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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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色不太对劲,要休息一天吗?”
小鸟游纺敏锐地发觉艾丝特的状态要比平时差一些,在做舞蹈练习的时候,她甚至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低级错误。
艾丝特正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整个人一副恹恹的样子。小鸟游怜惜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银发——这个状态的她太少见了,担忧地询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艾丝特深深地将脸埋在沙发的靠枕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太开心的样子:“有一点……”
“练习就到这里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作为一名经纪人,小鸟游纺认为照顾艺人的身体和情绪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等艾丝特收拾好东西离开练舞房,小鸟游和其他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开车将她送回家去。
“后天的节目要取消吗?”
小鸟游将车停靠在公寓楼下,在艾丝特下车前,她想起了最近安排的行程。
原本预定要参加一档美食节目,但是艾丝特的状态如果不能尽快调整,就必须提前通知节目组换人。
然而等了五秒钟,却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小鸟游抬起头,发现她正盯着某一处出神。
“抱歉,你刚刚在说什么?”
艾丝特恍惚着回过神来。
“我是说……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情先停一停。”意识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小鸟游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要是不舒服的话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艾丝特抿了抿嘴唇,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嗯……”
最终艾丝特还是没有去医院,她用“练习太累了”作为借口搪塞了经纪人小姐,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公寓。
一合上门,她便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
她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客厅,物品的摆放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样,不管是茶几上的零食、漫画,还是门口的花瓶。
还有沙发上坐着的人……
沙发上坐着的人?
???
艾丝特吓地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不,更准确的说,是人形的生物。
这个不知何时悄然无息潜入到她的家里,还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的,是个全身漆黑的古怪家伙。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打扮的像个西部牛仔,周身透露着诡异的气息,面部模糊,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面对此情此景,艾丝特当即从门口的花瓶里抽出一把西洋剑,对方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了一下脑袋,像是在注视着她。
拿到了武器之后,艾丝特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用剑指着对方,沉着地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形生物面对质问和威胁,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在僵持了一分钟后,他站了起来,朝艾丝特走来。
“哈,不是逃走而是向我走过来吗?”
作为一名优秀的剑士,艾丝特称得上是身经百战,她从来没有在战斗中流露出怯意。
然而面对这个朝她走来的“人”,她感觉到了可怕的压迫力,这种感觉来自本能,亦或是第六感。
对方一步一步走来,动作不快,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却让艾丝特想起了小时候被师父杜尔压制地毫无招架之力的感受。
在两人之间只有一米距离时,艾丝特动手了。
她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眨眼间便轻松割断了对方的手臂。
啪嗒——
漆黑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没有鲜血溅落。
糟糕了……
艾丝特看着对方停下脚步,站在自己的面前,缓慢地蹲下身,拿起掉落的手臂,他的动作就像是迟缓的老人一样,慢吞吞地,反应也不灵敏。
他抓起手臂,安放在伤口(那里一滴血都没有流),只一瞬间便接合上去,仿佛那只手从来都没有断掉一样。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艾丝特觉得不妙。
对方将愈合的手臂朝她伸过来——
——取下了她脑袋上的棒球帽。
诶?
艾丝特看着他拿走了棒球帽,又走到了门口的衣帽架旁,将帽子放到了架子上。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走到了艾丝特的身旁,像是一个不会动的雕塑,安静又沉默。
“呃……谢谢?”艾丝特觉得对方的动作有点像她老家城堡里的管家先生,站立的姿势又像个新手骑士。
“刚刚,我太失礼了。”
在对方没有攻击意图的情况下出手,不是一名骑士该做的。
至少确定了他没有恶意。
于是,艾丝特尝试和他沟通——
“嗨?”
沉默。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沉默。
“……谁派你来的?”
沉默。
不管艾丝特问什么,他都一言不发,不免让人怀疑他会不会说话。
“我叫艾丝特·波鲁那雷夫,你呢?”
仿佛是按下了什么特别的开关,他突然有了反应,用漆黑的、泛着银紫色金属光泽的手握住了艾丝特的肩膀。
他的手很大,又像冰块一样冷。
“……chariotsrequiem……”终于,艾丝特听到了他的声音,很细小,如果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到,那种嘶哑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一样,“波鲁、波鲁那雷夫……”
银色战车镇魂曲(silverchariotsrequiem)
这不像是普通人类的名字,当然,这位先生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类。
艾丝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对“波鲁那雷夫”这个姓氏有着独特的反应,自从听到了这个词,他就像是被重新上过油的齿轮一样,再一次开始运转,原本迟钝不堪的动作渐渐的灵活起来。
身上骇人的气势在她的面前逐渐褪去,像一个优雅的法国绅士站立在她的身边,艾丝特意识到可以完全放下对他的警戒,便伸出没有握剑的左手,好奇地想要去摸一摸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银色战车镇魂曲没有躲开,甚至顺从地低下头——他很高,可能在一米八以上。他的脸也是冰凉的,就像在摸一块金属,五官不清的模样有些诡异。
“唔……谢谢。”艾丝特松开手,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以后,她觉得有些饿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在意大利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吃艾丝特亲手做的食物,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从小认识的一位朋友,叫做碧洋琪,是一位黑手党家族首领的女儿。
碧洋琪的厨艺非常精湛,尤其擅长制作甜食点心,只不过在毒药上的天赋太高,只要是经过她处理做出来的食物都能变成有毒料理。
和对方相处的时间久了,艾丝特虽然做不出有毒料理,但是一不留神就会把锅炸掉。
但是今天大概是受了银色战车镇魂曲的影响,打算表现一下自己。
当锅子在灶台上砰的一声炸掉的时候,她还在思考是哪一步出现了差错,更糟糕的是她身边的这位先生似乎产生了不愉快的情绪。
“小场面、小场面。”她安抚着银色战车镇魂曲,总觉得不说点什么对方就会暴走的样子,“我等下叫钟点工来收拾……”
这时,公寓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除了小鸟游和几个朋友之外,没有人知道艾丝特住在这个公寓,当然,用特殊方式直接潜入的银色战车镇魂曲不算。
艾丝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将黑色的先生留在了厨房,再三强调他不准出来,才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黑头发的年轻男人。
他看起来应该有二十几岁,面庞清秀俊朗,有一双微微上挑的蓝色眼睛。
“……你好,我是住在对面的绿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出于偶像隐私保护的需要,艾丝特没有和这栋公寓的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连房东也只通过电话联系,自然也没有见过这位自称绿川的男人。
艾丝特用怀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他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不自在:“刚刚在房间里听到了爆炸声,好像是你这边传来的,所以过来看看。”
爆炸声啊……
艾丝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做菜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没什么——”
她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她的余光瞥见了那位不听话的先生偷偷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不是让你待在厨房吗?
“嗯?”
绿川先生对她突然凝滞的表情感到疑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沉默了几秒。
要立刻想出一个解释银色战车镇魂曲的理由,这太难了,连艾丝特自己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绿川善解人意道,“我可以帮忙收拾一下。”
在绿川的视角下,厨房正对着大门,里面乱糟糟的样子可以窥见一二。
用劫后余生这个词来形容应该是合适的。
滚滚的黑烟不断地从厨房里冒出来,不难想象做菜的人手艺差到什么地步,仿佛将厨房变成了爆炸案现场。
然而艾丝特全然顾不上这些,她满脑子想的全是乱跑的银色战车镇魂曲,这家伙胆子大到在客厅里随意地走来走去,甚至凑过来想看看他们两人在做什么,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小姐?”绿川见她一直在出神,忍不住唤了一声。
“啊?”
艾丝特还没想好说法,却看见绿川先生的一派正常的脸色。
不,普通人看见那种家伙出现不可能表现地这样平静,就好像……
艾丝特有了一个猜测,该不会,别人看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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