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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七章游


许负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堪堪睡了两小时,醒来的时候陈妄并没在身边。等她穿戴好从房间出去以后,就看见了陈妄在一楼的沙发上抽烟。

        陈妄看见了她,往楼上望了一眼,收好了情绪,“收拾好了?下来吧,吃过饭就带你去见他。”

        许负一听这话,就乖乖的从楼上下来了。

        “你放心,昨天苏良吓你的,是用了致幻剂可是没那么大剂量,孟澄还好着呢。”

        陈妄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饭。她还小,她才十七岁,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负,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许负抬起头,看着陈妄的眼睛,“有。”

        陈妄的心提了一下。

        “我以前喜欢过你。”

        “现在呢?”

        “不喜欢了。”

        许负还是不会骗他,连哄他高兴都不愿意。

        陈妄只是笑了笑,又捏了一下她的脸,什么都没说。

        到了监狱,陈妄跟里面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就把孟澄调出来了,他在外面等着,让许负自己进去和他聊。

        审讯室的镜子是透视镜,可以看见听见里面发生了什么,陈妄坐在等候室,不去看他们说了什么。

        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许负看见孟澄以后才放下心来,看来真的是没什么事,整个人都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呢,看来监狱里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孟澄一进来,把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上。

        “他没为难你吧?”

        “他说我是未成年,放我一马。”许负的神色很平静,“我听他们说……他们给你用了致幻剂?”

        “都是小事,”孟澄冷笑了一声,又反应过来似的,冷眼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内鬼?”

        “我不是!”许负忽然激动了起来,“孟澄,我不是!”

        孟澄挑了挑眉,“那你怎么知道?”

        “不关你的事。”许负道,“陈妄才是,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吗?”

        “我只是不明白,他是怎么把所有人的名单都给弄到手的。”

        许负笑了一声:“是致幻剂,用在我身上的。你还记得白澈那一次让我去陪他吗,就是那一次,他把你手上的人都问出来了,再加上陈妄自己知道的,就是这样全部弄到手的。”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给我用的那东西?”孟澄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你和陈妄是什么关系?”

        许负舔了干涩的嘴唇,说出来,也没什么。总归,这是大局已定的事了,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从那天在天台,到她怎么上的陈妄的床,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孟澄。她故意把这件事说的轻松,忽略掉其中的挣扎,折磨,和现在的煎熬。

        “你做了他的情人?”

        “是这样。”许负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眼中的情绪,“我是做了陈妄的情人。”

        孟澄冷笑了一声,“陈妄真他娘的是个人物,敢往床头放把刀,也不怕睡觉的时候割破了喉咙。”

        “我不会杀他的。”

        “知道你心软,没让你冒险。”孟澄道,“好好活着吧,别跟我一样。你本来就不该蹚这趟浑水的,是我拖累了你。”

        “孟澄……”

        许负还想说什么,就被孟澄打断了。

        “陈妄这个人我多少还有点了解,心里面一千个心眼八百个算盘,脸上还能装出来个善人模样,佛口蛇心的东西。你是个最不会装的,现在跟了他,学着说点好话哄着他点,别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实诚个什么劲。别想其他的,就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行了,走吧,别让那位给等急了。”

        许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孟澄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陈妄在郑冕这呆了一年还多,爬的那么快,愣是没有一个人起疑心,孟澄说他佛口蛇心,不亏。

        许负从里面出来,没瞧见陈妄的身影,他又拿着车钥匙,许负扒着车窗户看了看,没有陈妄的身影,她的手机还在车里,没办法给他打电话。

        监狱很偏僻,周围种满了一排排的白杨树,像极了祁镇。

        正想着,一只手就拍在了她肩上,许负转过身,就看见陈妄站在她的身后。

        “出来了怎么不叫我?”

        “我的手机放车里了。”许负指了指车里面,“回去吧。”

        上了车陈妄就开始问她了:“孟澄跟你说什么了?”

        许负还是如实回答:“他说,让我哄你开心,我的日子能好过点。”

        陈妄笑了起来,“那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听听,我听舒服了,给你好日子过。”

        许负对着他看了一会,“我要是不说,咱俩就不过了?”

        听了这话,陈妄反倒笑的更欢了,“这句好听,我听着舒服。周末想去哪玩,要不咱俩去看电影吧,咱俩好久没看过了,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

        许负想起了那次,他扯着她去看电影,那天下着雪,她把手塞进他的衣服里面取暖,那个时候的陈妄看她会不会跟跳梁小丑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想去。”许负瘪了气,她一点都不想跟过去扯上关系,“我想回家睡觉。”

        陈妄看了她一下,腾出一只手来拍她的头,“行,回家睡觉。”

        回到家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陈妄想的“回家睡觉”跟她想的“回家睡觉”压根不是一个意思。

        等她累得躺在床上喘气的时候,赵医生就来了电话,陈妄抱着她不让她接,许负磨了好久才给人回过去一通电话。

        赵医生没什么别的消息,是个好信,她和罗茵的配型成功了,可以进行骨髓移植。许负听到这个消息,躺在陈妄的臂弯里就笑了起来。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许负笑道:“赵医生跟我说,我和罗茵的配型成功了。”

        陈妄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烟夹在指尖开始抽:“抽骨髓的时候我陪你去,别看只是抽外周血,疼着呢。”

        许负按了按自己腰,没什么情绪:“你去了就能不疼,抽骨髓又不是抽脊髓,我自己去就成。”

        她说着,从桌上把烟盒拿过来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刚要拿打火机,陈妄就把她的头扭了过来,用自己嘴里的烟给她点燃。

        房间里的气温又升了起来,许负垂下眉眼,不去看他。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身上也只盖着一条薄被,床单被他们弄得也都散乱着,一室春光。

        陈妄兴致上来,把手绕到她的纤腰上握住,收紧,压到自己身上。他想起刚才握着她的腰的感觉,那样细,那样软,好像他两只手就能把她整个握住。

        许负握住他的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移开。

        “别动。”

        陈妄把烟熄灭扔在地上,又把她手里的烟给抽了出来,熄灭,扔掉。自己反身压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握在她的腰上,吻进她的嘴里。

        全是烟味。

        “陈妄,我累了。”

        “你躺着就行,我自己动。”

        许负不再言语了,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求。罗茵很早就教过她,死缠烂打是最没用的,许藤就是对谢致远死缠烂打,换来个什么结果?所以不管什么事,许负都只求一次,一次不管用,就闭上自己的嘴。

        结束之后,许负彻底没了力气,烂泥一样地躺在床上,含糊地闭上眼睛,睡不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妄又重新点燃一根烟,另一只手捏了捏她鼻子说道:“你又没动,不知道你累个什么劲。”

        许负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问着:“陈妄,你有过几个女人?”

        陈妄顿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烟,“谈过的话,就一个,睡过的话,记不清了。”

        许负笑了笑,自己也是他记不清中的那一个。

        嗯,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的。

        “说说你以前的事吧。”陈妄忽然道,“我很想知道,你在来沄市之前,过得是怎么样的生活。”

        许负闭着眼睛躺着,把腿蜷在了一起。

        “没什么好说的。”

        陈妄揉着她的头发,出汗了。

        “你跟我说,我也跟你说。”

        “一些杂事,我自己都忘了,真没什么好说的。”许负阖上了眼,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的,“睡吧,别折腾了,这都半夜了。”

        陈妄抽完烟,把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没有睡着。

        为什么不肯说呢。

        如果是以前的话,是不是就说了?

        终究是生分了。

        陈妄叹了一口气,又精神起来,不成,这样不成。

        他把手伸进许负的腰间,开始挠她的痒痒,“不行,你不能睡,你得听我说。”

        许负怕痒,他挠了没两下就开始求饶了,“行行行我不睡,你说你的,我闭着眼听总可以了吧?”

        陈妄这才放过她,却仍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睡着了似的。

        “我妈嫁给我爸,那叫下嫁。他是有点能力有点才华,可要是没我妈,他什么也不是。当年我妈嫁给他,我外公说什么都不同意,可那时候我妈小,赶上叛逆期,一门心思就要嫁给他。”

        “我爸那时候穷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连开公司的钱都是管我妈家要的,后来公司大了,心也野了,就开始在外面乱搞。”

        “他干了什么狗屁腌臜事,我妈心里面其实一清二楚,就是看着我还小,也懒得去管他了,只要不把事情闹到她眼前来,就什么都能忍。”

        “我妈有心脏病,后来有一次,他直接把人给带家来了,我妈看见,他还打我妈,就当着我的面,我妈进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就在这时候,他还忙着安置那个贱人,看都不去看我妈一眼。我妈死了没多久,他就要娶那个贱人,你猜怎么着,那贱人怀孕了,上赶着要我妈的命呢。”

        “我外公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把那对狗男女给弄死了。你说怎么不死了他们?”

        见许负没反应,陈妄又掐了她一把。

        “你说怎么不死了他们?”

        许负把他的手拿开,迷迷糊糊地说着:“死死死,都死,都死。”

        是真的累了。

        陈妄在她脸上用嘴轻轻碰了一下,放她去睡觉。

        许负半夜就醒了,起来一下子吞了五颗安眠药,睡得昏天黑地的,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陈妄不在身边,许负就先去洗了澡,顺便给赵医生打了个电话,问什么时候可以抽骨髓,赵医生倒是不着急,说过两天就行。

        她这个人其实没趣的很,不喜欢看书,游戏只玩单机,电视只看动画片,一点都不复杂,是个一眼就能看到头,一眼就能看到死的人。

        陈妄不在,她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猫和老鼠,没有对话,只有动作。

        她正看着,一阵敲门声就不急不缓的传来,如果是陈妄的话,他是有钥匙的,而且知道密码。许负放下手里的果盘,向门前走去,猫眼外面是一对情侣模样的人,看着年纪都不怎么大。

        许负把门打开,半个身子躲在门里面:“你们……有什么事吗?”

        电梯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许负就看见陈妄从电梯上走了下来。他的眼神落在敲门的那两个人身上,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刚搬来的,这里是我们的婚房。”女人指了指旁边的那一扇门,“来拜访一下。”

        陈妄礼貌的笑了笑,“这样啊,进来坐坐吧。”

        两个人道了谢,就随着陈妄走了进去,手里还拿着礼物,放在了玄关处。

        许负去给他们倒茶,把茶端到了跟前就听见隔壁的男主人在介绍自己,她便把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些。

        “我姓张,太太姓李,我和我太太都是二十六,研究生一毕业就结的婚,就是今年六月。你们二位是……兄妹?”

        陈妄先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冰箱,才走了过去,听见他们问,就先一步回答了:“她是我女朋友,让你们说笑了。”

        张太太道:“哪有,姑娘保养的真好,看着跟十几岁的似的,你多大了?”

        许负也笑着:“我十八岁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陈妄也没想到这个丫头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想着给她编个二十一二的年龄也算过得去。她平常实诚他是知道的,可现在也没实诚对地方。

        他连忙又给他们添了些茶水:“对,我们两个比较……开放一点。”

        张太太有仔细瞧了瞧陈妄:“您多大了?”

        陈妄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二十五。”

        张先生连忙打着圆场:“是是是,是挺开放的。”

        张太太注意到那个旋转梯,问道:“你们这个楼梯是……”

        陈妄看了一眼许负:“哦,她的书比较多,就把楼上也给买了下来给她当书房,两层之间做了个楼梯也方便嘛。对了,我姓陈,叫陈妄。我女朋友姓许,叫她许负就好了。”

        “我在一家公司做财务,我太太是结婚以后就打算全职了,不知道陈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妄也笑着:“做点小生意,不赚什么钱的。”

        许负看着他,明白了孟澄的话,心里一千个心眼八百个算盘,脸上还能装成一副善人模样。

        男人们在一旁聊着,张太太就开始问她了。

        “许小姐,你和陈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许负想了想,是做□□认识的。

        她现在不习惯骗人了,所有骗人的心眼都用在了骗小姑娘身上,比如王萌萌这样的。但要是真的编瞎话,也是能编出个子丑寅卯的。

        “他是我朋友的一个朋友,有一次我陪着那个朋友去办事,他也在,就这么认识了。后来因为一些事,联系就多了。”

        “是这样啊。”张太太笑了一下,“你爸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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