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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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拥有感情了，对吗？”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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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发的少年垂下脑袋，刘海遮住了灯光，让他的脸色晦暗不明，桌上散乱地摆着各种各样的明信片。
直到安全屋的门被打开，他才抬起头，面上没有了平时温和的笑容，只剩下一片无边的沉寂。
在视线触及少女的时候，他嘴唇动了动。
“幽灵小姐……”
霜月还没有见过卡耀这副模样，能让对方发生巨大情绪波动的只有希实和她，现在卡耀用落水小狗般的眼神看着她，眸中透露着压抑和依赖——是希实出事了。
她来到椅子背后抱住卡耀的肩膀，柔声询问：“希实怎么了？”
她上周刚去看望过白泽希实，医生说希实的状况没有恶化，但也没有改观，一如三年前一样。
希实除了在见到哥哥和她的时候会心情好转，其他时间基本都处于心境低落的状态。
尽管安排了优秀的心理医生定期咨询，十几年来的病痛折磨还是让她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试图用日常的交谈让自己恢复精神，“……我杀了她。”
霜月没有说话，她抬起手温柔地梳理着搭档的头发，天蓝色的发丝在指尖划过。
“她说，她已经过了很有意义的一生，有个不会抛弃她、愿意一直来看望她的哥哥，有好心帮助她、并且陪在哥哥身边的light，就算被父母放弃，她也能抓住这两根救命稻草坚持下去。
“可是她很累了，从六岁起身体机能一直在不断下降，一开始她还能抱有乐观的态度坚强地和病魔抗争，能坚持来看我们的演唱会，但现在她连伸手拿水杯都做不到，也无法再为我们做些什么……
“她不想总是躺在病床上，她也想在充满青草味的草地上奔跑，想在游乐场里肆意欢呼，想在教室里上课，想去海边游泳……
“即使有最好的护理，她的脸也逐渐瘦得凹陷下去，四肢的肌肉在萎缩，连说话都开始费力。希实说，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知道我们在做一些秘密的事情，所以她请求能够死在我手中，至少让她最后一刻也能看着我……”
受到多重的伤都不会哭泣、能够面无表情地带走敌人的生命、潜伏在阴影中好几天只为必杀一击，她坚韧而无畏的搭档，此刻声音中带上了颤抖。
霜月动作轻柔，手掌覆上搭档的脑袋。
在寂静的环境中只有被压抑的呼吸声，卡耀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用了药，那个不会让人感到痛苦、只会一点点失去意识的药。
“我抱着希实，看她微笑着闭上眼睛，然后身体一点点冰冷、僵硬。最后，她和我说「遇见哥哥和light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他攥紧了胸口的挂坠，那是希实小时候做的干花戒指，当时年幼的妹妹认真地说「以后要嫁给哥哥」，然后将花和嫩枝编成戒指试图套到自己手上。
他还笑着告诉她「亲兄妹是不能结婚的」，结果把希实弄哭了，只好手忙脚乱地哄好她，还戴上了那枚戒指。
后来他把干枯的戒指放进小小的玻璃瓶，用树脂固定住刹那的永恒，做成了挂坠。
霜月俯下身，将下巴靠在卡耀的头顶，同时把小丘比塞到卡耀手中：“我和希实会在你身边。”
小丘比：“？”
这是卡耀初次触摸到幽灵小姐不可见的宠物，是温暖而柔软的短毛动物，他下意识地多摸了两下，小丘比就倏地蹿走了。
卡耀茫然地抓了抓空气，对上霜月沉静如水的绿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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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这对歌手组合中的月曜一度被人们认为是虚拟歌姬，因为其歌声的特色是没有感情，无论配上悲伤还是欢乐的歌词，加上轻快中蕴含凝滞或者舒缓中暗含明快的音乐，让人分不清歌曲究竟是何情绪。
而火曜则以沉稳、细腻而富有透明感的少年歌声为特色，配上优秀的作曲变调能力，与月曜一同创作、演唱歌曲。
直到演唱会时，月曜被主持人要求清唱，不时互动和打断之后才被认证为真人。
「我很像是机器吗？」月曜这么问道。
粉丝们疯狂摇头。
火曜笑着说：「我可以证明月曜是人类。」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
台下的宫野明美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见过生活状态的两位歌手，都还只是学校里的学生而已，霜月平时就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而卡耀则如同他的声音一般清澈而温和。
能接下这个任务是她今年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两人很好相处，没有明星的架子，也不会太过腼腆，更不会拖延日程——虽然日程本来就很少。
和妹妹见面的时候她提起过这件事，让妹妹也对七月流火起了兴趣，上次见面她们还一起哼唱过他们的歌曲。
因为宫野志保不会往外乱说，她悄悄和妹妹描述过两个人的长相，志保惊讶于月曜是个和她同龄的少女。
月曜眨了眨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望向火曜：「今天我想送给我的搭档一首歌，或许和我的声线并不搭，但我还是想要唱给他听。」
「哦？是什么歌呢？」主持人识趣地接上，他们安排的节目单里并没有这一场，但开场前月曜坚持着加上了一首歌。
在火曜惊讶的目光中，月曜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化为千风，一首改编自英文的歌。」
和缓而轻柔的前奏响起，火曜这次并不是站在舞台中央，而是作为观众被月曜按到了观众席的第一排。
在深沉的夜色中，只有两束简单的灯光聚焦在正中央的月曜身上，还带着遮掩用的装饰性口罩的少女半阖眸，标志性的机械少女音响起。
「私のお墓の前で、泣かないでください」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长眠。」
「化为千风……我已化身为千缕微风，翱翔在无限宽广的天空里。」
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机械歌声，观众们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秋天里我化作阳光，照耀著大地。」
「冬天里我化作钻石般闪耀的雪。」
「清晨我化成鸟儿唤醒你。」
「夜晚我化作星辰守护著你。」
第一排的卡耀紧紧咬着下唇，他想起来了，那是他们在国外听到过的歌曲。
幽灵小姐……希实……
「我已化为千风，翱翔在无限宽广的天空里……」
在一片寂静之中，月曜用那双温柔的水绿色眼眸注视着第一排的火曜，她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一束灯光撒下，照亮了捂着眼睛的火曜。
他维持着这个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手，从月曜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对方泛红的眼眶。
“幽灵小姐，”他没有拿起话筒，只是低声呢喃，“真是犯规……”
当主持人问起月曜为什么要选这首歌时，她竖起食指说道：“我只想把它送给火曜，不希望用它来消费我的搭档。”
说着，她弯起眼眸：“当然，也送给所有能与这首歌共鸣的人。”
宫野明美在后台看着摄影机中的直播，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蓄满眼眶，她眨了眨眼努力把眼泪收回去。
宫野志保自从得知七月流火有演唱会之后就开始有意攒假期，此刻的她正在观众席上由伏特加陪同，她只感觉眼睛又酸又涨，分外地想去后台寻找姐姐，与她拥抱。
黑羽快斗无意间调到某个直播频道，见到台上少女的时候就想起曾经碰到过的那位同龄人，学过易容的他能轻易从动作和姿态中分辨出这是同一个人，他默默听完这首歌，看着屏幕中沉默的现场，闭上了眼睛。
松田阵平虽然没有关注过演艺圈的消息，却也刷到过论坛中的视频，而月曜的声音几乎和霜月一模一样，作为隔了两栋别墅的邻居以及警察和侦探的身份，他们见面的频率很高，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对方的歌手身份。他仰靠在沙发上阖眸静听，仿佛在这间与幼驯染一起生活过的房间里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因为自家弟弟大仇得报，从松田那边得知恩人是现在七月流火中的月曜，金色长发的交通队小队长也去了演唱会现场，她在安静的观众席上注视着舞台上的包裹严实的少女，眸光闪烁。
在附近便利店打工的安室透几乎是将演唱会听了个全程，虽然声音有些遥远，但还是能听到是一对男女声，他记得今天演唱会的主角是对名为七月流火的搭档。他微笑着送走一位客人，心思却被歌声所吸引，「我已化作千缕微风，翱翔在无限广阔的天空里」吗……
在遥远的小岛上，面容清秀的女医生望着月亮静静伫立；褐色短发的大学生女侦探在一片薰衣草花海中沉默；黑发的天才音乐家青年闭上眼睛动作优雅地拉着小提琴……
「我已化作千缕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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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中月曜上次演唱会结尾的「化作千风」引起了热议。
有人认为月曜的声音太过平淡而没有感情，不适合演唱这首歌；有人认为她恰恰是最合适的，由人唱出来就失去了那份独特的音色，没有心的歌声才引人深思；有人则关注火曜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此，霜月歪了歪头：“我有带感情在唱的。”
毕竟那是给卡耀的歌。
她肩膀上的小丘比也跟着歪过脑袋。
卡耀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他眉眼弯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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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当歌星了？卡兹黛利？」琴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妙，毕竟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干部在暗杀方面天赋卓绝，但也想不到她还真的能当人气歌手。
听伏特加说，卡兹黛利和卡耀是在去年就组成组合出道，那个蓝头发黑客也会唱歌？
而且从伏特加的点评来看，两人的实力都很不错。
霜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自豪，到后半句又变得幽怨起来：“我是全能型选手，而且这是先生没经过我同意就安排好的……”
琴酒：「……」那位先生真的有把卡兹黛利当继承人培养吗？不说没有培养她的领袖意识，把她放养在外面，现在还给她找了乱七八糟的工作。
一想到以后侍奉的老大变成一个到处跑不务正业的侦探兼歌手，他就有些头疼。
算了，按照卡兹黛利的天赋，只要好好培养，不出一个月她就能学得有模有样。
「不要让这种事影响到组织的事务。」他在最后一个词上加了重音，提醒对方记住自己的身份。
琴酒猜到那位先生没打算交出权力，甚至是打算把卡兹黛利当成傀儡，但他由衷觉得以少女的能力能比那位先生做得更好。
还有朗姆那个老家伙之前还想插手他教导卡兹黛利的事情，用头发丝想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他教给卡兹黛利的只有一身本领和任务至上的原则，没有灌输过多余的思想，这也是那位先生比起朗姆和贝尔摩德更放心把人交给他的原因。
霜月眯起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些念头：“当然不会，琴酒……我可是卡兹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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