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一章复方汤剂

与芙蓉道别后，赛德娜瞅着时间差不多，便往三把扫帚酒吧里面走。推开酒吧门时，预想中的喧闹交谈却被寂静取代。

        每台桌子旁都围坐了不少人。这座霍格莫德镇最受欢迎的酒馆从不缺顾客，大家都喜欢在这里喝上一口热烘烘的啤酒，与好朋友扯上几句有的没的。

        而现在，室内填满了诡异的安静，仿佛刚刚见证过一番争吵。顾客们的目光一致地集中在了某个人身上——哈利·波特。

        他皱起的眉头间还有未散去的怒意，他瞪着坐在桌旁悠闲喝酒的丽塔·斯基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上次赛德娜看到哈利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德拉科面前。

        斯基特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厌恶，她还假笑着问哈利最近有没有空，说想再采访他一次。

        赫敏给了斯基特一个白眼，她拉了拉哈利的校袍，这才让后者从愤怒中短暂地脱离。

        离开了酒吧后，四个人心照不宣地朝同一个方向迈开脚步。春日还没有接班寒冬，即便出了霍格莫德，他们依旧需要小心地踩过绵白的厚厚积雪。

        一路上赫敏走得飞快，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斯基特是个怎样的人。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让海格出来见我们。”

        站在那扇紧闭大门的木屋前，赫敏摆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噌噌地冲上前敲门。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拍打门。这不小的力度使屋檐抖了些细密落雪下来。

        门终于开了，但是来者并非海格，而是邓布利多。他善意地挥手招呼大家进屋。

        “他不会介意的。”经过呆愣在地的赫敏时，赛德娜安慰地轻拍她的肩膀。

        海格小屋一如既往的温暖，赛德娜敏捷地一闪，避开了过度热情的牙牙，于是站在她后方的罗恩迎接了牙牙口水和舌头的洗礼。

        邓布利多的魔杖轻轻点了点桌面，一盘热茶和蛋糕凭空出现，他微笑着对海格说道：“海格，看来还有不少人想要跟你继续做朋友。”

        “我们当然还愿意！”哈利显然很理解海格被大家孤立的感受，他连忙点头附和邓布利多。

        “海格，这正好印证了我之前说的话。无数个曾经在这里上过学的家长写信给我，坚决地表示如果我开除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海格的胡子抖了下，这番话使他动容，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轻轻摇了摇低垂的脑袋：“不，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我留下。”他说话的音色沙哑低沉。

        “你又怎么可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呢？自从我担任校长以来，每星期至少有一只猫头鹰送信来，对我管理学校的方式提出批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可是你不是混血统巨人啊！”

        论到血统，这时候哈利可以插得上嘴了，他反驳海格道：“你看看我有什么样的亲戚吧！”他指的是德思礼一家。

        活生生的例子当然不止哈利一个，赛德娜也附和了一句：“再看看莱斯特兰奇，难道说我会成为一个食死徒吗？”

        “包括我的弟弟。”邓布利多简单地补充一句，他知道不用继续说太多了。

        泪光在海格的眼里闪烁，他抬头，注意到自己被善意的视线包围。

        “回来教课吧，海格。我们真的很想念你。”赫敏轻轻地说。

        这最后一句的声量很小，却让名头令人闻风丧胆的巨人落下泪来，他把脸埋进手掌，无法抑制地哭泣出声。

        “我不接受你的辞职报告，我希望你下周一就回来上课。八点半到礼堂和我一起吃早饭，不许推脱。”

        说完后，邓布利多便与大家告别，然后离开了小屋。

        “他真是了不起的人……”

        海格哽咽着，对邓布利多的感激让他重复了这句话好几遍。过了一会，他心情平静下来，主动讲起自己过往的经历。

        当海格聊到他进入霍格沃茨后，他的爸爸高兴极了的时候，赛德娜不合时宜地走了神，两个人影拨开云雾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总是自嘲地管他们叫便宜父母，可是，在这一刻她忍不住地幻想。她开始假设罗道夫斯和贝拉没有成为食死徒，没有被抓进阿兹卡班，那么她拿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后，他们会不会也跟海格的父亲一样高兴呢？

        “永远别感到羞愧。有人会因为这个而歧视你，但他们不值得你烦心——这是我的老爸爸过去常说的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我再也不会为那女人烦恼了，我向你们保证！”

        自信重新回到了海格的体内，他的眼睛神采熠熠。朋友重振精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赛德娜顿觉心底的沉重也被卸去了不少。

        “海格，我想找你借点东西行吗？”

        哈利三人离开时，赛德娜没有跟着走，她单独留下碰碰运气。

        海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你要借什么？”

        赛德娜便把自己缺少的材料挨个报了一遍，一个接一个，安静听着的海格眉头愈发紧锁。

        “我是有一部分，但是那些已经被斯内普教授预定了。”海格为难地说。

        唉！兜来转去还是得找院长借。

        “明天下午斯内普教授会来取材料，我帮你跟他说一声吧？他一向看重你，想来也不会舍不得几株草药的。”

        海格的好意却让赛德娜惊得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没关系。别让院长知道我会用到那些材料。”

        她毫不怀疑，魔药技能高超的斯内普可以从简单的几份材料里推断出具体药剂。复方汤剂是禁药，斯内普不会容许她违规制作的。

        如果斯内普知道她是为了救下塞德里克，兴许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也是赛德娜不愿看到的。无论她的计划是成是败，她都难逃破坏规则的惩罚。与其让斯内普成为帮凶，还不如使他犯个管理材料不当的无关痛痒的小错。

        “是吗……？你是不是又要违反校规了？”

        冒名顶替选手，未经允许闯入比赛场地……

        赛德娜尽力让嘴角勾起自然的弧度，安抚海格道：“不会，你放心吧。”。

        她要违反的可不是校规，而是法律。

        深夜时分，城堡进入睡眠时间。

        赛德娜用隐身斗篷将自己裹紧，她出发前还特意喝了隐匿气息和降低脚步声的魔药（霍格莫德买的）。即便斯内普教授与自己擦肩而过，他也绝不会发现任何不对劲的。

        她自信地踩着月光，一路小跑到了走廊尽头，再拐两个弯就能到达斯内普的办公室了。

        距离办公室还有几步之遥时，赛德娜停下了脚步。

        黄色的光芒穿过小幅度拉开的门缝隙，在地面上投下一条短小的光带。

        斯内普的办公室没有锁门，而且里面还有人。

        赛德娜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放慢速度，小心地靠了过去。

        寂静无比的昏暗中，木质品的摩擦声和细碎的翻找声随着她的接近愈发明显。她在门旁驻足，从门缝里观察办公室内部。

        一个穿着邋遢的人在斯内普的药柜前走来走去，他匆忙地拉开抽屉，似乎很急于寻找些什么。

        赛德娜眯起了眼睛，她认不出那个陌生的人影是谁，但可以确定他的目的。这是位同行啊。

        那个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像是觉察到什么，偏过脑袋，竖耳倾听外头动静。夜风中闪动的烛火照亮了他半边侧颜。

        熟悉的相似样貌立时化作一把火，点燃了赛德娜体内的血液，火焰沿着她的血管一路燃烧。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她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异样行为，她的眼睛和注意力都黏在了他的身上。

        是你——！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害死了伊比亚和奈哲尔的食死徒，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出现在了她眼前！

        这是上天赠与的机会吗？她只消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对着他念出那串练习了一个暑假的咒语，她的愿望便能成真了。

        手指伸进衣袋，细腻的柳木质感已经印入指腹。她抽出魔杖，一边用杖尖对准那个人，一边掀开了斗篷的一角。

        密集而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想法，赛德娜立刻收回魔杖，让自己被斗篷好好地包起来。办公室真正的主人从她身边走过，皱了皱眉，然后推门而入。

        是斯内普。

        趁着门被大开，赛德娜探出脑袋，让目光在室内搜寻。奇怪的是，她没找到入侵者的踪迹，那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斯内普发现了敞开的抽屉，他怒气冲冲地检视起自己的材料柜来。有人未经允许擅自动用他的材料，这显然令他十分生气。

        赛德娜慢慢地缩回身体，愤怒被一盆水浇灭，理智重新占领了思维。她思考起那个人是怎么在短短几秒内跑得没影的。

        她没来得及想明白。

        刺耳的，不似人能发出的尖叫声划破夜空，近乎洞穿她的鼓膜。她抬手捂住耳朵聊胜于无地做一些抵御。

        这穿透力极强的叫声没有持续多久便消散了。赛德娜恍惚地倚在墙面，嗡嗡的耳鸣在大脑里挥之不去。

        斯内普匆忙走出了办公室，他看了看四周，便往声源走去。即便明知斯内普看不透隐身斗篷，赛德娜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躲避那如蛇一般冰冷锐利的目光。

        没一会，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斯内普和费尔奇的声音。斯内普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他似乎以为小偷不敢再来光顾第二次。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夜的第二位小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办公室，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熟稔地从抽屉和药剂架那找到了需要的材料。

        她是完全没想到，从前出于精进技能的想法，多次光顾办公室，使她对斯内普的存储习惯了如指掌，而那份了解竟然在这种时候起到了重要作用。

        兜里塞了满满当当的材料后，赛德娜不敢再做停留。目的已经达到，以免节外生枝，她可不能再冒着什么风险了。

        虽然她真的很好奇是谁在深夜制造出了那么大的噪音。那位勇者无心之中帮了她很大一个忙，赛德娜对他肃然起敬。

        弗立维教了他们一个新招式。

        与可以召唤来物品的飞来咒相反，驱逐咒可以将物品推到远处。正确地演示过如何释放驱逐咒后，弗立维便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枕头练习。

        趁弗立维教授看向别处时，拉尼亚凯亚开始咬赛德娜的耳朵。

        “你的救援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她一双漂亮的眼角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现在她倒是关心起来了。

        “不怎么样，遇到困难了。”

        诚实的回答换来隐含质疑的沉默。拉尼亚凯亚默然地缩回远处，练习驱逐咒。

        打击好友的积极性不是她所想要的，可是事实如此，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第二轮项目是什么。她昨天问过哈利，他支支吾吾地遮掩过去，说着差不多要知道了。赛德娜怀疑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

        赛德娜脾气不太好地甩动魔杖，近乎咬牙切齿念完咒语的同时，摆在桌面上的枕头像被无形的力抓走。柔软枕头砸在了墙面上，弹力使它稳稳地掉进墙壁前面的箩筐中。

        “咳咳。”

        下午魔药课结束后，一个格兰芬多仿佛不经意间经过她身旁，却在肩膀碰撞间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赛德娜心领神会，跟上了那个格兰芬多。

        “你知道第二轮项目是什么了？”

        第四位勇者点头的幅度带了些含蓄的得意：“厉害吧，我可比迪戈里花了更少的时间解出金蛋的秘密。”

        “好了好了，快说吧。”

        不能继续分享专属于自己的快乐，哈利的情绪低落了一瞬，他收敛神色，认真地说：“我要在黑湖中寻找人鱼。”

        人鱼？第二轮项目是在水里找人鱼？

        赛德娜按下雀跃地快要跳出胸口的心，勉强维持冷静地又问了一遍：“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反正需要在湖里去找些什么。”

        如果第二轮项目的内容符合哈利所言，那么，塞德里克在这一轮又会是安全的了。赛德娜记得他遇难时身边是没有水的。

        “非常重要的消息，谢谢你！”

        哈利低下头，踌躇了起来。过了几秒，他似乎做好了什么决定，犹豫从他的眼中消失了。

        “我想，我需要在水里待很长一段时间。你有什么在水里正常呼吸的方法吗？”

        赛德娜眨巴眼睛，嘴角勾出僵硬的弧度。她看上去有些尴尬。

        “水肺药剂可以做到这点。”

        那双漂亮的天蓝色眼睛里立时划过一道鳞光。

        “那我能拜托你……？”

        但是她的坩埚还放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熬制着复方汤剂！若是哈利早点跟她说就好了。

        “……我的坩埚前不久炸了。”赛德娜寻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哈利疑惑地皱起眉：“那用我的不就好了？”

        “你的坩埚不行。学校统一的标准是锡制2号坩埚，金属锡会和其中一种草药互溶，没法用来做水肺药剂。”赛德娜近乎是叹息着说完。

        据她所知，只有她的坩埚才可以做到。

        肉眼可见的灰心压塌了哈利的肩膀，光芒从他的眼里褪去。

        赛德娜头脑风暴了一会，提议道：“我记得，有一种叫腮囊草的植物也可以做到这点。如果你能找到它，那便不用担心了。”

        “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就有那么几株。”

        不过昨晚刚刚发生了偷盗事件，材料柜大概率会被严加看管。

        “……谢谢，我会考虑的。”

        。

        。

        。

        。

        [if塞德里克好感度max]

        哈利离开后，赛德娜才想起来塞德里克跟她说过的话。

        他问她，水性好不好。

        去黑湖找人鱼为什么会对她的水性有要求？

        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没有完全解开金蛋的秘密。没事，反正复方汤剂也差不多快制成了。有了它，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参与到比赛当中。如果情况有变，她也有保底的方法。

        想到这里后，她又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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