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洼归六十一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案发地全村只有三个“左撇子”。一个去外地打工，春节后就走了。一个多人证实没有作案时间，且居住地远离“东片”。唯有家居“东片”把少的史开召疑点较多。
  说句实在话，办案人员无论如何也无意把史开召列为嫌疑对象，此人的外在形象和为人处世完全不可能跟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挂上钩。
  在有选择的村民和村干部两次迂回试探性的征求看法后，对史开召涉嫌行恶都是肯定的否定。
  左升仁、年春娥夫妇对史开召也深信不疑，对方不可能杀害左浩，过来，史开召视左浩如同亲侄子对待。
  然而，调查得知，围绕史开召的疑点却偏偏接踵而至。
  一一左浩失踪当日，史开召自称去了洼里水屯乡两天，但根据窑地3位窑工反映，就在那天下午4时左右，史开召身背一塑料编织袋路过，他们还和史开召打过招呼。
  一一经去洼里水屯乡核实，史开召那天根本没去过。
  一一史开召家中销售过编织袋、塑料袋买卖。
  一一史开召后院存有一堆从蓟州拉来的石头，说是为了盖房用来打地基防碱。那石头的品相和沉尸石头类同。
  多个焦点齐聚史开召，其人嫌疑如何也不能放过！王星晨率员去了史开召家，“引蛇出洞”、“敲山震虎”手段连番使来。
  史开召被堵在家中，王星晨直面询问。其它警员在于开召家鹰隼般的眼睛里里外外寻视可疑。
  突然，侦查员发现了史开召厢房内堆放的编织袋，这些袋子完全和沉尸的袋子相同。
  王星晨拿过侦查员送过的编织袋，展示在史开召问：“这袋子什么时间买来的？”
  “过年后，从水屯乡老家买来的。”史开召心头一紧，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不假思索地答对。这时，又有侦查员拿来了和沉尸袋扎口类同的绳带。
  王星晨冲史开召会心地一笑说：“这些东西我们借用一下！”那神态分明是说，你成了涉案对象。
  史开召脸显惊恐，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是夜九时，夜色沉沉，残月在天宇时隐时现，空气中充溢了甜醉的气息，一切安祥而寂寥，夜风偷吻着小乡村，万籁俱静。史开召幽灵般地闪出家门，径直往邻村走去，到了村中，史开召轻敲开朋友达某的家门，窃窃私语后，史开召怀揣了一叠钞票返回家中。
  第二日清晨，史开召和妻子出现在村口，肩上背有一个挎包。
  “到哪里去呀？这么早！”王星晨和两个警员迎着史开召问。
  “家里货没了，送他去南方一一”没等史开召回话，史妻抢先答了。“不用去了，跟我们走吧！”史开召夫妻俩闻言，愣怔地呆若木鸡……史开召终是未及远遁，被盯着他的王星晨带走了。
  王星晨取了史开召身上的钥匙，安排一路警员公开去史家详细搜查取证，自己则立即对史开召进行了直面审讯。
  “史开召，你知罪吗？”
  对方无语。
  “你的年龄？”
  仍是无语。
  “你的籍贯？”
  沉默。
  “你该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老实地交待所犯罪行！”
  仍是沉默。
  连番提问，史开召皆是无从对答，如同一个哑巴。
  午夜时分，史开召连连敲打了看守所的门，并大声喊了：“你们不要再费功夫了！认为那事是我干的，你们定了结了！”
  从立仁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审讯，但他始终密切地注视着审讯的进程，一夜很少合眼。
  晨光熹微，东方现出了一片柔和的浅紫色，不时又转换成玫瑰的色彩。
  小城醒来，周遭披上了无边无际的光泽。
  搜查史开召家的警员们大清早聚集了刑警支队，他们带来了满意的收获。在史开召卧室一口木箱外端提取了两点流状血迹，在箱底发现并提取了大片擦拭过的血迹。经检测，这两处血型同为A型，与死者左浩的血型相同，更令人欣然的是，左升礼最后见死者手中拿的香烟盒，也在木箱与墙壁夹缝中发现，上面也沾有数滴血迹。
  从立仁和王星晨共同审讯了史开召。
  “史开召，你还是开始交待吧！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你带来！”从立仁的话语很坚定，史开召脸色现了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汗。
  “给你定罪，我们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还要弄个顽固不化吗！”
  史开召浑身颤抖起来。
  “这些东西你应该都认识！”从立仁手中捏着染有血迹的烟盒，桌子上还堆放了史开召眼熟的绳索和编织袋。
  史开召眼神迷离了，脸上也尽现抽搐。突然，他一声嚎啕大哭，抖着声说：“给我一把刀吧，我要当着左升仁夫妻俩的面自杀！”
  “左浩是你杀的？为什么要杀害那无辜的性命？慢慢说来。”从立仁的语气多了探询。
  史开召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一古脑说了犯罪过程一一那天下午2时许，他在院里用刀修理才砍下的树枝子，准备搭豆角架，不想圈里那头羊突然窜了出来，心情正别闷的他顺手把刀扔了过去，本想把羊赶回去，不料门外跑进来了左浩，那刀竟直飞到了孩子的脸上，正中了对方左眼，顿时血流如注，左浩晕倒在地，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个烟盒……
  史开召吓得魂飞魄散，一时慌了手脚。稍作安定，他见四周无人，快速把左浩抱进了自己的卧室，并关上了门。
  平空惹来了这样祸端，史开召已是六神无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胡乱转了起来。如何向孩子家人交待！沉重的医疗负担！还可能的法律责任……，他感到了自己陷入了无底深渊。
  猛地，他一眼隔窗看见了院中的血刀，急着抽身捡了回来。孩子慢慢醒了，发出了痛苦地哭声。他慌了，鬼使神差地一个狠命挥刀，孩子的头被切了下来……
  鲜血浸漫开来，小手中染红的香烟盒慢慢地落在墙壁与木箱的夹缝中。
  根据史开召的交待，办案人员在一窑坑中找回了左浩的头部。
  凶杀不缘仇和恨，一念平生世间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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