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祭奠过去，迎接新生

他们眼里都带着无以言喻的震惊。
  莺莺道：“刚才我们在楼下像是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挡住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珍珠也冲到萧七七身边问长问短的，她调整好状态，把自己作为局外人，做出害怕的样子陈述了刚才的事情。
  莺莺及一堆吃瓜群众半信半疑，金铃柔弱道：“姐姐可以去看看床边，婳娘和她的夫君都成了一具干尸。”
  莺莺只进去看了一眼，就捂着胸口尖叫一声。
  不管萧七七说的话是真是假，反正婳娘确实死得诡异。
  燕婉楼没了老板，那些小倌和花娘都没了主意，一团乱。
  “公主！”一个花钗凌乱的花娘，仓惶的从人群的跑出来，直跪到萧七七面前，抬头凄伤的看着她。
  “你是秋华。”萧七七一眼认出了她。
  “奴婢该死！”她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脑袋都流血了。
  金铃卑微的望了萧七七一眼，明亮的水眸里充满了渴望与艳羡，唇角划过一缕幽怨。
  萧七七冷漠道：“秋华，桃花宴后本公主还说四下都找不到你这个人，好好的奴婢不当，原来是躲到这里做鸡来了，你知道我会选那支手镯，为何要陷害本公主。”
  秋华满眼悔意前前后后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萧七七早想到是凤鸾宫那边的损招。
  眼眸怨恨的瞪着她，小奶音里怒气腾腾的，“你自打进了储秀宫，容妃可曾苛待过你，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可知道因为这支手镯，父皇盛怒之下差点砍了陈昭媛的手臂，桃花宴上的所有妃嫔奴才，和珍翠司的一干人也险些丢了性命。”
  她气的捏起小拳头揍了秋华一拳，“狗东西，你这条贱命不值钱。”
  珍珠也愤怒的赏了她几耳光，嫌弃的啐她：“你真是贱的慌！”
  秋华看到她眼里流露的失望与冷淡，满脸是泪，眼里全是忏悔，“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瞎了狗眼看错李尚那个负心汉，他骗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财，把我卖到这里来，是奴婢罪有应得，这条贱命任凭公主发落。”不知道因为手镯，差点铸成大错让那么多人赔上性命。
  她是认罪醒悟的样子。
  萧七七正视着她，叹息一声，小奶音细细说着，“秋华，不要轻易的爱上一个男人，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人是狗，女孩子只有足够爱自己，才配得到别人的爱，可你却把自爱给了狗，做出丧尽天良的事，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又怎么可能有原则来爱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秋华听了萧七七这番话，连呼吸都变得宁静，四岁半的小公主，说话的样子却像是一个温柔的长者，秋华眼里满是敬重，是洗心革面的样子，“奴婢遇人不淑，罪有应得，公主若有处置，绝不反悔。”
  萧七七淡然吩咐珍珠扇她二十个巴掌。
  秋华的脸都肿成猪头，也跪的直直的，心甘情愿。
  珍珠停手后，萧七七拿出小黄鸭手帕亲自擦干净她嘴角的血迹，秋华眼里透着感动，满脸酸楚，一想到陷害小公主的事情，她恨不得再扇自己几耳光。
  萧七七小奶音清楚威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本公主看你也后悔自责，事情都过去了，也不想过于追究，你走吧。”
  “奴婢会一辈子记得公主的恩情。”她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才晕沉沉的起来。
  “公主。”秋华刚起来，莺莺又跪下。
  “从公主一进门，奴家就看出您通身的贵气，如今婳娘已经死了，公主可否收留我们....”她满眼的恳切与希望，仿佛萧七七说出一个不字，又会把她们推入万丈深渊。
  那些小倌和花娘也凄苦伶仃的议论，燕婉楼的优伶是全大昭最低贱的人，没有身份，没有尊严，没有亲人，外面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萧七七也挺同情他们的，在这里生不如死，在外面也没人看的起。
  “莺莺，这里的小倌花娘以及下人加起来有多少。”
  “加上今天来的，一共二百人，另外还有三十个小孩。”
  萧七七道：“出去以后，能回去的都安排了。”
  莺莺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黯淡的眸光也荡漾着一丝欣喜。
  “公主，您也留下奴婢吧。”角落里的秋华开口。
  既然准备留人，萧七七也不差她一个。
  打算到城里盘下几栋楼，把她们都安排进去，另有安排。
  小奶音里透着思量，“莺莺，你们楼子里谁有才艺。”
  那些优伶都争先恐后的抢答
  奴家会弹琴
  奴家会吹箫
  奴家会歌舞
  好家伙，占一半都身怀才艺，大昭重视百姓的文化教育，那些有钱的士族，都会从娃娃抓起，培养他们琴棋书画。
  她要用这些人在城里开几家类似于现在的艺术培训班，赚那些土豪的钱。
  燕婉楼里的优伶们像是得到了重生，在这里的日子，从来没有哪天活得像现在这一刻清醒。
  她们尽情的唱歌跳舞，欢愉喜泣，甚至摘到金帛缠头，钗篦委地，等一些代表她们身份的东西，跟着音乐的节拍，袖袂翻飞，卷倒一室的清辉，捡起那些红烛，轰轰烈烈的烧了燕婉楼。
  嫖客们受到惊吓都从楼里逃出来，优伶们笑着醉着，扬起红袖勒住他们的脖子，拔下花钗刺瞎他们的眼睛，抓起鞭子打的他们满地打滚，最后撕下血染的轻纱帘幔轻飘飘的盖着他们惨然的尸体，笑着哭着举起酒盏，洒落一樽清酒，像是在祭奠他们的过去，也像是在迎接自己的新生。
  物极必反，天道轮回，萧七七感觉他们像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嫖客们被打死不少。
  火，灼灼噬人，烧毁了挂在绮楼外的霓灯，整座楼都烟气弥漫，空气变得炽热，萧七七透过窗外看到了对面楼层里那些在大火中扭曲挣扎，却被妓子们死死缠住的黑影，那些花娘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放过嫖客，可想之前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楼层已经开始塌了，萧七七和那群优伶都逃出了燕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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