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醒之后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响起，姬晓棠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她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世界逐渐变得清晰。

        屋子里暖气正热，她盖着单被，穿着短袖睡衣。

        “我回来了？”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房间的床上，她火速找到了枕边的手机，点亮屏幕，时间显示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二，这说明她仅仅是睡了一天而已。

        “是梦，我根本没有离开过家？”

        那只兵人玩具仍然完整的躺在床头柜上，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整理着头发，走出了房间，老妈正在厨房准备着今天的晚饭，老爸在一边摘菜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最新新闻。

        生活还是像以往一样。没有伊凡，也没有单人牢房。但是这个梦过于的真实。

        她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找到了区学长，给他发过去一条微信：我想知道伊凡六世的尸体在哪？

        “这孩子工作累坏了吧，睡了这么久。”姬晓棠的爸爸吐槽说：“趁这个春节假期好好休息。”

        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听冰镇可乐，然后坐到了沙发上，随着咔的金属摩擦声，易拉环被拉开，她痛快的喝了一大口，可乐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冰冷为她带来一丝清醒。

        “少喝点凉的。”妈妈皱起眉毛。

        “我睡蒙了。”她回答。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首先，我们先来关注全国的疫情。本市近日出现covid-19”电视里，地方台主持人语气沉重的播报着最新的疫情情况。

        “春节假期，请市民非必要不出门，做好自我防护。”在这个一罩难求的时刻，人们对未知的病毒充满了恐惧。

        “我记得小棠以前凑单买过口罩。”姬晓棠的妈妈听到新闻来到了客厅。

        “但是不多了。”姬晓棠努力回忆着口罩的位置，应该放在了她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几分钟后，区嘉曦回了她的微信:未解之谜，至今未见。

        叶卡捷琳娜二世究竟如何处理了他的尸体呢？姬晓棠觉得不可思议，她将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可怜的伊凡就这样悲哀的死去了，走的干干净净，连尸体都不曾让人找到。

        热情的区嘉曦继续发来了微信：他死在一名叫切尔西的中尉手上，之后就没有记载了。

        她尝试用搜索软件搜寻有关于伊凡六世的词条，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关于他的记载少之又少，不过所有的文章都千篇一律的表明，他于一个夜晚死在一场叛乱之中。

        历史上真的有柳卡切尔金其人那么

        突然，陷入沉思的姬晓棠收到了一条微信，吓得她一个激灵。

        这条微信来自正在值班的社工同事温靖：“昨晚打你电话没通，菲瑞要早产，我们在市妇产医院。”

        “我要出去一趟，菲瑞生了。”她顾不上打扮，直接套上一件羽绒服就要往外冲，。

        “这个时候生产，医院都不好进。”姬晓棠的爸爸无奈的摇摇头，“你等等我，这个时候打车打不到，我开车带你去吧，”

        “你的车不是出车祸报废了很多年了吗？”姬晓棠刚把脚伸进雪地靴里。

        “我和你妈商量，以我的名义，给你买了辆五菱mini，反正你也摇不上号。”

        医院里人不多，姬晓棠在导诊处一顿打听，在门诊部的走廊里迅速奔跑着，她没发觉马尾辫已经散开，最后按了10楼的电梯，去往住院部。kn95口罩下，她气喘吁吁的发现头绳丢了。

        “我来了。”姬晓棠匆匆忙忙差点跑过折，才找到不起眼的1001号病房。

        菲瑞已经生产完毕，孩子只在肚子里呆了八个半月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却出乎意料的健康。

        菲瑞躺在病床上修养，一旁躺着她刚刚出生的宝宝。

        护士对着孩子一顿检查后，留下一句：“哈菲瑞，母女平安，明天就可以出院。”推着医疗车回到护士站。

        “是女孩。”姬晓棠对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感到无比的欣喜，她悄悄的来到婴儿床旁边看着正在熟睡的新生儿。

        “我吓坏了，本来早产儿是要进保温箱的，但这个孩子个头足够大。”一旁的同事温靖乐呵呵。

        新生儿足斤足两，皮肤白里透红，还长着长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子。

        姬晓棠摸了摸孩子嫩滑的脸蛋，弹力十足：“好可爱，真漂亮。菲瑞你真棒！”

        她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生的小孩里，属咱们这个最漂亮，混血儿，以后我就是这孩子干爹。”温靖激动地说。

        姬晓棠则取笑他说：“你喜当爹我不介意，可你没钱啊。”

        躺在床上打吊瓶的菲瑞被他们的谈话逗笑，她对姬晓棠说：“给她起个名字吧。”

        “我不擅长给人起名字。”姬晓棠说完就愣了愣，她似乎在梦里对伊凡说过同样的话。

        “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明星都用节日和食物给孩子起小名。”温靖又说。

        “这怎么起？”

        “俗话说得好，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合子往家转。”

        “你家孩子叫面啊？”姬晓棠瞪了温靖一眼。

        菲瑞却害羞地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就叫面面吧。”

        转天中午，姬晓棠接菲瑞和孩子出院，路上很清静，大部分市民都在家中隔离，襁褓中的婴儿也睡得安稳。

        她准备把这对母女接到自己家里坐一段月子，菲瑞心理年纪很小无法照顾孩子，特殊时期，福利院宿舍的环境总归是简陋，这个提议得到了姬晓棠老妈的同意。

        于是全家连夜齐上阵，收拾出来了一间书房，给菲瑞暂时居住。

        “面面，这里就是你的新家。”姬晓棠老妈开心地抱着婴儿进门，小心翼翼的放在婴儿床上，她夸赞自己可是照顾孩子的能手。

        夜晚悄悄来临，菲瑞抱着面面哄她睡觉。

        “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她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背带裤站到窗户前，看着天空，此时空中一架飞机拉着线飞过，她指给宝宝看。

        姬晓棠打开门，送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谢谢小棠姐。”

        “客气~”她小声说。

        “我还没想好下一步的打算，面面以后会很淘气吗？”

        “一个好消息，福利院长告诉我们，等你身体好了，可以回院里做一名保洁工，吃住全免，抚养面面长大。”

        “那太好了。”菲瑞露出牙齿笑。

        “别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就在这好好坐月子。”

        两年后的夏天，欧洲风情商业街。

        “完了，要迟到了。”

        在结束了一场无聊的咖啡厅相亲后，姬晓棠匆忙开车向福利院驶去。

        她今天是夜班，本来想早点去接班，结果被那个话痨相亲者耽误了，对方一直不放她走，非要将他那些工作上的烦心事不吐不快。

        “闭嘴吧！”她丢下一句话买单跑路。

        她的迷你电车跑不快，又恰巧遇到堵车，市区的主干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时，老妈打来了语音电话，她戴上了蓝牙耳机接听。

        “小棠啊，刘阿姨的儿子行不行啊？”

        “他不合适我。”

        “你已经28岁了，快要奔三了，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对象，你哪个都看不上。”

        就是这个尴尬的年龄段，谁也看不上，同时谁也看不上。既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一样渴望恋爱，又不想轻易的把自己嫁出去，结婚生子操劳柴米油盐，然后结束平淡碌碌无为的一生。

        相亲对象条件不好不行，条件太好也不行。

        这时，温靖的电话也顶了进来。

        “好了，我这边进电话了，挂了，老妈你继续努力。”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

        “没事，我现在也会打酱油。”

        姬晓棠的妈妈拧不过她，哼的一声，挂断了语音通话。

        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反复敲打着，一边感叹人生一边接通了同事的电话。

        “喂，阿棠啊，明天一早我去机场的隔离宾馆接人，你们晚上收拾下三楼的办公室。”

        “接谁啊？这么大排场？”

        “新来的老师，美国来的外教。”

        “咱福利院还请得起外教了？”

        “与时俱进。”

        “yes,sir。”姬晓棠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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