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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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萤凑近男人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眼睫随着眨巴的杏眸轻颤，“你怎么都不害怕？”
上班的时候，温萤将酒心巧克力分享给姚小曼吃，也是这样吓唬她，姚小曼怕得眼镜都要掉了。
温萤因此被姚小曼报复得“很惨”。
下班后，她突然很想看看，总是淡定的霍栖迟被吓到是什么样子，也很想分享给他好吃的巧克力，所以有了刚才那一幕。
但男人的反应实在让人好失望。
他一点都不怕，不仅不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有点点迷惑不解的样子。
让咋咋呼呼的温萤好像个小傻子。
女孩摸耳垂，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
她说：“给你巧克力啦，很好吃的。”
霍栖迟顿了一下，收拢手心，问：“是在整蛊么。”
温萤脸上有绯红飘过，失败的整蛊，还是快点跳过吧。
霍栖迟温温柔柔道：“老实说，我有被吓到。”
才怪。
温萤水灵灵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嘛！”女孩小脸一扬，转瞬又问：“不是骗我吧。不然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霍栖迟笑着摁压鼻梁，好像哄这个小孩子不如想象中简单。
他说：“有被吓到，不一定要表现出来。”
温萤上下打量他，神色怀疑。
霍栖迟面不改色，说：“不然你摸摸我的心跳，身体的感受是不会骗人的。”
温萤狐疑地将右手伸过去，男人外套微敞，她咬唇想了一下，颤巍巍的手伸进了外套里面。
只隔一层薄薄的衬衫比较好感受心跳。
男人任她怎么摸。
果然。
温萤抬头，呆呆道：“确实跳得很快呢。”
人恐惧的时候，心率加速，是常识。
“对吧。”霍栖迟没有动作，右手握拳自然垂下，左手仍搭在方向盘上。
半晌，温萤如梦初醒般蜷缩手指，指尖从温热坚毅的胸膛擦过。
她有点热，下意识摸上耳垂，那里很烫。
尴尬的气氛在车厢陡生。
或许是温萤没有经验。
这种情形，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暧昧。
霍栖迟微不可闻地轻笑，从鼻间溢出的一点哂声，过于寂静的空间放大了这种磁性魅惑的痕迹。
温萤攥起了大腿裙摆，手上有汗。
她喃喃打破沉默，“感觉好像不是被吓的。”
说完，连她自己都怔住。
霍栖迟的脸清隽矜然，衬衫领口紧贴脖颈，大气经典的剪裁衬托出男人优越的下颌线，包裹越严实，越给人一种奥秘浩瀚却无比禁欲的性感。
在温萤看来，这就是霍栖迟很正派的样子，所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承认被吸引，但这只是寻常的，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没有对异性渴望的意识。
因为从前和贺鹿州谈恋爱的时候，温萤根本没有被真的吸引过。
也没有心动。
所以，当霍栖迟唇角弧度拉大，饶有兴味地问她“不是被吓的，还能是因为什么”的时候，她老老实实摇动小脑袋，说：“我也不知道。”
莫名的，她那颗小心脏也有点加速。
有一种，嗯，高中时期被班主任当面抽查习题的紧张感。
霍栖迟将酒心巧克力的锡箔纸包装打开，东西在手心放久了，边缘融化了一点，不过吃着味道还是很好。
淡淡的迷醉的味道。
温萤问：“喜欢吗？”语气倏地平静好多，像是在方才的对话中受了惊吓似的。
霍栖迟说：“好吃。”又道：“出发去超市了。”
温萤这才缓和表情，弯弯眼睛说“嗯”。只是看着，还是没有刚才那么兴高采烈了。
启动车子时，霍栖迟不着痕迹地看温萤低头在位子上摆弄手机，眼眸一派深沉。
什么都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
小姑娘之前谈的恋爱，虽然是快步入婚姻殿堂的地步，但其实连过家家的程度都不算。
男女之间的关系，远比她认为的汹涌。
霍栖迟怕她懂了，就会躲起来。
不想要面对。
瞧瞧现在耷拉的脑袋，那么沮丧的样子。
还没有人欺负她呢，就可怜兮兮的。
让人既不忍心，又想多欺负一点。
—
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闲逛时，霍栖迟将手里的外套搭在小臂，衬衫熨帖，勾勒好看的背脊线条，男人肩展腰细，身材欣长，即便遮住矜隽的五官，整个人仍是很惹眼。
温萤侧脸看过去，他一身高定，却又闲适地走在超市里，走在一片熙攘之中，气质柔和，有种居家的风范。
她走在旁边，虽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但脸蛋太过幼嫩，纯欲到极致，让人恍惚有一种爸爸带着女儿逛超市的感觉。
大概是霍栖迟性格太老成的缘故，而温萤又很活泼，进了超市左看右看，欢天喜地的，年龄感对比明显。
走了一会儿，霍栖迟问她脚有没有痛。
温萤这才想起白天男人送鞋的事，当时怕霍栖迟忙，所以没有发微信道谢，现在当面谢谢他也好。
谢完，温萤随口说了一句：“霍总今天去餐厅吃饭，引起不小的轰动呢。好多人偷偷看你。”
霍栖迟笑笑，“但是我瞧，某个小朋友好像不想看见我。”
“没有！”温萤否认，声音逐渐低下去，“只是不太想让人误会。”
霍栖迟在霍氏太显眼，是权力的中心，自然也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
而温萤和他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在工作场合有牵扯的好。
男人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说：“我知道。”
温萤道：“大家说你很少亲自去餐厅，甚至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表示你来餐厅这天是黄道吉日。”
霍栖迟勾唇道：“黄道吉日吗？那有没有给你带去好运。”
“好运暂时没有，”温萤抬起右脚，“好鞋倒是有一双。”
霍栖迟笑，“那好像，也不错？”
温萤重重地“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男人去餐厅，仅仅是看一看她而已。
诚然担心她脚痛的事情可以微信上询问，但依温萤那种性子，无论好不好，最后回复的一定是“好”，“没事”。
他要是把人叫上五十六楼，或者直接去行政部找她，又怕温萤不喜欢。
思来想去，只能趁着中午员工吃饭的时间，亲自去看一看，也好放心。
而且，幸好去看了，小姑娘表面上坚韧，实际上身体很脆弱，咬牙不说的话，只能由他多费些心思去呵护了。
—
温萤想到，霍栖迟说了晚上做饭给她吃，那不能没有围裙。
逛至厨房用具的区域，她神秘地说：“等我一下哦。”
霍栖迟点头，很痛快地让她去了。
温萤看围裙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脑筋。
现在的东西花里胡哨，各种样式都有，让人好难选择。
这一件是黑白条纹的，很衬霍栖迟的气质。
这一件虽然有点鲜艳，但是有防水功能，比较实用。
这一件，嘿嘿，超级大一只海绵宝宝，霍栖迟穿上被她偷拍一张……
温萤站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如果只是做一次饭，确实买一件就够了。
温萤还是本着良心拿了第一件黑白条纹的。
藏在背后，再回去找霍栖迟，温萤发现男人就站在原地，哪儿也没去。
高大劲瘦的身躯，优越的线条，正装下裸露的冷白色肌肤，像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挂在中世纪的修道院，温静疏离，烟火不沾身。
温萤停下脚步，他一个人的时候，好像和跟她在一起时，很不一样。
但这样说也不准确。
霍栖迟那么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她，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情绪，无聊了也没有玩手机，而是看了一会儿旁边货架的商品说明，不知道的，还以为男人对生活方面很有经验。
这是温萤熟悉的样子。
温萤正欲走过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碎步跑至男人身旁，看起来比她大一点的样子，小碎花裙子针织衫，淡妆温婉，羞涩难挡。
她看见霍栖迟说了什么，女孩子明显好失望的样子，但还失神地站在原地。
男人抬头，便看见温萤呆呆地站在不远处，手背在后面，围裙颈带从手里掉了下来。
温萤尴尬地低头，霍栖迟倒很自然地走过去，问她：“拿什么了。”
温萤将围裙拿给他看，说：“给你买的。”
霍栖迟笑，毫不犹豫说：“我很喜欢。”
温萤瞪大眼睛，有些意外男人的反应。
“这，这，一般情况下，男人都很难马上接受这个东西吧。”何况他还是总裁诶。
霍栖迟说：“不会啊，做饭带一个，很方便。”
“所以，你就是怕我不喜欢，才一个人去拿的？”
温萤脸红，点头。
霍栖迟说：“怕我不喜欢也要拿，是不是吃定了我一定会接受？”
诶？
温萤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
三十六计，转换话题。
她打起哈哈，问：“刚才那种搭讪，霍总在超市没少遇到吧。”
霍栖迟说：“第一次。”
温萤惊讶：“不可能吧！”
霍栖迟解释：“是第一次来超市，自然就是第一次遇到了。”
这点温萤倒是不惊讶了。
霍氏集团有多忙，她作为员工还是了解一二的。
霍家的产业遍布全球，在欧洲和北美都广有涉足，沪城又是总部所在地，说霍栖迟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男人的生活方面，都是交给佣人打理吧。
能像今天一样下班不应酬，不加班，而是来超市闲逛，很少见了。
温萤抬头看他，男人边推车走，边将里面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一下，整齐地放到一起。
只是霍栖迟脸色淡淡的，对周遭没太大的好奇。
温萤弯起唇角怂恿：“霍总的第一次诶，都不笑一下。”
她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进超市，第一次买玩具，许多的第一次尝试，都是笑着做的，很开心。
男人蓦地站定，侧脸看向她，轻笑了一下。
“第一次？”“要笑吗？”
他和她想的含义，大概，完全不一样。
霍栖迟手撑购物车横栏，袖口挽起来一截，青筋微凸，盘旋在硬朗有力的小臂上，强势带有力量感。
温萤歪头，没说话，纤细的脖颈荏细莹白，一捏就能捏碎，整个人像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动物，纯洁，无辜。
霍栖迟说：“怕你第一次会哭呢。”
温萤很认真说：“每个第一次都是很新奇的体验，我很喜欢呀。不会哭的。”
霍栖迟说：“嗯，好。那就争取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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