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抢夺

“哎哟！”

        牛石重重摔倒在地，忍不住惨叫一声。

        丑丑也一个踉跄跌倒在一旁，她以为牛妈和牛石在和她玩游戏，爬起来不断拍着小手笑着，连鼻涕泡都笑了出来。

        牛妈满脸嫌弃的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女娃，突然灵光一闪，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后拿出几个子钱交给牛石，吩咐道：

        “石头，你去二婶子家扯块花布回来，我给这脏丫头做身衣裳。”

        牛石一脸惊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兴冲冲的拿着钱往二婶子家去了。

        牛山显然也没回过神来，完全不敢相信刚才这番话是从牛妈口中说出的。

        见牛石走远后，牛妈神秘兮兮的附在牛山耳边道：

        “算算年龄丑丑也有十来岁了，我准备收下她作为养女，代替石头参加大选！”

        牛家村的地形如同一轮封闭的弯月，弯月锁形，外气不可进，土地精气环于月外，本不适宜居住，但村口的大树生长于弯月之源，可借日之光、月之气生长，其这棵大树以盘根错节的根系将原本扩散于弯月轮廓之外的精力循环不散的注入土地，滋养着牛家村的地界。

        村民们视大树为圣树，认为牛家村人世世代代能够安居于此，繁衍劳作，人丁生生不息，都是因为大树的庇佑。

        因此每五年村民都会在大树旁举行一次隆重的祭祀，还会在祭祀这一天推选出五个孩童，这五个孩童在大选后会被送往同城有钱人家的宅子里当差，这是同城官吏对贫穷村落的优待政策。

        牛家村的穷是出了名的，大选意味着子女可以走出牛家村到城中去谋求生计，因此村民们格外重视。

        这几日，村里忙忙碌碌，家中有适龄子女的，都争先恐后到村长家登记，希望能凭借这一次大选将自家子女送进城里，若能进入富贵人家做活，每月的工钱也够家里花销好几个月了。

        当然这是多数村民的想法，像村长这类家中衣食不缺，或牛山这种只有一个独子的，自然不愿送子女参加大选，但村中规定每家每户只要子女年满十岁的，都必须要有一个参选。

        牛石的父母中年得子，牛妈体质又特殊，怀孕之后胖不能行，牛石落地时也是糟了不少罪，牛石作为家里的独苗，是牛妈心头的宝贝，自然不愿意送他去参加大选，于是就打起了丑丑的主意。

        牛山沉默，他一辈子窝在偏乡穷壤的地方，倒是希望牛石能够出去见见世面，于是劝道：

        “石头跟在我们身边难有出息，你我种了一辈子地，守着这一间破屋，难不成让石头的下半生也如此窝囊？孩子出去见见世面，在外面闯一闯，学学手艺，长长见识，说出去我牛家也有些脸面。”

        “石头是我的心头肉，从小就没离过家，在外面饿着了，冻着了怎么办？我可指望着石头娶一门好亲，给我养老送终哩。”牛妈不依不饶，说着说着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天天哭天天哭，谁让我家只有这一个独苗，你看看牛二狗家的婆娘，生了五个，巴不得送几个出去哩”。

        “好你个牛山，你这是嫌我生养的少啊，村长家的老母猪一窝还能生十几个崽子哩，你咋不娶回来让它给你生。”

        一听这话，牛山梗着脖子再也接不出话，大烟斗狠狠的在鞋底敲了几下，烟灰夹杂着火星子四处飞溅。

        僵持许久，他也只能认了牛妈的方法，以丑丑的长相铁定不会被选上，到时牛妈还是要将她送回山上。牛山暗自决定大选之后就算牛妈闹翻了天，他也一定要将丑丑留下来，大不了自己少吃一些省些口粮给她，再在院后搭一个小屋子给她住。

        牛妈见牛山不再说话，知道他是答应了，于是一把抹掉眼泪换上了笑脸，转身烧了一锅热水，给丑丑认真梳洗了一番，又找出了几件牛石几年前穿旧的小褂给她换上。至于那块还没扯回来的花布，牛妈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只是为了支开牛石而已。

        牛妈高兴地喝着茶汤，只等着牛石回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没等到牛石，家中却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哟，石头他娘，丑丑藏在你家呢，让我这一顿好找啊！”

        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自顾自的走到屋内，从木桌上翻过一个茶碗，毫不客气地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牛妈一见这群人，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于是一把拉过丑丑藏在身后说道：

        “你们都别打丑丑的主意，这丫头一直以来和我家石头走的最近，你们哪家的娃儿没欺负过丑丑，我的石头善良，处处帮着这丫头。再说了，自从发现这丫头孤零零的在山上，我家费了多少粮食，没我家这些粮食，这孩子怕是长不了这么大，我家收养丑丑，石头多个妹子，最是合理”。

        牛妈得意的看向众人，心想牛大山这些年偷拿的馍总算是有了点回报。

        一听这话，一旁的张婶子噗嗤一笑，嘲讽道：“石头他娘，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牛家村哪家哪户还没给过她几个馍，又不是你一家养大的，自从雾山上发现了这丫头，我家可丢了不少鸡鸭，说不定就是这丫头干的，我可从来没怪过她。我和牛二娃这么多年无儿无女的，我若收养了丑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独一份，不会亏了她，你们这些有儿女的也该可怜可怜我”。

        “他张姐，您要真有这份心，早就收养了这娃，这慈母心现在出是不是晚了点，谁不知道你家牛二娃好抽几口，收养了这娃，选上了你多条财路，落选了也会给几千个子钱，我看你是明着来换钱的”。

        又有人接过话头，萃了张婶一鼻子灰。

        村长站在最后，脸色阴沉的看向众人，原本他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存着这个心思，看目前这情形，他不仅不能开口，反而还得出面做个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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