘徊。
  至于小宛，则还是一副等待大人询问下一个问题的模样老实站着，看着乖巧懂事。
  在一老一小共同呈现出来的这个场景里，要说罗大力害怕小宛竟还有些滑稽。
  石雨图思虑的时间不长，也就片刻即过。
  他想通了，既然自己求而不得的关于这个村庄的秘密已经摆在眼前，没道理还要拒绝。
  更何况，他不觉得跟着罗大力进了这个后院的自己有太多选择。
  同意收养孩子暂时会风平浪静，不同意……现在就是决战之夜也说不定。
  石雨图选择前者，不过在同意之前他有一个问题要弄明白。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他这次直接向小宛发问。
  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
  他眼中的小女孩眼睛依旧真诚。
  “我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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