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曾不知道什么是痛，这一刻，他远比想象中的抽痛还剧烈，自己没有抓住她的手，还离开她。

        有些人就是只有错过才懂得珍惜，要说晚也没有，只是恰好和那个放弃的时候撞了个时间。

        陈漫回到家，没有立刻开灯，摸着黑穿鞋上楼躺下，重重的一声叹息，嘴角僵持不住的弧度，最后失声的哭声在低沉的房间里响起。

        她懦弱的性子最怕被他拿捏，以前每次表白都会鼓起勇气，但更多的却是退缩，会给自己找退路。

        她是一个女孩子，本来追一个人就已经很难了，更不能把自己逼到胡同里。

        理智又自卑的她，面对爱情也是无从下手，甚至可以爱到尘埃里，说出喜欢二次就已经消耗了她太多信心。

        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他抱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软了。

        内心把自己出卖的一干二净。

        始终想不清楚的还是她自己，她拉不下脸和他重归于好，心里却又奢求像朋友那样也行。

        做不到，还是心里有个疙瘩在。

        她很难说服自己去释怀。

        ……

        后面几天，陈漫在买年货，大街小巷也开始张灯结彩，总算在这场雪中找到一抹色彩，喜庆又张扬。

        这几天都没见到段深，莫名的轻松，心里却又有些期待，不过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无知的想法。

        买完清单上的，又去服装店选衣服。

        店员有两个都是女的，见来人笑脸相迎。

        “欢迎光临……漂亮美女买什么类型的衣服。”其中一个店员看见这位客人比一般人好看得很，辨识度很高，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她素颜，干净纯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澄澈得让人心动，长相乖巧中却又感受到一丝妖艳，眼神温柔沉着，又是一种魅力。

        怎么办，店员在这里工作几年都没碰到过这般姿色的美女，心跳极速加快，不过很快被这位漂亮美女的声音给缓过神来。

        “请问有旗袍吗？”

        妈呀，这声音太性感了！

        长相绝品，很可爱，脸上还有点肉肉，明明是个清纯乖巧的美女，唯独这个声音妩媚动人，每个音都清晰，听着又是一种福利。

        该不会是哪位小歌星吧，店员很热情地带她来到最里面的那一栏。

        “美女，这旗袍是过季的存货，不过价格低了好几倍，都是些好款式。”

        陈漫一抬眼，从那些款式扫过，最后停在一件淡绿色的旗袍上。

        店员本想取下来拿给她看，却被一只手提前截了胡，店员一看是个好看的女人，她穿着红色风衣，柳叶眉，画着浓妆，像只张扬的蝴蝶。

        她看了店员一眼，眼神落到衣服上：“这衣服还可以，打包吧。”

        对着店员开口，店员为难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依旧把持住职业微笑，商量的语气，说：“这位小姐，这件衣服是那位姑娘先看上的，您可以换一件其他的吗？”

        女人嘴角垂着，有些不高兴。

        陈漫听着动静走上前，看向那位客人，何止是眼熟。

        眉眼与记忆中的李嫣重合。

        陈漫心口一缩。

        李嫣看见眼前这女子，说不出来的滋味，脸色很差，就算是浓妆也遮挡不住她的不悦。

        她后面又出来个穿着西装，应该是保镖，没带眼镜，却又丝毫不减严肃和冷硬，手里提着各店的袋子。

        店员一见这阵仗，知道遇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了，立马去叫老板，即便是见过这种情况，她们当店员的也怕惹麻烦，闹大了自己还会栽进去。

        李嫣：“真巧，十多年不见。”

        她微抬起下颚，以一种倨傲的姿态审视陈漫，肤白貌美，岁月静好的人儿倒是少见，褪掉年少时的孩子气，多了几分魅力，那双眼睛水灵灵，却沉稳恬静，周围的环境都不能污染那一方净土，独具一格的是一种冷漠，无关紧要的都动摇不了她。

        李嫣内心里有一丝不甘，却又不由衷的佩服。

        这么多年，自从陈漫走进他心中，就没有出来过。

        “巧。”她笑着很有亲和力，文文弱弱的样子，不经意扫了眼那保镖。

        保镖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时候就必须把场子给撑着，可是被这双眼睛轻轻扫过一眼，他却显得透明无错。

        李嫣先是一愣，有些不措，保持平淡道：“这旗袍，颜色有些寡淡，不知……”

        这件绿色的旗袍的确有品位，只是觉得眼前一亮的颜色，不过太过于素静，李嫣长得很艳，浅色系的衣服倒是压不住，平日里都是花红柳绿的色彩，走到哪里都是焦点，除了这服饰，还有她这张脸，是艳。

        “身外之物，不夺人所爱。”

        陈漫弯唇，把握有度。

        不争不抢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这话听着倒是另一番意味，李嫣又见她脸上没起波澜，一时间居然猜不透她想的是什么，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陈漫，一眼便能看透她的心思，因为她不会隐藏，喜欢一个人都是把它大大方方拿出来，不怕见光，反而活得坦荡，不遮遮掩掩，这是她的青春，可谁知最后两人没有结果。

        都说是李嫣的进入，他二人才会落到不欢而散，其实那时看好他们的也有许多，还记得那时的男孩女孩，喜欢一个人会偷偷给他或者她写情书，偷看，谨慎又小心，而陈漫的性子很温和，不争不抢。

        就算李嫣后面跟段深走得很近，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别人有些都觉得陈漫对段深没有感情。

        只有陈漫知道，当时真的很颓废，成天胡思乱想，熬夜没作息，成绩开始下降，迷茫中活得荒芜，浑浑噩噩的日子没有看见前途的路。

        唯独喜欢的人永远是盏明灯。

        那次发生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一个结，她狠下心来，断绝来往，不去找他，每天从早忙到晚，会去观察他，每次都是背影，他一有动作，陈漫立刻恢复神情，收回视线逼着自己不能放弃。

        不为什么，只想考个高中，有个理想的未来，不能白白葬送自己的青春，她知道的，那样很不理智，而且会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她不会因为自己一己私利而让他放弃大好前途，兴许没有她的存在，未来都会是光明，至少在她还没放弃考同一所大学时，会追随他很久。

        只是这些都赶不上变数，她离开那个位置后，就很快有人占领，占领她的擂台，不过怕让众人出乎意料的必定是陈漫居然能够做到漠视这一切，有人也猜测过，她真的就放弃了，或者喜欢上其他人了，总之，各种流言蜚语，四处传起。

        可这些，对于本人的她会是怎样的一个说法呢？

        陈漫只是笑了笑，没理，转过头开始算卷子上的题。

        这般反应倒是意外，或许正如他们所说。

        她问过自己，会是什么呢？

        话说回来谁会喜欢一个没前途的人，而且还整天追着人家不放的人，更别提是个女孩子。

        她也不喜欢没上进的人，所以没理由去要求人家喜欢她。

        店员把老板叫来，是个女老板，穿着西装，很规正，带着笑脸朝他们走来。

        看见一位红色艳丽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只见旁边那位女人转过头，这位更是惊艳。

        女老板微笑：“请问两位小姐有什么问题？”

        长得极有攻略性的女人，两眼清透，纯净无害，却又是别有的理智，像是吸食人心魄的小妖精，芸芸众生都不得不仰视这样的存在。

        她勾唇一下，点头示意，转身离开，路过时，女老板足足没有缓过神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位女人都是像璀璨一样的存在，眼神给人的感觉是岁月静好，容易在那一刻心静，不过转瞬即逝像是对她彻底信任。

        仅仅一面之缘，便让人心里狠狠咯噔一下，更何况李嫣。

        后面李嫣又挑了几件，一起打包。

        出了那家店，李嫣陷入沉思，后来都不知道陈漫这个人去了哪所大学，这十多年硬是没有相遇过，而今天的相遇，不免让她心生不安。

        可想那么多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不再是当时幼稚耍心机的女生。

        想着想着，李嫣又去逛下一家店。

        她却不曾想过那时的后果，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占有，这又怪得了谁，只不过她故意而为之。

        ……

        陈漫选完清单上的年货，解决完后续，便早早的打车回家。

        微信上陈飞宇发来一条私信。

        陈飞宇：你几号回去？一路呗。

        漫：到时候通知你。

        对方秒回。

        陈飞宇：行啊，等着的。

        陈漫熄屏，闭着眼休息。

        陷入回忆，陷入困境，梦里是那一年夏季的一场雨，吹散了落叶。

        那把绿伞下，熟悉的面孔从宿舍到教学楼，而梦里的她站在远处，成了旁观者。

        短短的一个梦，像是放映机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司机把后面的她叫醒，陈漫皱着眉睁眼，当她拿起手机准备付钱时，一滴泪从眼角掉在手机屏幕上。

        原来她还是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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