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光荣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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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安同学，好久不见，我又怎么了？”
周嘉宁一脸疑惑。
“学校禁止挽裤腿。”
陆长安看了一眼她的脚踝，用那双清冷的眼眸看着面前女孩，他开口说道。
“校服裤子太长了，我也没办法……好的，我记，我记。”周嘉宁恭敬的接过表格，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真好，三天扣四分，我真是个大冤种。
“可以了吗？”
陆长安没有说话，仍是盯着她的脚踝。
周嘉宁认命的蹲下，认认真真的把裤腿拽下去。
“辛苦您了，麻烦您了，您真是太负责任了，我们有缘再见。”
女子汉能屈能伸，她有些咬牙切齿，但还是说了些客套话。
陆长安看着她离开时背影。
女孩校服裤子长了一大截，裤腿拖拉在地上，完全包裹住了鞋子，仿佛在宣告着：整个学校的地都是我擦的，滑稽极了。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那双好看的眸子弯起弧度，显得有些温文尔雅。
“他……他笑起来真好看。”
“校草实锤了。”
“……”
路过的女同学看到他这副模样，差点红了脸。
“老师，抱歉，我好像又扣分了。”到班里后，周嘉宁主动找班主任认错。
“怎么了？”
“我校服裤子有点长，然后把裤腿挽起来了，然后学生会说学校不让，然后就扣分了。”周嘉宁垂下头。
“恩……这个，没关系，下课的时候你去教务处换一套校服吧，挑一身合适的，去学习吧。”
“好的，谢谢老师。”
往后的日子，风平浪静。
周嘉宁很遵守学校纪律，陆长安没有再找她麻烦。
每天早上进学校，周嘉宁总会望见他。
只怪少年太出挑，似那烈日骄阳，叫人不能忘。
这索然无味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那天，班主任宣布。
一周后期中考试。
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怎么办，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克里斯提尼改革是什么时候来着？”
“快告诉我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的区别！”
“……”
每到考试就心慌，似乎所有学生都是如此。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你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选的什么？”考完数学，同桌林珂问她。
“b，我胡写的。”周嘉宁不确定的回答。
“完蛋了，我蒙的c。”
“没事，一道题而已，剩下的好好考。”
“嗯，加油！”
三天后，成绩公布。
陆长安理科第一。
很……很正常，一点都不神奇，人家有那个实力。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这次的文科第一，不是宋妍妍，也不是学习委员于家文。
而是一个叫周嘉宁的无名小卒。
“不可能吧。”周嘉宁看着成绩单，满脸不相信，她……她考了全校第一？确实是这样。
班主任很高兴，大力表扬了她。
林珂也高兴坏了，逢人就问：“你知道文科第一是谁吗？”
“周嘉宁。”
“没错，是在下的同桌，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大概全校都知道她的大名了。
宋妍妍最近有些奇怪，周嘉宁觉得，每次宋妍妍看向她时，眼里都带着愤恨。
这也算正常，毕竟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心情都写在脸上。
“哎！看看看，陆长安！”
“他怎么来我们班了？”
“真的很好看啊。”
“……”
陆长安出现在1902班门口。
他礼貌的敲了敲门。
“找一下你们班周嘉宁，麻烦出来一下。”
omg。
周嘉宁抬头，撞进了少年温润的眼眸。
她战战兢兢的走出班级。
“跟我过来一下。”
陆长安走在前方，周嘉宁小心翼翼的跟上他。
“我又犯什么事了吗？应该没有吧，我没有烫发，我也没有挽裤腿，我也没有顶撞你，我最近很乖的。”
“嗬。”少年偏头笑了一声，阳光照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不是扣分，学校设置文理年级第一光荣榜，这次是去拍照。”
“哦，这样啊，见笑了见笑了哈哈。”
周嘉宁尴尬的笑了笑。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伙子，笑一笑，照相要开心一点。”
摄影师看着男孩冰冷的脸色，说道。
陆长安僵硬的弯了弯嘴角。
“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奇怪，长这么好看，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哈哈哈……”周嘉宁看着镜头里少年僵硬的表情，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笑得很大声。
陆长安看着大笑的女孩，莫名其妙的被那笑声感染。
此刻他眼中仿佛若有光，一双眸子溺满柔情，嘴角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整张脸褪去了往日的冰冷，动人至极。
摄影师捕捉到了这一刻，神图诞生了。
谁也不会料到，后来这张图成了无数人的白月光。
“来，该你了小姑娘。”
周嘉宁笑得很灿烂，她看着镜头，没有注意到，在那角落里，有人在默默看着她。
笑得还挺好看的。
陆长安抿了抿唇，不再看她，转身回教室。
光荣榜贴在了学校的公示牌上。
两人的照片贴在一起。
“艹，好帅。”
“我一男的都心动。”
“你该不会是男同吧？”
“滚。”
“以后的做梦素材有了。”
“他们两个有点般配诶。”
“确实啊，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长的还都挺好看的。”
“……”
宋妍妍站在人群中，攥紧了手指。
她盯着周嘉宁的照片，内心复杂。
那本该是我。
周嘉宁的生活没什么变化。
她依然是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该学学。
除了偶尔遇到陆长安，微微点头，问候一下。
陆长安也会点头回一下。
挺有礼貌的。
高中的生活充满压力和期望。
每一次的模拟成绩都扣人心弦。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看着那跳动的排名，有人兴奋，有人悲伤。
周嘉宁的心态一直很好。
即使有时候掉出了年纪前十名，她也是心静如水，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她。
“周嘉宁，出来一下。”英语老师晚自习时，把她叫了出去。
“你不用紧张，老师知道你的英语作文分数都在22分以上，想问问你，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帮一个同学，补习一下英语作文？”
“好的，没问题，在哪里补习？”周嘉宁点头。
“那老师先谢谢你了，你拿着工具书去二楼办公室，那位同学在等你。”
“好的。”
周嘉宁拿着相关的书去了二楼，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救……救命，怎么是他？
周嘉宁真的太惊讶了。
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陆长安坐在椅子上，耐心等着她的到来。
“陆长安同学，好巧好巧，你需要补英语作文吗？”
“嗯。”少年竟然认真的点头。
“你不是雷打不动的理科第一吗？英语作文还需要补吗？”周嘉宁大大的疑惑。
“其实我的英语作文，从来没有超过16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
少年面露难色，认真的向她解释着。
“哦，这样啊，那我就献丑了。”
周嘉宁坐在他旁边，把书翻开。
“你这次的英语答题卡我看一下。”
陆长安把答题卡递给她。
“你这个字体有点太随意了，书写其实也是占一定分值的，我建议你好好练一下字。”
陆长安点头，接受建议。
“你的作文思路有点问题啊，它的目的让你介绍网上学习的利与弊，你却把重点放在了推荐学习方法，这其实有点跑题……”
陆长安边听边点头，她讲的确实不错。
……
“好了，大概就是这么多了，嘶——”灯忽然暗了，吓得周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缓过神，把电子手表按亮。
21：50，下晚自习了。
“好像断电了，没事，别怕，有我在。”
周嘉宁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腕。
“嗯。”黑暗中，陆长安声音有些低沉。
她纵容着女孩的动作。
“你跟着我，小心脚下，我们出去。”
周嘉宁艺高人胆大，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摸索出一条路。
“好。”
浓浓的夜色中，没人能看见，被女孩牵着，乖乖跟在她身后的陆长安，嘴角微微上扬，迷人又危险。
“好了，安全了，很晚了，该回家了，希望今天我的建议对你有一些帮助，再见。”两人走出办公室。
周嘉宁松开手，跟他道别。
借着楼道微弱的灯光，陆长安看着面前的女孩。
温言淡语，明丽动人。
他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真是奇怪的感觉。
……
“早上好。”
早晨来学校，周嘉宁收到一句问候。
她震惊的看向在一旁值日的陆长安，你没事吧？
“早上好，早上好。”
周嘉宁笑着回答他。
原来辅导英语作文，可以有这么大的作用。
小伙子倒是知恩图报啊。
白驹过隙，时光悄悄流去——
转眼间，19届学生步入高三。
周嘉宁的成绩逐渐稳定在年级前十，但再没有年级第一的时刻。
宋妍妍却异常出色，几乎每次都能考到文科第一。
陆长安啊，稳居理科第一，从未有过变动。
没人能一直骄傲的，但是，陆长安可以。
“你们最后一节什么晚自习？”
晚自习下课，周嘉宁走的偏晚，遇到了隔壁的陆长安。
这样的情况，发生过挺多次的。
“历史，你们呢？”
“物理，你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多吗？”
“还好，基本上都是一些背诵的东西。”
“……”两人互相聊着。
他们的关系，算是朋友吧，比较好的朋友。
遇到时，会打个招呼，聊聊天，互相寒暄。
陆长安很少跟女生交流，但面对她时，总是有些情不自禁。
再无聊的话题，在他看来，也是有趣至极。
或许，和话题无关吧，真正重要的，是那个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少年的爱意悄然滋长。
……
“大家打扫的认真一点，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想扫也没机会了。”
高考前3天，学校大扫除。
2班卫生区，周嘉宁组值日。
打扫完之后，学生会检查。
来人是陆长安，身后跟着几个学生。
周嘉宁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后几天了，别出什么岔子。
怕什么来什么。
陆长安抬手摸了摸高处的窗台，满手的灰尘，显然不合格。
几个学生会里的人在表格上记录，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嘉宁站在原地，炎热的夏天，她有些心凉。
最后几天了，就不能放过彼此吗？
就不能有个善终吗？
看来，人家确实也没把咱当朋友。
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收拾好劳动工具，带着人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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