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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槅门前传来窸窣的响动, 那两个婆子手劲儿很大,她们肥硕的身子靠在雕花门柱上,震得门楣一动, 挑帘下排流苏垂珠,哗哗碰响。
“这便是容府的待客之道,泠朝与我乃故交挚友,容不得你一个奴籍女子作贱。”
孟清禾腕间蓄力, 侧身使了一阵巧劲绕开南露, 顺手将那两个婆子撵了出去。
“谢夫人这里是容府, 还请你自重, 莫失了分寸。”
南露眼神一凝,秀眉轻皱, 暗自将心底的那股不悦感压下, 旋即正了语调, 冷面相对。
风吹皱一池涟漪, 悬窗下方正对府内通蕖,哗哗水声拍击在残荷枯叶上,槅门紧闭,只余那两个婆子毫无章法的拍门声。
孟清禾素手微挑在南露抹了桃红细脂的小脸上,向前逼近两步,将人困在墙隅一角。
“画得这般好看作甚?他又瞧不见, 纵使瞧见了又能如何, 谢殊非是耽于美色之人, 纵是你这般平庸之姿, 是入不得他眼的。”
这个大丫鬟看着谢殊的眼神, 自鸿禧楼那时起就尤为碍眼, 孟清禾最是不喜别人觊觎她的东西, 纤纤玉指顺着南露的脖颈下沿,止于下颚软骨处,倏一用力,指节泛白。
“难道夫人就自觉与谢大人相配么?”
南露顿觉喉间一紧,齐胸襦裙下半露的雪脯起伏明显,她两手紧紧攀上孟清禾的皓腕,试图将其扯开,仓促间拨动她手上交叠的金钏,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孟清禾嘴角不自觉的溢出几声轻笑,骤然松开扣住她细脖的手,南露失去着力点,腿下一松,顺着墙壁直直瘫软在地上。
“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这金钏交叠之声可还悦耳?你可知我与清砚情到浓时,这鸣鸾之声传响彻夜。”
女子匍匐于地,白嫩的脖颈上已泛出微微红痕,孟清禾方才确实动了杀机,只一念之间又选择了收手。
昔日上京都内,像南露这样爱慕谢殊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数,可到如今谢府式微,为新帝忌惮,一旦涉及皇权纷争,那些贵女又会为家族所累,做出旁的抉择来。
门外两个婆子的拍门声愈演愈烈,不多时便惊扰了府内巡视的家丁。
槅门在一瞬被外力撞开,孟清禾护在顾泠朝身前,睨着一旁失态轻咳的南露,既然她要拿出主人家的做派,那便随了她的愿。
顾泠朝扯了扯孟清禾的云袖,心下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容府里的婆子个个自视在已故的容老夫人跟前尽心尽力侍奉过好些日子,而现任家主容景衍又是最重孝道,纵容这些婆子在府上颐指气使惯了,她们便愈发捧高踩低、目无尊卑起来。
“泠娘为妾氏,只算得半个主子,还请谢夫人不要插手多管我们的府里事。”
为首婆子的麻布袖管高高撸起,双手叉着磨盘般壮实的腰,俨然如同闹市上将要动手吵嚷的粗妇一般。
孟清禾轻叹一声,眸中寒光一冽,不欲再同这群泼妇多作纠缠,直接亮出了傅翊颁下的御赐金牌。
“不过是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竟也敢欺负到谍司女吏头上?”
容家世代贡勋,那婆子跟在老夫人身旁许久,也得幸见过此等御赐之物,她灰溜溜的浊眼来回扫视片刻,当即腿下一软跪了下去。
“今后好好伺候泠娘,不得再有半点怠慢。”
孟清禾话音将落,单手搀过跌坐在地的南露,单领了她一人走出了这处水榭香阁。
南露自感到那一阵杀意后,两股战战,被孟清禾拖拽于身后的步伐亦是磕磕绊绊,待两人磋磨半晌再度折返到亭中时,谢殊已是面颊绯然,半倚在临水一侧的软椅上盹着了。
容景衍则神色清明的端坐在另一边的方凳上,望向孟清禾行云流水的反手钳制住南露的动作,单挑剑眉,似是看大戏一般。
“谢夫人当下何意?”
“自是要将军信守承诺,即便绫华殿下的妥协,可并不代表这是谍司的意思。”
孟清禾无惧的对上容景衍,倏一松手,南露再度摔倒在地。
她动作凌厉强势,其中并无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本将军又不是卑劣无耻的皇室宗亲,自然一诺千金。”
男人眉眼间染上几丝困倦,他在边关常年饮酒驱寒,这几盅烈酒并不足以使他失了神智,倒是谢殊,不过劝了几樽薄酒,便支撑不住卧下小憩,真真是这段时日被孟清禾养得娇气了。
谢殊垂眸仰卧,束发的玉冠歪斜,堪堪髻侧落下两缕墨发与前额的碎发交缠在一起,衣袍半露出坚实的肌肤,其上纹理分明,引人遐想连篇。
孟清禾眸色沉静,恍若空寂的深海之下的暗流涌动,这是按捺住已久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冰肌莹彻,冷寒刺骨,她猛的阖上眼,蓦地凑近他的鼻间,谢殊轻微均匀的呼吸扑在她的面颊,滚烫缠绵的气息近在咫尺。
大抵是饮多了酒的缘故,男人薄唇微抿,润了润干涩的唇角,衣领下喉头上下滚动,轻吐出一口浊酒靡气来。
玉案上放置着一壶普洱青茶,秋日宜上火,沐秋龙舌卷起的盛夏暑热消退后,多用普洱相解口舌生燥之状。
孟清禾素手把盏,杯沿靠至朱唇浅尝了一小口,香气清纯、汤色清亮,入腹顿觉喉韵清爽。
妙手微转,瓷白杯盏中的凉汤在空中洋洒了一道弧线,径自朝了谢殊所躺软椅方向泼去。
纤手素抬,皓腕上数对金钏相碰的泠泠之声回旋于男人耳侧,谢殊面门一凉,晶莹的水渍乍一弹开,纷纷溅落到袍角,倏尔一阵凉意令他顿时醒了几分薄酒。
谢殊尚不知发生了何事,抬起衣袖随意擦抹了把沿着下颌滚落进领口的水珠。几滴茶流迸溅至薄唇间隙,他的舌尖瞬间蔓延开几分苦涩。
熟悉的金钏叩击声响至耳侧,谢殊神识回拢,搭在腿侧的薄毯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骤然坠地。
“瑜娘、瑜娘,你在我身边么?”
容景衍与南露见此一幕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更令人诧异的是人前芝兰玉树的谢家公子,遭遇凉茶泼面这等有伤自己体面的冷遇之后,依旧神色平静,毫无气恼之色。
“我见你睡的熟了,给你醒醒神。”
‘噔’一声茶盏底部落于案台上发出一声清响,孟清禾收回她冷白的长指,话语不似初来般温惬。
见此情景,南露当下有些沉不住气,正欲拿了帕子上前替谢殊擦拭,当即便被孟清禾生生拦下。
谢殊眼前一片朦胧不清,周边窸窣的响动落入耳中,亦是知晓在场的并非孟清禾一人。
容景衍还从未见过谢殊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戏谑的表情微扬便被孟清禾一个冷眼中途止了去。
“容将军府中事务繁忙,我与夫君便不多叨扰了。”
话毕,孟清禾便携了谢殊快步朝府外走去,原先在门房处堵着去路的婆子们,见来人是孟清禾,纷纷退出一条道路来,以供她离去。
谢殊的襕袍上满身狼藉尚未来得及清理,这一路被孟清禾交扣了食指,于曲榭山房幽长静谧的假山甬道内疾步而行。
容景衍不动声色的放人离开,看了眼南露脖颈间尚未消散的红痕,心知今日刺激的有些过了,朝堂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不能正面与谍司的人交锋一回,那这颗暗棋日后必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南露,你去吩咐伺候泠娘的人都撤下吧,今夜我去她院里就寝。”
容景衍以手扶额,端坐高处看着谢殊被带离的身影,心下不禁生出几分微妙的错觉来。孟清禾带他离去的这般匆忙,倒是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错觉。是在怕自己和谢殊联手谋划傅翊的天下么?
金乌潜入西方云端,天色渐沉,不多时云霞胧月而来,遮蔽了最后一丝清光。
拢枝早在轩车处等了许久,见自家主人面色不善,亦没有多问,只拿了根赶马的银鞭立在脚蹬处,静候主子们上轩车。
谢殊拖着湿襦的衣袍走在孟清禾身后不远处,他身形修长,挡住了她们前方近一尺的光亮。
他的视线在夜间宛如盲者,稍一睁眼,眼底便会隐隐泛起一丝扎人的疼痛。
孟清禾抵住他的劲腰,在他踩上脚蹬时将人送上了马车。随后她亦旋身而入,放下幕篱将身形隐去。
“清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泠娘的?”
孟清禾语态淡然,视线灼灼的停驻在男人的脸上,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丝慌乱失措,然而两人僵持许久,她都不曾寻到那个满意的答复。
“你几近日无需出府,亦无需进宫上值,南苑篱中的艺菊开了不少,偷闲在府中赏花即可。”
孟清禾贴身的丝绸袄裙在方才的疾行中被汗水湿了大半,一呼一吸间更是异常发紧,她托起谢殊骨节分明的大掌放至自己腰窝处,细腻的肌肤被男人的指间薄茧摩挲着。
谢殊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些什么,仍旧按照她的意思缓缓上移,直到触及檀口处,方才惊觉出一道浓腻的温热。
“谢殊,你有过在意的人么?是谢嫣然、谢太后还是谢相?泠朝在容府受了不少罪,都是拜你所赐,来说一说,我该将这些磋磨如数奉还给何人?”
孟清禾眼尾泛红,眉间染上一层薄怒,近乎窒息的裹挟着谢殊的大手,含情凝睇中又带着几分恨意,她向来锱铢必较,又岂有轻易揭过翻篇的道理。
“你欲如何?”
昏暗之中,灯烛摇曳,照亮了半壁车厢,谢殊闭上眼,并不打算去看眼前斑驳陆离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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