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峙

秦桉听到纪阳的声音愣了愣，不清楚他突然打电话过来的用意，“是你啊，抱歉，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没事，也怪我，这是我的新号码，之前没和你说。”

        秦桉现在没有精力和纪阳叙旧，抓了把头发，“纪阳，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太晚了，我要休息了。”说完就要挂掉电话。

        “我找到那个女人了。”

        率先说出口的话阻止了秦桉的动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声音，纪阳有些担心，刚要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的秦桉温柔的声音里掺杂着沙哑，带着几分颤抖，“在哪儿？”

        早上六点，秦桉和纪阳出现在北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的一间病房门口，走进去，秦桉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只不过比视频里憔悴许多，她回头看向纪阳，示意他等在门口。

        来的路上纪阳已经把事情和她说了七七八八，那个女人是向北的秘书，爱慕已久，一次酒会，她在向北的酒里下了催情药，为了防止向北不认才拍下视频，前几天女人拿着报告单又找上向北，说是有了身孕，要个名分，向北一气之下拉着她就来了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秦桉坐在病床前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平淡无奇的五官，普普通通的长相，不是向北喜欢的样子，她有些无措，忽然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起身就要离去。

        “怎么，笑话看够了，这就走了？”病床上那个女人伶牙俐齿，真是将小三的形象刻在骨头里了。

        秦桉皱了皱眉头，她看在她刚流产的份上都没再追究她了，她倒自己送上门了，“你这个笑话，还不足以入我的眼，更不会被向北注意到。你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在我们夫妻俩面前演了出难看至极的戏。”

        刘薇看着床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拼命算计过的结果居然是这样，她不甘心，“你要是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来到这。”她抬起头，左手理了理面前的碎发，“跳梁小丑又如何，还不是看到了。”

        秦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是她主动将视频送到她面前，真是蠢到家了，“你知道吗，就算是我和向北离婚，你也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秦桉看着刘薇嗤笑一声，又说，“首先，向北所有的财产都同属于我的名下，你绝不会拿到一分钱，你大可以到处宣扬，看看到底是谁更丢人。”秦桉走到窗户前，右手扶上窗台，继续说道，“其次，我和向北做财产分割，靠你的视频，向北也可以净身出户了。”

        听完秦桉的话，刘薇彻底绝望了，她本意就是想搏一搏，她呆在向北身边多年，她不信他对她一点感情没有，赌赢了，她就能飞上枝头，从此惬意人生；赌输了，她以视频要挟，也可以拿到足够她傍身的钱，怎么也想不到是现在这个局面，倾尽所有，一无所获，自断活路，受人耻笑。

        秦桉实在不想再待下去，转身离开，却在门口看到了向北。

        纪阳在出门前一刻，就给向北发了短信。向北本就一夜未睡，收到信息紧随其后开车赶来，正好听见了秦桉和刘薇的对峙，听着她用极其冷静的态度说清事态利害，逼迫刘薇缴械投降，太理智了，他忽然明白，任何把戏都逃不开秦桉的眼睛，任何谎言都会在秦桉面前不攻自破，他无路可走。

        他有些挫败，伸手想要拉秦桉的手臂，却被她躲掉。

        “回家再说吧。”秦桉注意到了向北眼睛下的黑青色，知道他一晚没睡，可是没睡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向北看着走廊上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要失去秦桉了。

        感受到了肩膀的重量，回头看向拍他肩膀的纪阳，说道，“你上班吧，我回去了。”纪阳点点头。

        向北追上秦桉，一路开车回到了公寓。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却都沉默了很久。

        “安安。”向北打破了沉默，两只手来回摩擦，“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灌了药，我，我不是真的，真的移情，你，还能相信我吗？”

        秦桉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不得不说，他们在一起十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甚至超过对自身的了解，可就算如此又能代表什么呢，“你是被下了催情药，不是迷药，你有行为能力，有思维意识，我不信以你的体型你不能推开她，你只不过是借着下药的名义放纵一回。视频开始，你还是衣着完整，你完全可以趁着那个女人脱衣勾引你的时候跑出去，或者给前台打一通电话，可是这些你都没有，你就任由她脱掉你的衣服，放任她的动作。”

        秦桉的眼泪早在话刚说出口的时候就已流下，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轻轻擦掉，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她看向向北，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把她当成我，喊着我的名字，我就能当这件事真的没发生过吗！我可以帮你摆脱刘薇，可是这件事情的的确确存在了，它在我这里如鲠在喉，我现在看见你的每一秒都能想起视频里你和她做爱的场景，和你共处的每个空间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对不起，安安，我真的错了！”向北“扑通”一声跪在秦桉面前，痛哭流涕地对她说，“是，我承认，我一时迷了眼，那天发生的一切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后来把她开除了，让她走的远远地，我以为这一切你都不会知道，可我没想到她会录像，更想不到她会怀孕，我不敢被你发现，只能带着她去打了胎，谁知道她竟敢把视频寄到你面前，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从那个门出去，我不该做那件事，安安，我真的错了。”

        “向北啊，你说的话我信，我相信，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或者另外一个女人全身赤裸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会转身就走的。”秦桉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现实不会给你后悔药，既定的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你可以逼刘薇打胎，可你抹不掉她曾怀过你的孩子这个事实，你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你挖不走我的记忆。”

        向北听完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秦桉，“那安安，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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