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原来是只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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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之中，一处僻静的房间内。
施宏茂眉头紧锁，自顾自地道：“这个段家小子果然有问题，我居然不能直接控制他的心神，只能将他拉入梦境！”
突然，又想到了孤岛上的那个老人，双目之中露出了深深地忌惮之色。
“幸好，这小子与他的关系并非特殊，我只是试探一番，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居然没有对我的猜测产生怀疑！”
“如此正好，只要那老人与他并无太多牵扯，我的计划便不会出现意外！”
“不过……区区一只半妖，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到气动境，必然是有什么依仗，看来还是要继续试探他暴露出更多的秘密，距离我的计划也不远了，必须在此之前确保万无一失……”
段骏跟随黄鼬出了院门。
一路之上，都在暗地盘算方才所得的种种信息。
这个施宏茂，好像只是将他当做了一只半妖，就像赶羊老人当初的判定一样，并没有发现他其实并非半妖！
还有，他好像也并不清楚赶羊老人的身份，而且似乎还是在刻意回避这些，说明在他的眼中，确实是对赶羊老人心存忌惮！
其实段骏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赶羊老人是否会按照他的托付，帮他照应郑氏。
毕竟那老家伙疯疯癫癫的，谁知会不会把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再说了，便如同施宏茂方才所言，妖便是妖！
确实在妖族的眼中，人族从来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段骏不能以身犯险，将郑氏置于险境！
凡事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如此一想，暂时委身施宏茂的条件，确实也只能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融入当前的这个世界，然后提升自身修为，唯有自己拳头硬，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段骏抬眼，看到那只黄鼬在前面带路，脑中飞速运转，开口道。
“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黄鼬忽然回过头，打量了他一眼，徐徐道：“遵从施大人的吩咐，你以后便在我的门下做事，我姓闵，往后你可以叫我闵领事。”
段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闵领事是如何寻到我的，或者说是……如何辨别出我便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哦？这个嘛……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自你走出囚天境之时，便有我的人在你身上做了标记，你被那些衙役押送前往县衙，若不是当时突然发生了意外，或许在几天前，你便已经与我见过面了！”
段骏心中震动。
赶羊老人说的没错，妖术千变万化，神鬼莫测，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
见他明显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便不再束手束脚，又问道：“当日我化作妖身，逃出那些衙役之手，不知后来还发生了些什么？”
闵星晖轻笑道：“能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丢失了一个人族罢了！不过……知县大人确实有些不满，毕竟他今年所接收到的人族只有十几个，哪怕是少了其中一个，我听说也大发雷霆，居然还跑到我囚天司来状告，着实是有趣！”
段骏再次试探道：“在下自幼在囚天境中长大，对我妖族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一知半解，还请闵领事解惑！”
“这囚天境中为何会有人族生存？而且……为何我妖族会控制着这些凡人……”
闵星晖见他态度认真，多半是猜到了他的小心思，不免笑了笑。
“其实你也不用强迫自己是妖族这个事实，半妖并不被我们妖族认可，半妖的身份地位也不比那些人族强上多少！”
“你应该也清楚，生灵的血气对于我们妖族乃是大补，而那些人族更是如此，他们虽为凡躯，但是一身血气，精气却是及其珍贵！”
段骏心跳加速。
仿佛已经是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般。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大规模，有计划地圈养人族，怕是要追溯到几千年前！”
“每个妖族都清楚，人族是牲畜，是食物！”
“我囚天司直属于妖庭管控，与这些当地的县衙府衙并无上下级关系，你今后进了我囚天司……”
后面的话，段骏已经没有再听了。
这些令人发憷的信息如同一道惊雷，将他震的浑身麻木，一时之间丧失了知觉。
他突然之间明悟了一切。
为何东子他们会变成那副凄惨的模样！
为何孤岛上的少年到了十六岁都要登船离去！
为何赶羊老人会对囚天司闭口不谈！
确实，正如赶羊老人所说。
人族在这个世界中连蝼蚁都算不上！
人族，只是被这些妖族圈养起来的牲畜罢了！
“今年上半年到年龄的人族并不多，所以只给县衙那边分去了十几个，还有两个大宗门也分去了一些……”
闵星晖忽然停顿，又徐徐道：“你虽为半妖，自然也不能算做是人族，只能算是个两不沾的边缘种族！你如今来到这妖族的天下，便要摒弃那些凡人的思维，懦弱之人只配被强者掌控，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这是我整个妖族亘古不变的法则！”
闵星晖显然是听从了施宏茂的吩咐，刚出门没多久，便已经开始给他洗脑。
“那为何还要控制这些人族的思维，让他们自然生息，浑浑噩噩一辈子不好吗？”
段骏突然反问。
闵星晖又笑了笑：“你看！你这就是典型的人族思维，难怪万年以前的百族大战，人界会败了那么惨烈！”
“崇尚无力，心狠手辣，不拘泥于世俗的羁绊，这才是一个妖族该有的样子！”
“各地囚天境的管理虽然都各不相同，但我们这里的囚天境，有施大人这种大神通的梦貘在，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控制他们的思维，做一个牲畜该做的事情，岂不是更简单？”
牲畜的使命是什么？
繁衍！
无穷无尽的繁衍！
赶羊老人曾经说过，外界的囚天境数以万计。
段骏还天真的以为，孤岛上的人族在这个妖怪的世界中并不寂寞，居然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现在想来，着实是个笑话！
人族羸弱，就像一群生活在井底的青蛙。
哪怕是抬头，看到的也仅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天地，便以为这就是整个世界！
他们无比安逸地世代繁衍。
直到……
井底干枯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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