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伊丽莎白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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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喜欢在静下来的时候胡思乱想,那么现在她实现了胡思乱想的自由。
三年前有一部电影,由丹尼尔·雷德克里夫主演的《瑞士军刀男》,讲述一个被困在荒岛上的男人与一具尸体成为朋友,带着尸体踏上了返乡之旅的故事。
她时常想,如果一个人被独自流放到小岛上,只能带一件东西,她会带什么东西。
目前为止,好像不需要一个令人绞尽脑汁的答案了——这里只有一个傻掉的漂亮废帝。
岛上最大的监狱关押着轻犯,而伊凡被单独关押在迷宫一样的监狱里,她无法知晓其他军官的动态。
几天的相处下来,伊凡六世似乎没有野史中记载的那样复杂,他不会朗读《圣经》,更没有秘密团体组织过他学习知识。
按道理来讲,在他还没有被关押到小核桃岛之前,幼时的保姆应该辅导他过俄文,显而易见,他也无法听懂太多俄文,除了一些吱吱呜呜的叫喊,他几乎无法发声。她对这点持保留态度。
她其实一直以来很盼望心无旁骛的生活,所以闲暇时间会在纸上画漫画练字来打发时间,但时间越长,与人交流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穿越过来的人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区先生呢?真是千古遗憾,不然二百多年后,人们一定会在土里挖出来一篇中文的长篇论文。
她重新收到了一些活鱼和鸡作为囚犯和自己的三餐,这里物资匮乏,外面的士兵似乎不喜欢蔬菜,除了粮食就是肉。
于是如何烹饪这些食物,成了最大的难题。以前的切尔西懒得出奇,他只会用白水煮饭,连盐巴都不会讨。
“开饭了~~”她端着一个脏兮兮的不规则泥团走进了牢房。
伊凡六世也已经对开饭了三个字有了初步的免疫,姬晓棠动作轻盈,不会横冲直闯使铁质的牢门碰撞而产生刺耳的声音,他不再为此躲避。
于是,在茅草床上的他向她的方向爬过来。
“猜猜看,今天吃什么。”
他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姬晓棠盘子里奇怪的物体,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爆炸。她想,如果他可以理解死亡的含义,他巴不得这个炸弹泥团可以给她们永恒的自由。
姬晓棠用剪刀把它敲碎,泥土裂开,里面还特别包了一层树叶,她掰开那层叶子,鸡毛也随着壳脱去,最后露出熟透的鸡肉。
“在我的国度,这个被叫做叫花鸡!”她露出不知所谓的微笑。
没有特别的意义,她根本不会做饭,当下只有盐巴和黄油,好消息是泥巴和叶子有的是,根据《射雕英雄传》记载,于是只要把鸡架上火烤,一道乱做的传统名菜就完成了。
她做饭,能吃就行!
香味和热气从泥巴里喷出,飘满了整个牢房。
熟了,居然熟了!没有焦,肉也没老,毕竟是第一次在古代人面前显露厨艺,她带着成功的喜悦,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拿起一片黑麦面包,撕下一个鸡腿递给伊凡。
鸡肉是很珍贵的食材,即使做坏,他们也必须吃掉它。
她觉得在伊凡看来,切尔西似乎是疯掉了。
伊凡还是接受了鸡腿,他咬下了一大块鸡肉,虽然他没有表达出任何东西,仍从之后他大快朵颐时,仍显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鸡肉烤的很烂,使汁水的鲜味浓重,她不确定伊凡六世会认识鸡这种生物,这对他来讲没有价值,他只是把它作为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清朝穷人研究出来了叫花鸡。”她倚靠着牢门坐下来,略感惆怅的叹息:“1760年的中国,就是清朝。”这是两个根本无法联系到一起的时代。
伊凡的眼睛平移到她身上,似乎在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切尔本尊金从来不会在伊凡的囚室内表达友好,在姬晓棠看来他对于人的喜怒哀乐和说话语气仍然有着敏感度,并有着强烈的学习欲望。
在中国历史上,朱文圭2岁时就被囚禁,55年后被释放后已经是一个年近花甲的垂暮之人,不识世间一切,伊凡的状态明显比他要好得多,她一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当她陷入沉思,忽然听到最外面那层牢门被哐的一声打开,伴随的还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强烈的不祥感涌上心头。
当达尼罗·弗拉塞弗打开最后一道铁网,她看到了一位打扮华丽细致的臃肿女人。
跟在她后面的男子平平无奇,瘦弱矮小,带着一顶“糖三角”一样的黑帽子,他一直努力躲在女人后面,带着一脸荒唐与不情愿的叫着姨妈。
作为切尔西,她赶紧将剩下的鸡藏在视线盲区——伊凡的床后。
女人脸上充满傲娇的戾气,看得出她对身边的男子很不满意,她命令男子不要再扭扭捏捏,勇敢的看向眼前的场景。
“这就是失踪的前沙皇伊凡六世·安东诺维奇,任何说出他名字的人,我会割掉他的舌头。我不允许他接受教育,谁想接近他,我都会杀了他。”
“可你也叫了他的名字。”
男子摘下帽子用他的袖子擦擦汗,他有着白金色的稀疏头发和高高的额头,眼间距有些大。
“那我可以和他说话吗?”男子的俄语非常差劲,水平连姬晓棠都比不上。
“不,他听不懂。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
“你会怎么惩罚他?”
“我会让他永远活着。”女人冷笑。
女人应该就是伊丽莎白女皇,除了她,没有女人再对一号囚徒的存在耿耿于怀。那么,站在她身后的慵懒的男子,也许就是彼得三世…
站在一边的姬晓棠表面风平浪静,心里波浪四起,在现代人看来,这个画面就是皇帝在教训储君唉,可惜彼得三世注定是个不争气的神经质皇帝,伊皇恨铁不成钢,试图用小伊凡的经历刺激他。
伊凡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产生太多情绪化的变化,他不认识女皇,但对新鲜人类的出现还是充满好奇,乖巧的看着他们。从彼得的慌乱来看,他在这里想尽办法要安慰一下这位可怜废帝,当然这似乎是出自于私人感情,但无从下手。
“这是什么?”女皇揣着手挪动了几步,却踩到了一块泥巴,她猛然回头,那双黑眼睛散发着威严。
彼得弯下腰捡起那块泥巴,举到鼻子下嗅了嗅,随之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哇,味道不错。”
“你们在搞什么?”女皇看向达尼罗·弗拉塞弗。
姬晓棠冷汗直冒。
“他们一定在玩。”彼得故作聪明的率先回答,他竟然顺着香味两三下找到床边的鸡,捧到了嘴边,一口咬了下去。
“你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命了?”
“这很美味,姨妈,你可以尝尝。我保证你会喜欢这个味道。”他一边吮吸着鲜嫩的鸡大腿,一边忘不了说话:“小伊凡的伙食不错,我甚至愿意住在这里。”
弗拉塞弗走到切尔西身边冷冷的问:“你做的?”
“我家乡的食物,乞丐吃的。”她也毫无感情的回答。
女皇白了彼得一眼说:“听到了,只有乞丐才会吃。”
“我不在乎。”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东西,“请允许我送给囚犯一个礼物。”
一个崭新的士兵玩具。
这是…
姬晓棠突然睁大了眼睛,和她在小核桃岛买的那只玩具一模一样!但理智又让她迅速冷静,继续瞥向彼得。
“这是我军队中的一员,以前的坏了,这只是我独家定制的,送给你。”
伊凡接过了那只小兵人,把它握在手里,这是他二十年以来收到的第一件礼物,他感激地看着彼得,并很小心的保管它。
“作为交换,鸡是我的了。”彼得乖张的望向女皇,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伊丽莎白女皇气不过,用看智障般的眼神瞥向他,憋气之下甩了甩裙摆,带着她的队伍离开了。
“鸡不错!我还会来的。”彼得开心的拍了拍姬晓棠的肩膀。
“是!”
姬晓棠笔直的立着,她在想,穿越的契机会不会是因为她购买了那支本属于伊凡的士兵玩具,因而时空巧妙的将她带到了伊凡六世的世界里,那么送给她船票的男人又是谁,她的到来也许会在冥冥之中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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