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见证

“踏。”
  大楼顶层的走廊上，石雨图向着某处走去。
  “没想到那匹布这么深得人心，阿尔菲列竟然会想要见我。”
  为了能让宴会显得隆重点，他特意将时间安排到了晚上。
  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什么的不是应该的吗？
  等吃饱饭后，相信很多问题都能轻易解决。
  “但他这么着急找我，难不成是看出什么了？！”
  阿尔菲列跟苏幻要求见自己后，一刻都不愿意等就要现在。
  见石雨图紧张到自言自语，系统安慰他,“别担心宿主，有我在，阿尔菲列就算能力特殊也绝对发现不了异常。”
  能够被主动使用的预言的确很可怕，但被世界请求而来的他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剧情”背景板给发现。
  石雨图对此却没有那么自信，他对系统建议道：“要不这样，为了保险一点，等会儿进去的时候你就暂时消失一下，完事了我再和你互通消息。”
  “你看，这样不就减少了我们身上的异常了吗？”
  他的声音轻缓，比起建议却更像是诱哄，而头一次被哄的对象毫不自知地跳了进去。
  “有道理。”几乎没啥阅历的2567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我最多只能把自己封闭在宿主你的意识海里，做不到真的下线。”
  这样就够了，石雨图心想。
  随即他作出要求，“2567你就辛苦点，先待在我的意识里，把和外界的接触都断掉，更不要和我对话。”
  “那样的话，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你的存在，相信就连阿尔菲列也能被我们一起骗过。”
  “2567，我需要你的帮助。”话里左右都带了点弱弱请求的意味。
  本着一切为宿主服务，到头来却被宿主一路带飞的2567听到这次事件的关键居然在自己身上。
  天哪，宿主现在需要自己的帮助！
  被忽悠地天旋地转的2567突然蹦出这个念头，立马就答应道：“没问题！”
  “帮助宿主完成任务是系统的第一要旨，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隐藏住自己，不让宿主为难！”
  达到目的的石雨图收回故意露出的弱势，对系统的自觉加以夸赞，并且鼓励。
  这种可以多薅几次的傻羊留存不多了，他得好好珍惜，争取下次还能接着挼。
  和系统之间的约定达成时，石雨图也走到了阿尔菲列的房间前。
  系统如约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联系收了回来，安静地在石雨图体内等待召唤。
  感觉脑中冷清不少的石雨图下一刻正准备敲门。
  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
  “进来吧。”悦耳的嗓音落在耳畔。
  等他走进房间，发现阿尔菲列的茶桌前已经摆放好了两杯香茗，就是这茶的颜色看着跟水差不多。
  这是回礼？
  走近瞧见茶色的石雨图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讶，认出这东西比起那块要死要活的破布才是真正难得的珍品。
  纯白之路的大本营被安置在被誉为明方世界最大的森林——“生幻之顶”。
  那里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地方之一，里面的宝物不计其数，危险随处可见。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被纯白之路后来排列出的“十大珍物”。
  排位第一的就是眼前这杯清澈见底只见一叶，却浓香散发不绝的柯丽青茶。
  这东西可是能短暂消除异能者身上的副作用的抢手货，就连对原主这种顶级强者都能起效。
  每年就产小半斤，还次次被各国高层以各种手段抢夺，除了他们这些家伙，其他人根本见识不到。
  可惜……
  石雨图直接坐在阿尔菲列的对面，自嘲道：“感谢您的一番美意，只是这珍宝对我而言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拿命去换的异能最终只有毁灭一条路，连柯丽青茶这种层次的东西都无法阻拦一丝一毫。
  这世界唯一能根除原主身上弊端的方法只会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面对石雨图的不领情，阿尔菲列依旧保持优雅的姿态将手中的书轻轻放置一旁，又把他面前的茶杯向对面的人缓缓推去。
  “世人皆知，柯丽青茶一杯能起死人，肉白骨，所以屈此之下的其他缺陷都能被它有效弥补。”
  阿尔菲列的双唇与脸不同，很红，吐出的字眼搭配他的脸让人难忘。
  “可世人不知，柯丽青茶本质就是世界为了补足万物所诞生的‘药品’，区区肉身何足挂齿，它最大的功效其实该在于……”
  被他的讲解逐渐吸引住的石雨图抬眸，发现那双毫无灵动之色的双眼不知何时正悄悄注视着他。
  只见薄唇轻启。
  “修复破损的灵魂。”
  恍然间，屋内的温度朝着外界雪地的标准一路急速下降。
  两人周围的气压沉重得可怕，更多是石雨图向阿尔菲列单方面作出的施压。
  可两人面色平静，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指头轻敲桌面发出的笃笃声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成为打破对峙的唯一希望。

  “哈。”
  安静半晌的石雨图忽然跳出一个音调，散去了面前之人四周的威压。
  “阿尔菲列，预言是一种很好用的能力。”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面前，好似隔着面具都能闻见里面清新悠长的香气。
  “它能助你达成所有愿望，世人的敬仰、旁人的爱慕、无可匹敌的财富、当然，也包括你那至高无上的首领之位……”
  闻够了，失去兴致的石雨图放下茶杯。
  取出专供贵客的白色手帕，在轻轻拭去手上残留的温度后丢至一旁。
  面具转向阿尔菲列，似在好奇。
  “除了未来和自由，你，仍不满足吗？”
  即使被面具遮挡，阿尔菲列也能清晰地听见话中的笑意……以及不易觉察的挖苦。
  从始至终，他坚定不移注视对方的目光却在被给予回应后，徐徐闭上了眼。
  果然……
  有趣，实在有趣。
  见人收回视线，石雨图愉悦想道。
  普通的预言家最多只能看到未来某些影响巨大的事，可那些资料里记载的阿尔菲列却能频繁说中现实。
  自他在世人出现以来，这个预测堪称百发百中，无一错漏。
  所以他能看到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明方世界的未来对他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疑惑在刚才的试探中得到了回答。
  一眼望到头的未来是一种束缚，始终存在于阿尔菲列的眼中。
  他比世人更早成为了——灭世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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