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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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盈走的不算匆忙, 在每个人都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她在医院呆了一周, 期间谈木溪和庄斯言每天结束第一件事就是跑医院, 钟慈担心两人被媒体拍到,庄斯言脸一板:“拍到怎么了?谁家里还没个人生病住院了?我们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总有亲朋好友。”
钟慈看着她辩驳的神色, 又看向谈木溪, 谈木溪冲她笑笑:“没关系。”
孟予安也从三人身后推着轮椅过来,说:“没关系钟慈, 这里安保很好。”
当初是为了照顾她, 孟星辞占一部分股份, 这层楼就是专属于她的, 所以一般不会有媒体上来, 钟慈点头, 一周的时间,她身形消瘦大半,以前的精神气少了许多, 虽然她总说吃得下睡得着, 但谈木溪不止一次看到她坐在长廊上犯困。
她这幅样子钟玉盈也担心, 拉谈木溪的手说:“小谈, 你帮奶奶劝劝小慈吧。”
谈木溪刚想起身。
钟玉盈说:“不是现在。”
谈木溪看着钟玉盈浑浊目光,不算清明,但她觉得钟玉盈内心明镜, 末了她说:“好。”
“哎。”钟玉盈笑:“你说话她肯定听。”
她说话, 钟慈一定听吗?
谈木溪看着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钟慈, 让她回去休息, 她也没肯, 就这么守了一周,谈木溪刚下班,看到钟慈眼睛微微红的说:“你们来迟了。”
她勉强露出笑脸,说:“奶奶,刚走。”
谈木溪心里咯噔一下。
庄斯言立马冲进病房里,里面收拾的干净,好似没有人住过,钟慈依旧坐在长椅上,看到庄斯言又冲出来,她拉住庄斯言的手,说:“别找了。”
庄斯言眼睛立马红了。
谈木溪低头。
钟慈说:“我以为那天吃完面,她就要走了,没想到她多留了一周。”钟慈声音轻柔缓慢,调子幽长:“她多陪了我一周,刚刚离开的时候,她说,小慈我很开心。”
“她希望我们送她离开的时候,也是开心的。”
钟慈说完庄斯言哭的不能自已,谈木溪也眉眼泛红,走廊尽头孟星辞推着孟予安走近,孟予安一看就是哭过,眼睛红肿,这周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里陪着钟慈,晚上就歇在隔壁的病房里,钟慈让她回去,她也没肯,钟玉盈笑呵呵:“予安啊,不是奶奶说你,别这么倔。”
但孟予安还是守在旁边。
孟星辞说:“钟小姐,手续还差一些。”
钟慈回神:“那我先过去。”
孟星辞说:“我陪你。”
钟慈侧头看着她,顿了顿,说:“谢谢。”
孟星辞离开之前,看了眼谈木溪。
谈木溪看向病房的方向,神色恍惚,周遭的白色墙壁带着消毒水的气息,四处蔓延的都是冰冷和寒意,谈木溪和钟玉盈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每次想到钟玉盈,谈木溪就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还记得那个将她揽入怀的拥抱,温暖而结实。
一张面纸递了过来,谈木溪愣神,孟予安将面纸递给她,谈木溪说:“谢谢。”
她问:“奶奶什么时候走的?”
孟予安说:“两个小时前。”
庄斯言不满:“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予安说:“是钟慈,她不想你们担心。”
“那也……”庄斯言红了眼,声音哽咽,怎么也说不出下一句话,孟予安说:“钟慈说,不想奶奶看到我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庄斯言,别哭了。”
庄斯言拧着面纸,别开眼。
孟予安拉了拉她的手,仰头,庄斯言垂眼看到孟予安红肿的双眼,她没忍住,弯下腰趴在孟予安的身上,孟予安不自觉直起腰,任由肩膀淋湿。
庄斯言抱怨:“钟慈太过分了!”
她像个孩子。
谈木溪知道她和钟玉盈的感情也很深厚,庄斯言奶奶离开的早,她没享受过奶奶的温情,上学的时候,就粘着钟慈要跟她回家,寒暑假也会往钟慈家里跑,就喜欢和两个奶奶在一起聊天吃饭,还喜欢和她们一起追剧看电影,谈木溪不知道没通知庄斯言是钟慈的决定还是钟玉盈的决定,但对庄斯言,无疑是疼的。
或许,就是怕她疼吧。
庄斯言哭的差点晕厥,她脸发白,呼吸不畅,孟予安让她坐旁边的长椅上,庄斯言觉得太失态,她哽着声音说:“我去卫生间。”
谈木溪不放心,想跟过去,庄斯言说:“没事的,谈老师。”
她尽量平静情绪:“我没事。”
谈木溪这才让她一个人去,她站走廊上,孟予安推着轮椅到病房门口,她看着里面,说:“很多时候我做梦,梦到在病房里,再也起不来。”
她转头看着谈木溪。
谈木溪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孟予安说:“其实我很少面对死亡。”
“小时候,亲戚过世,父母都让我待在家里,从来不会让我参加这些。”孟予安低头:“他们禁止我接触死亡,我第一次参加的葬礼,就是他们的。”
真滑稽。
他们保护了她那么久,但她见到撕裂后的残酷,也是他们。
谈木溪问:“为什么?”
“以前我也不懂为什么。”孟予安说:“那时候还小,有次姑妈去世,我见我姐去了,我也吵着要去,但他们硬是把我留在家里,还让我姐在家里陪着我。”
“姐姐和姑妈的关系很好,但因为我,没去送最后一程。”
谈木溪轻声:“予安。”
“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她,因为我,她放弃了很多。”孟予安说:“但她总认为,是她的错。”
她低头,看着双腿。
孟予安拢了拢毯子,盖住双腿。
谈木溪看到她动作,还是问出来:“予安,你腿怎么受伤的?”
“意外。”孟予安顿几秒,回她:“是意外。”
谈木溪问:“是不是和她有关?”
“我只是不想她受伤。”孟予安说完从轮椅扶手旁边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蝴蝶标本,上面染了痕迹,褐色的,似血液凝固后的痕迹,孟予安将标本递给谈木溪。
谈木溪看眼标本,看着她。
孟予安说:“这个,是那天我想送给你的。”
谈木溪眼睫毛轻颤,低头,手指尖碰到标本的时候,沁凉无比,谈木溪问:“哪天?”
孟予安还没说,但谈木溪似乎已经知道是哪天了,她接过标本,展翅的蝴蝶在褐色的映衬下,透露出诡异的美,好似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依旧顽固而倔强的想要挥动翅膀。
谈木溪呢喃:“很漂亮。”
孟予安看着谈木溪,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谈木溪像蝴蝶,孱弱而色彩明艳,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谈木溪转头,庄斯言已经收拾好了,她洗了脸,没再化妆,脸色不太好看,眼睛浮肿,秀发边缘湿润,眼睫毛上沾染水珠,颤巍巍的。
她问:“钟慈还没回来吗?”
孟予安说:“还没,要下去看看吗?”
庄斯言说:“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知道她是想去看钟玉盈,孟予安说:“等我。”
庄斯言看着她。
孟予安说:“我和你一起去。”
她说完看向谈木溪:“一起吗?”
谈木溪看着两人,说:“你们先去吧。”
她捏着标本:“我等会。”
孟予安点头,庄斯言推着她立刻长廊,谈木溪环顾四周,没了钟玉盈,病房空着,医生和护士都不在,整层楼空空荡荡,她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拿出手机,头一偏看到另一只手上的标本。
谈木溪解锁屏幕,在联系人里面找到那个名字,看着熟悉的号码,她沉默半晌。
“你就叫我白姨吧,她们都这么叫我。”
“木溪,想不想来白姨工作室,没什么人,所以资源也不多,但有的,白姨都给你。”
“木溪,白姨给你接了一部戏,和小孟搭cp。”
她低头,屏幕上的白姨两个字,从温柔辗转成尖锐,刺向她胸口。
“木溪,怎么了?”
“你说小孟?小孟在我这呢,手机啊?关机了?哦——可能昨晚喝多了,她说一直有人给她打电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很烦,来找我喝几杯,喝多了刚睡下,手机估计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关机的。”她声音如常:“怎么了木溪,你找她有事啊?那我让她接电话。”
“不用。”她坚持一夜鼓足的微弱勇气,在那一刻消失殆尽,白姨每一个字都如利刃,将她凌迟,鲜血肆意流淌,她浑浑噩噩坐在柳书筠的家里,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对电话那端说:“不用了。”
谈木溪静静坐着,手指按在那个名字上,刚想按下去,手机震动,她一惊,手机差点没拿稳,看到屏幕闪烁的名字后她缓两秒才接,陶七安问:“在家吗?”
她说:“不在,我在医院。”
陶七安声音紧张起来:“怎么去医院了?”
谈木溪说:“朋友的奶奶,过世。”
陶七安哦一声,谈木溪问:“怎么了?”
“没什么。”陶七安说:“今晚休息,想约你出来吃个饭。”
谈木溪问:“你在哪呢?”
陶七安说:“我?在剧组呢。”
“嗯。”谈木溪说:“那下次。”
陶七安说:“好。”
她说完仰头看着黑漆漆的楼层,用手指比划那层楼的大小,声音透过手机刮过谈木溪的耳膜,她说:“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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