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屋 > 别闹了,我的主治大夫 > 第14章 在云南的相遇(2)

第14章 在云南的相遇(2)


一个月时间,室内改造水电完工,紧接着瓷砖进场。曾有钱实在是没耐心在这干等着,与工人对接了步骤、程序,买了张飞机票火急火燎地赶回故阳市。

        贴砖不是两三天功夫,林池闲着无所事事,拎着行李去了西双版纳。

        冬季的西双版纳,不冷不热,气候适宜。

        她并没有报团,而是看了网上攻略,宾馆订在告庄,那儿接近星光夜市,听说是旅游打卡圣地。

        这些年去过太多地方,所有的古镇相似度高的惊人,廉价的地摊货,烤串、酸奶,绣花鞋、客栈,千篇一律。

        现在也只有那些自然风景和民族特色值得一看。

        她花了五十,买了件当地民族服装,上衣露肩下衣长裙,她对着镜子看了下,还好,身材没发福,不胖不瘦,还算过得去。

        夜市人太多,她跟着人流走动,没什么想买的,就随处看一看。

        路过一喷绘纹身小摊位,老板说草本无害,防水,而且可以维持一个月之久,最主要不疼。她蹲在摊位边精心挑选,图案没什么好看的,挑来挑去,也没个眼缘的。

        “老板,有没有蓝色海浪?”头顶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林池抬头。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成了琥珀色,明亮,闪烁,眼下的卧蚕因为微笑而显得饱满,有种想用手戳一戳的冲动。

        林池看着他,看到他眼中有光影,也有着个小小的她。

        江词低头笑,那瞳孔比星星还亮:“我们还挺有缘,在这也能遇到。”

        林池“哦”了声,丢下手中的贴纸,起身。

        “别走,”江词说:“等我喷完一起走。”

        “没空。”她回了句,继续走。

        “林池,你给我站着。”江词声音一沉,几步走到她面前。

        他个子比以前更高了,站她面前跟人墙似的,挡住了路。

        还当是以前了?他说站着就站着,听他的?

        林池抬头,瞪他。

        他清俊的脸在灯光下,仿佛加了层滤镜,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肤色白皙,光洁,完美到近乎没有任何瑕疵。离得近仔细看,会看到左边鼻翼处有一颗很小很小的黑痣。

        “你说让我站着我就站着?”

        “我下班就赶着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你,陪陪我,好吗?”江词语气很明显的软了下来,伸出来手指勾住了她的指头,相扣,这动作过分的亲昵。

        这声低沉的“好吗”,瞬间酥化了她强装镇静的心。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

        江词见她态度好转,索性直接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汗津津的,他笑:“帮我选一张。”

        贴纸喷绘的,图案是不少,江词翻了个遍始终找不到一款同她手腕处类似的,他有点儿丧,视线落在压在最底下,最不起起眼的一堆汉字里,眸光闪了闪,问老板:“这字能搭配着喷绘吗?”

        老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也是热情,径直将那一摞汉字贴纸抱过来,放他面前:“你想什么字?”

        “林池。”他说。

        手始终被他牢牢握在掌心的人怔了一下,看他。

        江词目光落到紧握的双手上,一笑,松开了,将右手伸了过去。

        喷绘,完全没有痛感,凉凉的水喷洒的感觉,也就两三分钟时间完成,在扑上一层不知道什么的白色粉末,江词盯着手腕处黑色的字体,露齿一笑。

        这笑,同少年时一样好看。

        林池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别过脸去。

        “没想到你名字在手腕中这么好看,”他问老板:“这能维持多长时间?”

        老板说:“少碰水,起码能维持一个月。”

        他欣然,扫码付了钱。再起身,很是自然而然地再次牵起她的手:“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

        “不饿。”她硬邦邦的回句。

        江词笑:“我饿了,一天没吃,陪我随便吃点吧。”

        露天的大排档,小小的一张四方桌子,他长腿长脚,坐在矮凳上施展不开,显得憋屈。没有菜单,店家介绍了一遍,他问林池:“想吃什么?”

        她说:“随便。”

        于是他点了一份手抓饭,那儿的特色。等的时间不长便上了菜。一个圆圆的竹簸箕,几乎占据了整张桌子。

        竹簸箕里铺着一层绿绿的芭蕉叶,正中间摆着糯米饭,还有菠萝饭,四周一圈有烤鱼、鸡腿、腊肉、花生米、豆腐、生菜,塞的满满当当。

        看着很是有食欲。

        江词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两根筷子相互摩擦下,递她手边说:“尝尝看。”

        其实现在的一次性筷子很光滑,没有刺边,那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要吃路边小摊,使用一次性筷子,他总是会先摩擦掉上面的竹屑在递她手中。

        她接过筷子,垂着头。

        江词夹了块鱼肉,认真地将鱼刺挑了出来,鱼肉放入她碗中。这动作做起来有些生疏,隔着太多年了。

        林池保持沉默。

        刚下手术就急着赶过来,几个小时的飞机,又累又饿,他吃的很快。

        安静,两人之间只剩下安静。他以往话就少,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林池也没话,两人埋着头,只顾着吃。

        这样静默地过了许久,江词忽然开口:“好像没有辣椒,我去给你拿点过来。”

        其实她想说,她现在基本不吃辣的了。

        又是一碟蘸料放她面前,他说:“胃不舒服,别吃太多。”

        话落,他自己却夹起块豆腐蘸着辣椒面,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再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之前吃饭她就注意过,他居然可以吃辣椒了,曾经的他碰都不愿意碰一下。有一次两人赌着气,他吃下了一盘辣子鸡,后面嗓子发了炎,还吊了几天水。

        变了,真的什么都变了。

        安静了片刻,江词说:“我现在可以吃辣椒了,我能陪着你吃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以后做饭不用在刻意向着我的口味。”

        林池抿着嘴,不说话。

        他又说:“林池,人的一生难免会走错路,做错事,我错了,我从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走了很多弯路,我以为一辈子很快,也就这样了,可是你看,直到现在我们还没老,你还在我面前,我们还有机会改过的是不是?”

        林池终于抬眼,看他。

        他眼眶红红的,忍着泪,林池的心狠狠地拧了一下,竭力按耐住的情绪奔涌而出,她仰起头,眼睛湿漉漉的。

        早在他递过筷子时,她就崩了。

        人就坐在他的右手边,他先用手心给她擦,又换了手背,人急了脑子就笨,桌面上的纸巾不晓得用。

        他劝她:“不哭了。”

        情绪到了,一时刹不住,她就仰着头可劲的哭,无声的,眼泪憋的太久,一个劲地流。过往的行人看过来,江词也顾不得他人探究的目光,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明明是我在道歉,你哭什么?”

        他又说:“要不,我们回宾馆你再哭。”

        林池眼里蒙着层水雾,看他,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往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他反而笑了:“来,掐狠点。”

        林池被他这句逗笑了,眼睛里还有泪花。江词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情绪稳定了,止住了哭,只是这桌手抓饭怎么也吃不下去,他付了钱,牵她手:“你住在哪儿?”

        “告庄。”

        “宾馆这么多,是哪家?”

        “就前面路口的那家。”

        江词在她的隔壁开了间房,林池这会心情起伏太大,整个人还是懵得。她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

        这样,算是和好了吗?

        她不清楚。

        长夜漫漫,江词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算是和好了吗?他不知道。

        她比以前难哄得多。要是以往三言两语她就奔过来,搂入怀不撒手,现在牵个手都费劲。

        睡不着,他决定还是要请教老师,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会已经深夜,电话响了许久,才通。

        “哥啊,我今天值夜班刚睡下,你就打过来。”那边抱怨的语气,带着想怒不敢怒的情绪。

        “老妹,怎么追人,支个招?”他开口,很是直接。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反问他:“你追人?”

        “嗯。”

        “男的女的?”

        “你说呢?”他咬牙。

        “就长你这样的,你还需要追谁?直接脱光了躺她前面,不用追,人家自愿投怀送抱。”

        “别开玩笑。”他倚着床头,揉了揉眉心:“前女友,她挺生气的,一时半会也不肯原谅我。”

        “哪个前女友?交往的那么多。”

        “江里鲤。”他声音有点儿冷。

        “啊?”

        “我以前做了很多荒唐事,也走了不少弯路,她气我恼我,我能理解。”他顿了顿:“有办法吗?追回她。”

        “不是说烈女怕缠郎吗,试试放下你高岭之花的姿态,死皮赖脸去追。”江里鲤小心建议。

        死皮赖脸?也不是不行。

        “行,我试试。”他说完就急着挂断电话。

        江里鲤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夜,怀疑自个做梦,没醒呢。

        第二天一早,林池睁开眼,天旋地转,那种频死感再一次袭击着她,闭上眼整个世界颠覆性地快速旋转,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床单被汗水打湿了。

        这种感觉持续了多长时间,她不知道,只觉得漫长又煎熬。不能动,一动有股酸胀直冲嗓子眼,呼吸不畅,心口钝疼。带着强烈的窒息感和恐惧感。

        她滚下床,摸索着沙发上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止痛药掉在地板上,她捡起来塞进嘴里,水杯在床头柜上,伸手去捞。四周的壁布在不同的方向不停地快速转动着。

        她难受得哭了。

        门外,江词敲着门,轻声唤她的名字。

        “江词。”她带着哭腔回了声,却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她躺在地板上,哭得没了力气,这个场景像极了她自杀的那天,等着身体的余温一点点逝去,等着意识一点点消散。

        曾经总是随口捻来,人生太苦了,不想活了也不想死,如果哪天死亡忽然降临,死了也挺好。

        可是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死。

        江词,在她的隔壁。

        房门被推开了,她努力睁开眼,终于看到了他。

        “是耳石症。”江词对她说。

        “我耳朵里有石头?”林池困惑。

        江词拿着热毛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汗:“这个病因较为复杂,甚至部分病因至今都不清楚,头部外伤、耳部疾病、精神刺激、熬夜感冒都会造成。”

        “那能治好吗?”

        “有自愈的可能,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都说不清。”他拿着毛巾继续往下擦着汗。

        林池说:“感觉你说的都是废话。”

        “你就当是废话,等回去做个全面体检。”江词握着毛巾,从她宽松的粉色衬衫睡衣下摆塞了进去,擦着后背的汗,身下的蓝色床单一片水渍:“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以前壮的跟牛似的,现在的身体太差了。”

        头不晕了,意识渐渐回笼,林池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着睡衣,里面什么也没套,他的手从后背移到了前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碰到那个凸起的点。

        她的脸噌地红了,羞耻感爆棚:“你别碰我,我自己会擦。”

        江词将毛巾扯了出来,面色平静:“为什么第一时间不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就有用?”

        “我是医生你说有用没用?”

        她抬杠:“你是心外科医生,又不是耳鼻喉。”

        “我会耳石复位,下次再犯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他将毛巾挂回了衣架,对她说:“你往干燥的地方躺下,我给你做复位。”


  https://www.msvvu.cc/21759/21759774/1110368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